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泱:……
章叙:……
小狗没素质。
蒋嘉穗起身,拍拍屁股灰,胳膊肘杵盛小泱,示意,章叙来了。
章叙跑过去,手语问:怎么没回去?
盛小泱这回直接:一个人没意思。
章叙懵了一下。
盛小泱又问:你忙完了吗?
“还没,”章叙看了眼时间,如是说:“现在去码头接人。”
-什么人?
“和尚,”章叙有问必答,顺带解释:“来念经的。”
毫无存在感的蒋嘉穗站一旁,又笑。
盛小泱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多了。
章叙接过盛小泱手中的牵引绳,抬脚踢踢狗屁股。焖肉不乐意,回头瞪眼,一看是章叙,不敢造次。
嗷呜——
章叙心情好多了,偏头问盛小泱:“一起吗?不过看和尚念经可能也没意思。”
盛小泱想也不想,跟上了。
他现在的气场比焖肉更像温顺、忠诚、锋锐的小狗。
蒋嘉穗往反方向走,跟他们招手,“我不去了,晚上见。”
盛小泱看着他背影,拉拉章叙的袖子。
章叙看他。
“他怎么了?”盛小泱问。
“想妈妈了,”章叙默了默,说:“小姑离开渔岛前把一串贝壳项链埋在海边的一颗树下。蒋嘉穗一直想把它挖出来。”
盛小泱问:能找到吗?
章叙摇头,如实说:“不知道,很久了。”
盛小泱怔忪,默默垂眸。
章叙默默他后脑勺,宽大的手掌落在柔软后劲上,轻轻捏一下。
盛小泱酥麻得要晕过去。他垂头,身体朝前一摆,脑袋顶碰碰章叙胸口,含蓄地克制情绪。
妈妈的礼物是世间最伟大的艺术品,包括她们的孩子。
章叙知道盛小泱多愁善感,以情催思,大概也想妈妈了。
然而盛小泱比章叙认为的还要有分寸多。他那胸口的重量还未承来太多,盛小泱像云一样轻飘飘离开。
他吸吸鼻子,看不出失落,严肃说,走吧,接和尚去。
倒是章叙,意犹未尽地怅然若失起来。
和尚来了俩,蛮低调,再三跟章叙确认,真不做法事了?
“不了,”章叙礼貌催促,“麻烦你们,越快越好。”
章国平的墓在某山半腰处,靠山对河,风水宝地。和尚感慨,迁走怪可惜,到那边以后,法事一定要好好做。
章叙应了,蛮客气,说,到时候还请你们来。
大和尚乐呵呵一声阿弥陀佛。
合作愉快。
只有章叙知道,以章国平的性格,真来一堆和尚在他耳边念经,老头保准托生来掀棺材板。
盛小泱没上去,等在山下,无聊时扔跟棍子,看焖肉飞扑出去,再高高兴兴叼回来。但是盛小泱不怎么笑了,一直好严肃地警惕周围。
那股令他恶寒的视线不知藏匿何方,从未消失。
焖肉也玩不开。
盛小泱走神了,手一撇,木棍扔得稍远。焖肉吐着舌头紧追过去,叼起棍子,却不回了,原地转一圈,眼睛直愣盯前方木丛,不动了。
汪!
盛小泱几乎同时反应,瞳孔骤缩,雷电般奔蹿而出。
焖肉咧牙,凶神恶煞冲那窸窣作响的灌木丛炸毛。它不等盛小泱来,以动物本能要单挑恶霸,一跃而起冲锋陷阵,然而中道崩殂,被盛小泱捏着后抓摁回身边。
焖肉凶恶的犬吠于喉咙一拧,变成懵逼的嗷呜。
盛小泱压着眉,眼尾凌厉,也如焖肉刚才之势,甚至更甚,黑沉着脸往前一冲。眼前草木犹如被狂风肆虐般抖索。盛小泱伸手一抓,堪堪拽下几片枯叶,后感腰间一紧,低头看,多了一只紧硕的、脉络青筋蜿蜒分明的小臂。
盛小泱头皮一炸,一手掐那手,另一手握拳击过去!
章叙的鬓发在拳风搅动下轻轻一晃。
盛小泱悚然,却收不及了。
章叙偏头,强悍的拳头擦着他颧骨过,瞬间红了一片,却笑盈盈,不眨一下眼。
盛小泱还在章叙怀里,顾不上许多,捧起他脸,手指摩挲,轻轻呼两下。
章叙身处阴云密布之中,意外被春风糊了一脸,心神都荡漾。
灌木丛后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猛耸两下,最后消停趁机跑开了。
章叙没管,凝视着盛小泱不松手。
盛小泱着急问:疼吗?我不是故意的。
章叙唇角浅柔一抿,笑意微显,“你也知道你打人疼呢?”
