从头到尾，孟琏都站在他身边，眼神专注地看着安初的头，好像真在认真学习。
出了理发店，孟琏煞有其事道：“我觉得我缺了一套专业剪刀。”
“你还是停止无理取闹吧。”安初无语道。
剪完头，安初随意找了个餐厅吃饭。在外面总不能点香烛，他只能自己吃，让孟琏坐在对面看着。
“哪个好吃？”他问。
安初以为他馋了，“意面一般，牛排还行，但肉质有些老了。”
孟琏摇了摇头，“我做的和这个哪个好吃？”
幼稚。
安初内心默默评价，嘴上说：“你做的好吃些。你都失忆了怎么还记得怎么做饭？”
孟琏满意地点点头，“不知道，这是肌肉记忆。我以前应该经常做饭。”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安初自言自语，纷纷坐远了点。
安初无奈地小声道：“就因为你，我现在成精神病了。”
“不要在意他们。”
安初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孟琏突然说：“我想跟你睡。”
“咳——咳咳咳咳——”安初正在喝水，被吓得呛住了，“你说什么？！”
声音有些失控，周围人再次看了过来。
安初拿着手机，假装在打电话。
“还好吗？”孟琏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想要去你的房间睡，可以吗？”
“可是，”安初明知故问，“鬼也能睡觉吗？”
第14章 “我可能是缺爱”
“鬼不能睡觉的吧……”安初默默道。
孟琏点头。
“那你上床干嘛？”安初看着掀开被子坐在床另一边的孟琏。
孟琏嘴角紧绷着，一点点靠近安初，声音低沉，“你想…摸摸我的腹肌吗？”
“第一天，我听见了。我应该、也算符合你的标准吧。”孟琏靠得越来越近，冰冷的寒气也越来越浓。
若现在是冬天，安初早就一把推开他了。
但现在不是，安初就像是被冻住一样，动也不动。
孟琏感到被默许了，伸手抓住安初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安初在游戏能一口一个“宝贝”，实际上没有任何相关经验，对于自己的取向都是靠对异性没有兴趣来判断的。此刻突然摸到这样的部位——入手的手感微凉，光滑而富有弹性，充盈了整个手心。
他当场宕机，时不时蹦出几个乱码：不是摸腹肌吗？放在胸口干嘛。
孟琏俯身吻了安初的嘴角，“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我。”
说完，他那只按着安初的手渐渐向下，“满意你摸到的吗？”
安初被雷得稍稍回神，“少看点霸道总裁小说。”
于是安初手指微动，临摹着孟琏腹部的曲线，装作老套地点头：“还不错吧。”
孟琏吻住安初，由唇到舌，渐渐深入，安初实在受不住了，他才放开，轻喘道：“要试试吗？我们是合法婚姻关系。”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缓缓攀上安初的腰部。
被那双深邃的眼睛这样专注温柔地注视着，很难有人会不动心。即使安初知道他失忆了。
“你现在只是鬼……”安初小声说。
“是的。”孟琏轻笑，胸膛微微震动，“说不定能让你怀上鬼胎。”他整个人贴近他，两只手环住安初。
“都说了让你少看点小说！……啊。”安初小声抱怨，胸前被含住，忍不住叫了一声。
“你、你咬它干嘛。”
“对不起。”
“别弄……”
“对不起。”
……
孟琏十分绅士，伴随着一声声对不起，毫不客气地进去了。
安初疼得一缩，抱着孟琏。
“宝贝，松一点，太紧了。”孟琏嗓音沙哑地不像话。
事后，安初学到了很多。
例如，鬼的体液，是凉的，冰得人一个哆嗦。
短短五天，安初无数次后悔那天晚上自己的一时仁慈。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加悔改拦都拦不住的无数次。
他手机里的四五个游戏，这几天几乎没碰，还被孟琏哄骗着删了十多个好友。
蓝颜祸水，美色误国。事后的安先生，这样评价道。
还魂那天，孟琏特地叮嘱安初带上婚前协议，“等我恢复了就毁了这份合同。”
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方卜带着孟琏和已经被血色完全覆盖的血玉进入一个房间，安初就等在房门外。
安初一个人坐在房间外，手里拿着合约，眼睛盯着房门——像极了等在产房外的丈夫。
不知过了多久，方卜走出来，看见安初，脚步一顿，“你这么期待地看着我，是想听到什么？”
“母子平安？”方卜调笑，“不跟你开玩笑了，一切顺利，他马上就能恢复了。”
果然，不过十多分钟，木门“吱呀——”一声，便看到孟琏出了门。
