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闻确知道,这是哪门子运筹帷幄,应忻这个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只有一肚子坏水。
他偏过头避开应忻的视线,冷冷道,“手松开”。
“不松。”应忻把头埋在闻确的后背,又把闻确腰间的手臂缠得更紧了些,“这次是我眼神好,现在松了,我以后还怎么找到你。”
“那就别找我了,我这种人也不值得你留恋。”
“你又是那种人了?”应忻忿忿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我这里,只有我喜欢的人,和我不喜欢的人。我喜欢,就值得我留恋,我不喜欢,连靠近我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有担当,没有胆量,始乱终弃,是个渣男,听不懂吗?”
“那又如何?”应忻的手撩起闻确衣服下摆,伸进他的衣服,抚摸着他的腹肌,“你也听不懂吗?我说我这里只有我喜不喜欢之分,没有对和错,渣和不渣之分,我喜欢你,那就算你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我也喜欢你。”
腰腹忽如其来的轻抚,让闻确脑子里的某个界限忽然崩塌,他回过头怒目看着应忻,“你疯了?这儿整栋楼的人都能看见!”
“如何呢?”应忻的手不断攀升,最终停留在某个地方打圈,他凑到闻确耳边,确保他说每一句话的同时,都能将温热的气息喷到闻确的耳际,“受不了啦?忍不住了?闻确,只要你回头,亲我、吻我、干.我,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回头,我们现在就回家。你之前说的话,我都当没听见过。”
“应忻!”闻确回过头,深邃锐利的眼睛泛起一圈红色,声色严厉,“你知不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应忻没接茬,又露出闻确说的那种“满肚子坏水”的表情,下一秒,他趁着闻确回头,拧住闻确的下巴,吻了上去。
闻确一瞬间恍惚,万万种诸“在一起又能怎样”的想法挤进他的脑海,自己坚守着名为理性的河,却把自己和应忻都困了在不毛之地。
应忻的一切都引诱着他,如此平静的河水,过去了又如何。
爱而不得和为爱疯魔的痛苦到底哪一个更重。
他不知道,所以他不敢赌。
闻确强忍着定了定神,然后把应忻一点点推开,“下次喜欢别人,可别再这么自轻自贱了,你值得比我好千倍万倍的人,永远值得。”
应忻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嘴也瘪起来,闻确知道,这是委屈的意思。应忻每次有点委屈了,都先瘪起嘴,然后就会掉几个眼泪瓣儿。
“自轻自贱?”应忻苦涩地笑了,“你就这样评判我的感情?如果有天你能知道,这十年里,你给我带来了什么,让我捱过了什么,你就不会轻轻松松地评判,这叫自轻自贱。你忘了,我不怪你,但是因为你忘了,所以哪怕是你本人,也没有资格评判这份感情,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理解我?”
应忻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闻确感觉自己的周身似乎被雷击一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从心底里漫上来。
你不是我,又怎么理解我。
闻确记不清自己到底说过多少次这句话了。
只记得多数是嘶吼,余下几次是话到嘴边,又转为缄默的心声,在无数次绝望的边缘,在王老板每次恨铁不成钢的戏谑中,在郑云闻风行和周围的所有人都逼着他走出来,走出阴影的时刻……
人生的子弹好像兜兜转转,看似是按动的扳机,最后正中的却是他的眉心。
他把应忻揽到怀里,耳鬓厮磨,小心翼翼地哄,“我就是心疼,何苦来哉呢……”
“心疼不是爱吗?”应忻问闻确。
“不是。”
“胆小鬼,连真话都不敢说的胆小鬼”应忻气得浑身颤抖,却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撬不开。
他迟早要让闻确后悔,后悔今天没有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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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忻(邪恶版)已上线
下章周日更新
第64章 我看见他推你了
应忻手抵在闻确的胸口,慢慢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你想好了,不后悔就行。”应忻盯着闻确,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闻确看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不理,只是把窗台上的饭盒拿下来,递到应忻手里,“拿着,别饿死了。”
应忻斜睨着他,撂下一句“死鸭子嘴硬”,没有接过他的饭盒,突然转身扬长而去。
闻确片刻间有些惊慌,没想到应忻竟然走得如此干脆。
他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为应忻即将重获新生而开心,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获得全然的开心。
明明在离开应忻家的那一刻,他就不该再奢求他们还能有什么未来了。
骂声也好,怨恨也罢,他只要应忻做回那个人人尊敬的大学教授,别再与自己有这些恶心的纠缠。
只要应忻还能幸福地活着,而非被他拖下水,白白浪费他这一生,他的离开就有意义。
道理他懂得不能再懂了。
可是,离开应忻对他来说又何尝不痛苦。
二十八年浮沉,到头来只求一死,却忽然有人拉住他的手,说这世上除了痛苦还有幸福,你要不要看看。
于是那颗死亡十年的心脏复苏,春回大地,莺歌燕舞。
如今他又要重新回到冰天雪地之中去,谈何容易呢?
