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第一次与段青时接吻时一样紧张,完全忘记后来段青时教会他的那些,只是贴着他的嘴唇,略微放肆地轻轻舔了他一下。
刚要胆怯地退回来,段青时就用舌尖抵开他的齿关,深深地吻了下去。
属于段青时的压制感攫取了他的所有感官,他五指用力攥住段青时后腰上的布料,仰起头,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被动承受。
后脑磕在门板上,钟知意听到清晰的水声和两道同时滚过耳边的心跳声,他按在段青时的心口,手指收紧,像是想要握住他的心脏,让它慢一点跳。
段青时太凶了,他短暂失去呼吸的能力,开始缺氧,下意识地想躲,段青时却把他更紧地压在门板上,又更用力地咬他的舌尖。
有新鲜血液的味道在唇齿之间弥散,钟知意不知道这个吻的含义。究竟是惩罚,是情难自禁,还是段青时心软,给他的一点奖励。
无法计算准确的时间,也许是十几秒,或者是几分钟,段青时结束了这个吻。
段青时稍稍离开他的嘴唇,但仍然没有放开他,手指向下,握住他的脖颈,拇指按在他颈侧的血管上,像是威胁。
“你说,这算什么?”
钟知意的喉结快速地滚了下,滚过段青时掌心的纹路,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哑,“算你答应我的追求可不可以?”
“不可以。”段青时说。
钟知意有一点委屈:“那你说算什么?”
段青时的呼吸变得有些重,手指也越收越紧,“算我没控制住自己。钟知意,我确实非你不可,但我不是非要有感情生活不可,听明白了吗?”
钟知意还没来得及对他这两句话做一个深入的解读,又听到他说:“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那我们分开这三年多的意义是什么?”
“我没有说过要和从前一模一样。”钟知意立刻回答,又谨慎补充,“我对你的感情和从前一样,没有消失过。”
“怎么证明?”
钟知意听懂了,段青时在向他要三年多以前,他第一次提分手的原因。
钟知意说:“我有一些事情没想通。”
剩下的话很难说出口,好在段青时今天足够有耐心。他双手环住段青时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凌乱的心跳,小声说:“哥,你给的太多了,我接不住了。”
钟知意给出的理由和段青时猜想的一样。
无论是作为哥哥,还是作为男朋友,他对钟知意一直都没有太多的要求。
钟知意刚成年就和他在一起,作为年长的一方,段青时一直觉得他对钟知意负有责任,有责任引导他,有责任给他富足的生活,有责任让他做自由的选择,有责任让他幸福和快乐。
他也是第一次恋爱,尽管比钟知意年长许多,也见过身边朋友一段接着一段的恋爱经历,可他还是不能根据已有的人生经验,为钟知意量身定做一种满分的恋爱模式。
经营感情的基础应该是平等。
他对钟知意的唯一要求是留在他身边,永远爱他。可永远爱他,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比起感情里全心全意的付出,是更难做到的事。
那些年里,他一直认为他给钟知意的一切与他对钟知意的要求,两者之间仍然不能完全划作等号。
他太用力了,钟知意又太松弛了。在感情最浓烈的时候,爱能把所有问题都遮住,可当一切归为平淡和稳定后,这种相处模式就不对了。
他忽略了钟知意本身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他给的太多,要的太少,后来这些就全部变成了钟知意的负担。
而他的那些自私,占有欲和对钟知意的掌控欲望,因无处安放只能独自咽下。
他到现在还记得钟知意上大学时追他那几个人的名字,长相,以及年龄籍贯,记得宣满,记得所有钟知意这些年里招的蜂引的蝶。
他一点也不喜欢钟知意出差,也很讨厌他的那份工作,恨屋及乌到不喜欢常酉酉,小番,更讨厌杨松明。甚至就连那些采访对象,段青时都因钟知意深入他们的人生而心生不快。
他不舒服,但他从来没说过。
钟知意也不舒服,后来那些持续不断的争吵,或许是他试图在调整和拯救,可段青时当时不懂,他步步退让,却将钟知意推的越来越远。直到钟知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躺在病床上看着他的那一眼。
段青时当时看懂那个眼神了,钟知意在计划他的离开。
段青时曾以为这是全部的理由,但后来又知道不是。不过今晚能从钟知意的嘴里听到这样一句实话,就代表钟知意是真的想通了一些事,他们之间可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钟知意和贝果一样,需要一点“零食”才会听话。
“接不住就要分手?”段青时继续问他。
钟知意在哭,西装布料足够厚重,段青时还是感受到胸口的潮湿。
房间里开着暖风,却没有吹干钟知意的眼泪,那些潮湿穿透血肉,让他感觉到轻微的寒冷。
“我钻牛角尖儿了。”钟知意吸了吸鼻子,不讲究地把眼泪全部蹭到段青时的外套上,“感觉和我分开你才会快乐一点。”
