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知惑一口气说完没停下,薄雨苇也一直听完,没有打断,唇角眉梢的笑意比之前还要略深几分,见他雪茄积灰就要落在地上,薄翊川上前一步,拿起烟灰缸替他接住了,趁热打铁:“干爹,蝴蝶说的这些,我也可以佐证,薄隆盛,也在我身上下了注。”
“哦?”薄雨苇朝他看来,似乎很意外,“他居然会找你?我最无懈可击的一把刀,你有什么把柄可供他拿捏?”
薄翊川蹙起眉心,作出有些紧张的表情,从怀里拿出了那枚从第一个目标身上得到的怀表,递给了薄雨苇。
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孩子,薄雨苇眯起了眼,朝他的脸看来,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怒意:“是你的?”
薄翊川点了点头。
“啪”,怀表被扔出去,砸到了一边,拿着烟灰缸的手的手腕一烫,灼热的剧痛袭来,他看了眼薄雨苇按在自己手腕处的雪茄,半跪着一动没动,沉声:“干爹,对不起,这是我醉酒后犯的错误,请您原谅。”
将他手背上生生将雪茄按灭,薄雨苇才松了手,笑了一下:“我很早就跟你们说过,干我们这一行,不能有弱点,不能有软肋,否则总有一天会变成敌人手里刺向你们自己和捅向干爹我的尖刀。”
薄翊川心底寒意森森——这就是薄雨苇一步步逼迫薄知惑与他离心的缘由,薄雨苇是要拔除薄知惑的软肋与爪牙,让他完完全全受他一个人的掌控,这个人的确是个享受精神控制的变态。
“在这一点上,知惑就做得很好,他舍弃掉了他的软肋,完完整整地回到了我的身边。”薄雨苇揽了揽一声没吭、正盯着他手背的薄知惑的肩膀,看着他笑了,“我很欣慰,喇嘛,你也没让我失望。”
薄翊川低下头,吻了吻他中指上的红碧玺戒指:“谢谢干爹谅解。”
“行了,我这去查查蛛丝马迹。”薄雨苇站了起来,将没抽完的雪茄扔进他捧着的烟灰缸里,“行了,快去散药劲吧,一定要散干净。回头记得把那个不该留的孩子处理掉,等薄隆盛的位置空出来,你就顶上。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功劳和资历,都算够了。”
“谢谢干爹。”薄翊川作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将他送到书房门口。
“这几天别动声色,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薄隆盛私下联络你们,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薄雨苇回眸看了他们一眼,走进了书房。薄知惑点了点头,朝他偷偷看来。这第二步棋,他们算是成功了。
与薄翊川在拐角处分别,回了房间,我便立刻进了洗手间,摘了头纱就爬进了通风管道。薄翊川被注射了禁果,他会不会和我一样患上绝症或者像其他实验体一样猝死?就算那是改良版的禁果,也没人能预测它会不会和原版禁果一样危险,我没法做到不担心他的安危。
顺着管道里每隔几米出现的路线标记,我顺利抵达了终点,朝下看去,洗手间里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洗手间门外传来女人的哭叫。
我当然不相信那哭叫声会是薄翊川导致的,可心下难免疑惑,被注射了禁果,他如果没在房间会在哪?按捺不住担心,我从通风管道跳下来,结果双脚刚落地,就听见了耳后的呼吸声,心下一跳,还没回头,就被一对胳膊从后面抱住,抵在了洗手台前。
“薄翊川你做乜!”我拿手肘撞他,被他抱得死紧。
他抑着凌乱的呼吸,但只是抱着我,并没丝毫越界的举动,腰部以下也与我保持着距离:“原来这是禁果的副作用,我之前居然真相信你有瘾,那时你有多难受,我终于知道了。”
我心头一震,他不会是为了......
“薄翊川你是不是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回心转意吗?”
“没关系,我乐意。等出去以后,我跟你一块治病,如果治不好,我们至少黄泉路上还可以作伴。”
“我才不跟你做伴!要让阿爸见着你,他不揍死你!”我试图掰开他的双手,心急如焚,“你快去附近的医院!薄翊川你听我说,我熬到现在还没死,是个奇迹是个例外,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实验体,其他注射过禁果的都在一周左右就死了,最长的也没有挺过十天!”