缱绻留恋的目光在应忻的背影逡巡,直到目送应忻上了车。
闻确想再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地把话咽了下去。
最后只是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
应忻手握方向盘,突然转过了头,直直地朝闻确看过来。
路灯下,闻确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应忻在用口型说——
“我永远爱你”。
霎时间,他的心猛地坠入谷底。
应忻根本没有想清楚,也根本没有妥协。
他早该想到的,应忻哪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应忻想要的东西,哪有这么轻易就能放手的。
怪就怪他太容易被应忻蒙蔽双眼,相信他的谎话。
远去的汽车尾灯闪着刺眼的白光,闻确眯了眯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呢?”,他朝着远处喃喃。
闻确本以为,应忻的那句话,是誓要与他从此纠缠不清的意思。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应忻从此,再也没有找过他。
出院的第五天,他收到学校通知,大学生冬季体育竞赛召开,短道速滑的初赛定在开幕式的第二天。
他住院这些天,楼姐推荐了新的老师带队训练。
听楼姐说,新的老师不再像他这样,三番两次进医院,耽误训练进度,这次连着训练了半个月,校领导亲自去检查,对这帮学生都是赞不绝口。
闻确简单客套了几句,然后问了问,他之前觉得有天赋的那几个学生练得怎么样。
“好极了啊!”楼姐中气十足地感叹了一声,“你说的那几个,本来就都是二级运动员,之前不好好训练,工大的领导去骂了一顿,现在练得如火如荼,嘿嘿,毕竟是小孩儿呀。”
“那就好。”闻确握着电话,头重重地低下去,“对不起啊,楼姐。”
电话那边一愣,随后传来楼姐关切的声音,“不要说这种话,小闻儿,你的情况姐知道。接你班的那个教练,今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说这帮孩子一直在问闻教练去哪了,还在说你是不是被他们气跑了,说要给你道歉。”
闻确忽然笑了一下,“跟他们没关系,您转告他们吧。”
“我可不传话。”楼姐咯咯地笑起来,“有什么话,你明天去亲自跟他们说。”
“明天?”闻确惊讶地问。
“是呀,明天!”电话那边轰然嘈杂起来,小孩子的嬉笑尖叫声一瞬间爆发出来,闻确估计那边是下课了,楼姐的声音就在这一片嘈杂中传来,“哎呦,这孩子们闹得很。小闻儿,你听姐说,学校让你明天也去比赛现场,你和那个教练一起,都是指导教练。”
闻确怔愣了片刻。
学校没有计较他三天两头地请假,也没有计较他中途换了教练,甚至还邀请他去比赛现场指导。
做梦一样。
他过了很久才小心地问,“真的?”
“真的呀!楼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麻烦您告诉学校,我一定会去的。”闻确的声音有些颤抖。
楼姐笑了起来,“好。而且小闻儿,姐还要告诉你个消息,年后少年宫要开一个新的短道班,这次的孩子,都是我们挑出来的,水平很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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