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不过也没关系。”
姚正:“……什么没关系?”
姜瑰不再回答。
这家烤肉摊居民区出去走不远就能回直接酒店,戈壁大路宽阔,让人觉得勇敢。
没喝酒的姚正开车。
姜瑰坐在副驾,眯着眼睛:“姚哥,你看那颗星星在笑。”
姚正得看路,没时间去找那颗会笑的星星。
“刚刚法务回信息了,投资商那边解约很爽快,他们要插自己的男二进去,过两天违约金就能到账。”
“哦。”
姚正:“但你和巫南闹僵的事……公司几个董事听说很不高兴,我们得想想回去之后怎么解释。”
“就如实说呗,我不想演男二。”
“但公司意思是你可以演男二。”
“那幸好我影视约在自己手里。”
姚正:“……”
姚正余光去看,姜瑰投射在后视镜的侧脸也是美的,在月色里,是一种惨又衰败的美。
他手上玩着个刚刚小卖部里买来的解压小黄鸭,一捏一捏发出“嘎嘎”的声音。
姜瑰说:“姚哥,你对季淮好点。”
姚正乐道:“他刚抢完你角色,你这时候倒不嫌他茶了?”
“你总还要再干下去的,我还是想你多赚点钱。”
姜瑰道。
姚正觉得他这话口风不太对:“那你呢?”
姜瑰的语调轻悠悠的:“再赚四千万,我就不干了。”
姚正愣了:“不干了是什么意思?”
“退圈?”
姜瑰说的不太确定,“差不多吧。 ”
姚正没立刻回话。
过了一会儿,才又道:“你想好了?”
“嗯,我干不动了。”
姜瑰看着马路两侧,“我现在看路两边的石头全都长着脸和脚,好吓人。”
车内再无话。
飞驰的越野吉普迈过西北旷野的风,山间的月,载着跨不过去的年岁一路往前。
姚正突然狠狠抹了把脸。
他生怕姜瑰笑他,小心的往副驾驶看。
姜瑰睡着了。
*
回公司后姜瑰果然在办公室和几个股东大吵一架。
域叶在圈里不大不小,听公司老人说算是个家族企业分支开设的分红公司。
在姜瑰没来之前这公司不温不火许多年,是有些资源,但管理层作法老派,一哥一姐都是年代剧出身,年纪大了,地位虽然在,但过气是不争的事实。
当年谢筠池答应了要捧姜瑰,又着实并不想让他太火,再三选择才过了好几手,不着痕迹的把姜瑰塞了进来。
但这朵玫瑰还是开花了。
姜瑰自负骄纵,从出道以来各种八卦缠身,腥风血雨不断,用业内话说就是天生的顶流体质。
他为域叶带来巨大经济利益的同时,为了压住他的各种黑料,域叶也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在姜瑰的公关上。
可姜瑰始终让域叶管理层不满。
因为这并不是个听话的艺人。
切断巫南这段关系后,域叶相当于被姜瑰硬生生折断一臂。
现任总裁姓黎,四十多岁,在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玉石镇尺就向姜瑰砸去:“你疯子吗?谁让你跟巫南解约?!谁同意的?!”
镇尺砸中姜瑰右肩。
他晃了晃,平淡抬眼:“我开了录像的。”
办公室里白炽灯大亮。
姜瑰像条水里捞出的影子般幽阴:“你再说一句,我立刻传网上。”
“你敢?!”
黎重上前捏住姜瑰领口,他轻到整个人一把就能被拎起来,然后被狠狠掼在办公室沙发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巫南那些脏事!”
呼吸被掐住。
姜瑰微微阖了下眼,唇下意识张了张,是一个想进气的生理性反应。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却动作一僵,随即带出几分粗重的呼吸来。
黎重俯身,阴咧咧的吐出一口气来,突然道:“也行。”
姜瑰皱眉。
“巫南既然睡腻了你,你又这么不听话。”
黎重喉结重重滚了滚,“那我亲自教教你。”
姜瑰蓦的睁大了眼:“你有病!放开我!”