孟琏一身满是褶皱的西装，脖子上挂着一块无事牌，整块都是纯洁无瑕的白玉。他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眉头紧蹙，紧绷的表情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大好。
安初眨了眨眼，隐约察觉到什么，默默把手中的合同藏到背后。
“方大师。”孟琏点了点头，“很感谢您此次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一切费用都可以发给我的助理，我会付清，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不必客气。”
“没问题。”方卜淡声道。
孟琏的目光终于移到了旁边的安初身上，与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安初对视上，神色一滞，似乎在回忆什么，几秒后道：“安先生……”
安初被那一声叫得一僵，眼神闪避着不敢看他了，很奇怪他竟然还记得自己，因为七年前登记时，孟琏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可孟琏却像完全没发觉安初的躲避一样，走近了几步，甚至抬手拖住安初的下巴，孟琏手很大，托住安初的下颌骨绰绰有余。
这着实是个不太礼貌的动作，安初被迫抬起头看着孟琏。孟琏微微垂下头，仿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安初。
片刻后，孟琏说：“可以离婚。”
安初呆住了，眼睛挣得很大，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一辆黑车停在寺庙门口，两人目送孟琏离开，驾驶座出来一人为孟琏开门，是许久不见的王助理。
王助理十分平静，甚至还有时间朝安初和方卜点头致意，大概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孟琏走后，方卜才说：“我不知道会这样。”
安初摇了摇头，“没事。”
方卜斟酌了很久，试探问：“你对他……”
“我可能是缺爱。”安初打断了他，朝方卜笑了笑，风轻云淡道，“你知道的，我周围没什么很亲密的人，突然有了一个，一时上头而已，孤儿是这样的。”
即使安初再三保证他不会被影响到，方卜还是亲自送他回家，给了他一大包安神香。
当年安初失眠最严重的时候，方卜才会给他。
安初不觉得这是个很大的打击。他和孟琏才住在一起多久，就算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可他已经一个人生活二十多年了。
不过是再次回到之前的状态而已，这有什么难的？每一餐的外卖、日日夜夜的游戏、颠倒紊乱的作息……
仅此而已。
安初在镜子前看了几分钟，大概发现了孟琏在看什么。
他的脖子上，还留着昨晚暧昧的红痕。
难怪孟琏会告诉他——“可以离婚。”
这句话，孟琏也是认真的，因为安初当天下午就收到了王助理的消息。
【安初先生，一周后孟总会空出时间来办理离婚手续，会付给您一笔赔偿金。】
安初看了许久，回复道：【好的，谢谢您。】
第15章 戒断中
当晚，安初确实没有睡着。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灯，看得眼睛酸涩，一眨眼就会掉下好几滴生理泪水。
安神香放在一楼客厅的桌上，和孟琏的香烛放在一起。安初懒得动，不愿意下床拿。
安初恹恹地躺在床上，懒得拿出手机打游戏，目光从天花板的吊灯移到卧房的门上。
那扇门紧紧锁着，安全无比，一鱼盐巫直是安初的某种心理上的“禁地”，他总是刻意不在门、窗上停留过久的目光，因为恐惧会作祟，妄想出一些可怕但不存在的事情发生。
——比如，那扇门后站着一位十分绅士的鬼先生。
安初猛地眨了眨眼，不顾几滴挤出的泪水，任由它们在脸颊纵横。伸手抽出床头柜的柜门，拿出里面放着的一瓶褪黑素，由于一个多月没有吃，里面还剩下一颗。
懒得再去倒水，安初把褪黑素倒进嘴里，生吞了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勉强入睡。
……
孟琏的能力真的很强，安初看到的是这样。新闻里，孟琏去世的消息被迅速澄清，删除干净，孟氏集团的掌权人也在这短短几天更换，顶层都进行了大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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