“那也够把你带出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生理冲动,保持理智,“之前没告诉你,我托程世荣帮忙,捏造了一个谎言,现在东盟国际刑警组织与国安局都相信你现在是协助我寻回禁果并捣毁ZOO的线人,所以我必须获得薄雨苇的信赖,找到禁果实验室和负责实验的人,才能圆这个谎,让你立功免刑。”
心弦掀起的颤动难以抑制。决定回ZOO的时候我就没考虑过自己能活下来,遑论未来的打算,可薄翊川却为我做好了长远的规划,走一步看三步,在尽力保证我今后的人生没有后顾之忧。
我咬了下嘴唇:“够了,到此为止吧,你已经帮了我够多了,后面的计划我自己能完成。我和你已经两清了,不想欠你更多。”
“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从一开始,就是薄家和我亏欠了你们父子俩。知惑,现在我为你做的事,都是我在赎罪,你安心接受,不必感到亏欠。说完,他松开胳膊,退后一步,“我在这儿等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些,现在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我需要......独处一会。”
说完,他就一把拉上了浴帘,背过身去面朝墙壁,打开了花洒。
“你最好别留在这儿。”
说完这句,淋漓的水声间就传来了他压抑的声息,看见浴帘后的背影,我僵在原地,那种幻感又卷土重来了,明明只是目睹他在浴帘后对着墙,可我仿佛变成了那面墙,这感受真实到可怕,就和前天早上起来时一样,我浑身发汗,不受自控地颤抖,有了难以解释的症状。
为什么会这样?
这难道是什么被那什么太多次后留下的后遗症吗?
心理上我对他的触碰那样抵触,可我的身却似乎与之相悖。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我迅速爬上洗手台,可心下太慌乱,双脚又发软,脚下一滑,我竟向后栽去,跌坐在地上,尾椎重重撞在地面上,麻了。
浴帘哗地一声,下一秒,一双湿漉漉的手臂就把我抄抱了起来。
将我放在洗手池上,他睫毛沾水的黑眸盯着我,手撑在我身体两侧,没有任何动作,但光是被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锁着困在臂间,就足够让我汗毛耸立了,我浑身紧绷地贴住背后的镜子,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在考我?”他喉结滑了滑,嗓音潮湿喑哑,呼出的气息似在焚烧,“再不走,我就要考0分了。”
“谁考你了!”心下警铃大作,我立刻缩起双腿,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把他蹬开了一点距离。他垂眸扫向我的脚,浓密长睫上缀的一滴水颤颤滴落在我穿着长靴的脚背上,胸膛起伏得更加剧烈了,底下更不必说是什么状况,看着竟然有点可怜。
禁果释放的多巴胺雨肾上腺素的含量是递减的,头一回药劲是最强释放量最多的,所以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我是找了个鸭子折腾了整整一夜,才度过这万般煎熬的时期,而且薄雨苇还特别叮嘱了他一定要把药劲散干净否则身体会扛不住,还特意送了猎物过来,说明如果不散掉药劲,薄翊川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见他下颌咬得死紧,眼神跟饿疯了的狼犬见着肉骨头似的,却也没碰我脚的意思,就这么生生忍着,打开我耳边的柜子,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活血散瘀的,自己擦擦。我,”
他话没说完,几滴血就从鼻间滚落,不偏不倚滴在我的手背上,身体也晃了晃。我一把扶住了他,眼前晃动着实验室里那些七窍流血而死的尸体的面孔,挣扎了几秒:“......我帮帮你。”
他猛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他说我不必感到亏欠,可我仍然这么觉得。
我得帮他这一次,还了这人情债。
“怎么帮?”他低下头,脸渐渐逼近,却没贸然吻上来,似看见了肉骨头却没得到主人应允的狼犬,眼底呼之欲出的渴望被缚在枷锁后。
给他上当然是不能的,上他我也已经没了兴趣,思来想去,我别开脸:“不许进来,其他随便你,把药劲散完就行。”
听到这句话,薄翊川一时以为自己在发梦,可面前的薄知惑那么真实,模样清晰,气息可闻,触手可及,尽管他很清楚此刻薄知惑的决定不代表他重新接纳了他,只不过因为不想欠他的,但此刻他实难抵抗这种诱惑。眼前薄知惑的耳垂像一轮天边高悬的新月,他就是食月的天狼,透过笼门一口叼住了那小巧的月牙,在薄知惑肩膀一缩,本能躲避的瞬间,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后颈。
薄知惑的后颈纤长柔软,还生着细细的胎毛,握在手心时和坤甸的颈子手感很像,甚至更接近于野兔,没有骨头似的滑不溜手,抓不住所以更想抓牢,他收紧五指山,迫使薄知惑的脸正对自己。
靛蓝的双眸盯着他,表面冷漠,像覆着一层冰,底下透着真实的情绪,看进去就是心痛难当,于是他烈火焚身又如履薄冰,死死压着撕咬着枷锁的本性,小心翼翼地吻了吻薄知惑的嘴唇,沿着他的嘴角吻至喉结。薄知惑没有反抗,但绷紧的脖筋泄露了他的紧张,它就像一根渐渐绷到极致的弓弦,似乎下一秒就会断裂开来或者弹出去,令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占有薄知惑的那晚。那晚薄知惑哭得厉害,也反抗得厉害,身上的每根线条都绷成这样,整个人就像超过负荷的弓弦,折断在了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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