黎重伸手就要去解他衬衫扣,喘息愈重:“说起来,姜瑰,我前几天才知道原来当时是谢筠池送你来这儿的……”
来之前姜瑰刚吃过药,他手上并不十分有力,灯影晃成一圈一圈的波澜,闪得他头晕眼花。
他恍惚听到有人念谢筠池的名字。
于是跟着也念了一遍:“谢筠池。”
姜瑰突然想,这名字原来陪伴过他这么多年。
“你叫他也没用。”
黎重向上要按姜瑰的手,“他和你姜佩玉订婚了,哦对,姜佩玉是你哥吧?你们可真是同家不同命。”
眼前天昏地暗的颜色好像小时候姜瑰唯一的那个玩具万花筒。
他在篮球场边看到一个小孩被家长牵着手将旧万花筒丢进垃圾桶,等他们走远了之后才敢过去翻。
而穿着篮球服的谢筠池走到姜瑰面前,也朝他伸出手。
“怎么这么可怜?走,带你去买个新的。”
谢筠池在万花筒绚烂的底部褪了色。
姜瑰蜷缩着向沙发里躲,伸出腿竭尽全力的一脚踢在黎重下面。
痛得他面色大变,声嘶力竭扑上来:“姜瑰,老子今天艹死你!”
办公室门就在这时被从外打开了。
光影交错中。
姜瑰看到了杜温瑜,他身后还跟着一脸不安的姚正。
这些年来,杜家这个传承数年的家族重心逐渐移至国外,再加上这个姓氏支线众多,宛如一个畸形的庞然大物,在众目睽睽中缓缓沉入水中隐没暗藏。
深不见底。
除了必要场合,杜温瑜更是鲜少露面。
前段时间外媒出过一次报道,传言杜温瑜终于在家族争夺中绝对胜出,成为了这个古老家族和城堡的最后一任主人。
而在这段古老的传承中,这个家族的许多血腥事件就连历史书上都有过耳闻。
没人真正了解杜温瑜。
也没人想去触杜家这个霉头。
黎重勃然冷静,调动所有肌肉线条挤出一个笑。
他听闻过杜温瑜现在的分量,因此甚至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称呼:“杜……杜先生怎么亲,亲自来了?”
黎重赶紧从姜瑰身上爬起来,偷偷喘了好几口气,才续上下句:“我们这小公司蓬荜,蓬荜生辉!”
杜温瑜今天穿了一件浅青色的衬衫,搭了西装马甲,显得郑重,又不那么正式。
黎重却一眼认出来他袖箍上的钻扣是前些天法国拍卖场最后一件整切无烧蓝宝石,足有近五十克拉,色泽因为特殊非常引人关注,拍出数亿天价——却被如此轻易切割开来。
男人的脚步舒缓自在,不像走在他人办公室,倒像是在逛自己新犁的方地。
“没办法。”
杜温瑜的语气几乎是温和而儒雅的。
他闲庭信步的走过会客座,走过办公桌,在沙发另一边坐了下来。
目光辗转在姜瑰被掐出红印的脖颈和被撕开的领口片刻,转回黎重的身上。
“我得来亲自看看啊。”
杜温瑜向后靠,闲散的将手搭在沙发背上,“看看你是想怎样……艹死我的人。”
第16章
权利和金钱是能吃人的东西。
在今天之前,黎重甚至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和杜温瑜这种完全不在一个高度的人扯上关系。
可偏偏现在。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了一句:“黎总,好胆量。”
黎重直接跪在了杜温瑜面前。
他身形颇有些肥硕,跪下时西装裤被扯紧,难看又不雅。
姜瑰发现他在发抖,连声音都是抖的。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杜先生!”
黎重只敢看一眼杜温瑜的神情,吓得猛地朝他嗑了三个头,“我但凡知道我怎么敢,杜先生……”
杜温瑜笑起来。
他是很雅一个人,像是有格外良好的修养和家教,乃至于主动伸手扶了黎重一把。
“跪我做什么呢?”
杜温瑜亲和的问。
黎重呆滞的神情和恐惧还写在眼底,他反应三秒,立刻回过头,朝姜瑰重新跪了下来。
域叶的办公室是沉香木地板,花了很多钱,贵。
额头嗑在沉香木地板上的声音不是普通的“咚”,而是绵延拉长的“佟佟”声。
“姜瑰,姜瑰我不是有意的……”
高层管理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黎重的额头青紫带血,却不敢停,“你,您饶我一次,就一次!”
姜瑰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他心机深重的套着表演课本垂眼,一副小白花的嘴脸,像教材一般的摇摇头,结结巴巴的扣紧手指向后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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