盛小泱眨巴眼,立刻认错:对不起。
“我是不是让你原地待着别动。焖肉不听话,你也不听话,”章叙从善如流:“是该道歉。”
焖肉没事就叫,引章叙来。盛小泱愤愤不平想,原来敌人来自内部!
小狗舔抓看天,十分无辜。
盛小泱被章叙拎起来教育,身体悬空了,晃晃腿,拍了拍章叙的手,脸微红:放我下来。
“不放。”章叙就着这姿势跨步,说:“回去了。”
盛小泱急了,转身指那鬼祟的灌木丛,说不出话。
章叙淡淡哼一声,做掌拍盛小泱后腰,有点重。
那部位太敏感了,掌心滚烫一抚,不仅麻,疼得还双,弄得盛小泱脑袋里的水翻涌起来,咕噜噜荡。
盛小泱呆了又呆,抬着手,比不出话。
章叙撩得飞起,说出口的话冷酷得很:“这几天好好待我身边,这事你别管,别人说什么你也当没看见。再乱跑,打你屁股。”
盛小泱的脑细胞轰地爆炸——
打什么?!
再看章叙,眼角眉梢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章叙言出必行,整日把盛小泱带身边。闲言碎语越积越多,章叙不在乎了,看不见,也当听不见,情绪稳得不像人类。
章叙越这样,盛小泱越不安。同躺一张床,他知道章叙自上岛后没睡过觉。
章叙太累了,最后几天他说话都哑,还得强撑着跟不同的人对接琐事。
盛小泱帮不上忙。他为此沮丧,蒋嘉穗说,这种事情,他不如要任何人的帮助,包括你。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蒋嘉穗接下来的话就有点欠揍了。
“那不然还想我舅的骨灰盒从地里被刨出来的时候,你在章叙旁边扮一朵楚楚可怜的花,然后安慰他,哥哥别难过,笑一下啦。”
盛小泱:……
神经病。
蒋嘉穗支着下巴继续说:“不过有个事还是很怪。”
盛小泱:??
“程山居然没出现,他不可能不来。憋的什么坏屁呢。要小心一点。”
盛小泱就是怕程山对章叙下黑手。
蒋嘉穗宽慰他:“那老头缩起来一米七不到,暗算不了章叙的,跳起来都不定能打到章叙头。”
也是。
盛小泱轻一颔首。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一事,问:前段时间来小面馆的女人是谁?
“程山的女儿,好像叫……程思思,她不大,不满二十吧。我以前见过她一面,好好的正常小姑娘怎么变那样了?”
盛小泱无言以对。
今天暴雨,山路湿滑,章叙没带盛小泱一起走,离开前嘱咐他在屋里待着,如果今天顺利,他们明天就走了。
蒋嘉穗近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蛮安分的,没出去了。
盛小泱想了想,问:陶也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蒋嘉穗耸了耸肩,好像无所谓,说:“他当我死了吧。”
盛小泱手语道:你别这么说。
蒋嘉穗微微垂眸,柔软似羽扇的睫毛掩住了眼底数不清的枯寂,最终淡而缓的说出一句:“他就那样。”
盛小泱想安慰他,但着实不专业,手抬起,又落下,拍拍蒋嘉穗的肩,摇了摇头。
蒋嘉穗哭笑不得,“你别这样啊,我长命百岁。”他那点笑又掺了些酸苦,涩得麻舌根:“我做过的是我认,陶也是真恨我,习惯了。”
盛小泱跟陶也相处时间不长,知道他是真好人,但所有时间的开展不能光以人性的好坏定论,其中弯弯绕绕只有当事人清楚。
盛小泱不参与讨论,声音转换话题:贝壳项链找到了吗?
蒋嘉穗一愣,随后哂笑:“章叙什么都跟你说啊?”
盛小泱低头,挠挠脸,显得不好意思。
“找不到了,”蒋嘉穗端详无尽雨幕,怅然又释怀地自言自语道:“什么都找不到拉。”
盛小泱也想起了妈妈,他能共情蒋嘉穗,不免心酸,便不再往下话题。
午饭点,章叙没回来,给盛小泱发了微信。
-雨太大了,别出去吃,旅馆阿姨烧饭了,你跟蒋嘉穗随便吃一点。
盛小泱乖乖的,什么也不问,回:嗯。
蒋嘉穗躺床上了懒得动,盛小泱去拿饭,走出前,忽感一缕寒风吹来。秋天的雨带了冬季的彻骨,大概是心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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