钟知意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可他也没有撒谎。只不过以段青时心思的敏锐程度,很快就会发现整张拼图缺少最为关键的部分,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短暂的安静过后,钟知意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抬手在墙壁上摸索,摸到灯的开关。
玄关灯缓缓亮起,钟知意看清段青时脸上的所有神情。
面色平静,垂着眼睛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铺开一小片温柔的阴影,眼皮上的小痣也露出来。
钟知意心脏狂跳,用指腹蹭了蹭那颗痣,又捧着他的脸,仰头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越过段青时的肩线看向墙对面的挂钟,在秒针一格一格跳到12时,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生日快乐,段青时。”
段青时的眼睛里装满柔和的暖光,片刻后,他抱住钟知意,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知意,我不快乐。”
【作者有话说】
“牵引绳”又套上了哈
第41章 亲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的关系
钟知意因为段青时的这句话突然感到伤心,他语气落寞地问:“那怎样才能快乐一点呢?”
“自己想。”
段青时松开他,钟知意却像失去这个怀抱就会再次失去他一样不肯放手,“我们就这样抱着说不行吗?”
钟知意早上离开家忘记关空调,现在房间的温度至少有25度,他还穿着羽绒服,段青时刚刚已经摸到他后颈上的湿汗。
“热。”
“出汗对身体好。”钟知意不讲道理,语气委屈,“再抱一会儿吧,求求你。”
钟知意没有说很多实话,段青时今晚对他的宽容也到此为止。
用了点儿力气把他推开,段青时说:“撒什么娇?我们是什么关系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钟知意被推开,显而易见的不高兴,说话也带上软软的刺,“是哥哥,是前男友,是追求对象,我都可以撒娇。你亲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我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你刚刚是在亲你的甲方吗?很奇怪吧。”
段青时正打算教训他,但又看见他脸上露出那种很可怜的神情。艰难忍住,脱掉外套挂在玄关柜边的衣架上,转过头,看见钟知意的眼睛还牢牢地黏在他的身上。
“生日蛋糕在哪里?”段青时语气淡淡地问。
钟知意笑起来,应该是真的开心,又变成什么都做不好的笨蛋。
他唰地一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拉链绞住内里的衬衣,低头折腾了半天,快把衬衣弄破才成功脱掉。
钟知意把羽绒服和段青时的大衣并排挂在一起,又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新的脱鞋放在他的脚边,“换上吧,不要踩脏我的地板。”
说完这句话,钟知意转身向厨房走去,边走边卷衬衣的袖口,卷到一半,他想起什么,又将袖子放下来,完整地遮住手臂。
打开冰箱,早上做的慕斯蛋糕造型还很漂亮。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把蛋糕放在岛台上。他还买了粉色的心形蜡烛,但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放哪儿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蜡烛的无故失踪让钟知意有点心烦,他抓了抓头发,打开酒柜的抽屉,认真地翻遍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到。
家里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他又跑进客厅,拉开电视边上的斗柜。
钟知意在房子里忙来忙去,段青时没看他,一直在看那个粉紫色的蛋糕。
应该是树莓口味,钟知意了解他,不会放很多糖,淡奶油里会混合着一点莓果的酸。段青时想象过这个蛋糕的味道,往客厅走了两步,在单人沙发里坐下。
钟知意和他分开后,学会了做饭,咖啡拉花,甚至还学会了做蛋糕。看来分手对钟知意来说并不是件坏事,分开的时间再久一点,他说不定还能学会像通马桶这样,更难掌握的生活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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