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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Beta也要标记你_风里有酒【完结+番外】(62)

  “其他地方的我不知道,可我们这儿的beta个个都热情似火。”调酒师一边擦杯子,一边应付这位恋爱脑客人。

  钟守又含糊其辞说了几句,调酒师实在接不上他的话,好在没让他尴尬太久,和alpha同行的朋友回来了。

  陈白在钟守身旁好不容易空下来的座位上坐下,敲了敲桌面,向调酒师要了杯橙汁。

  调酒师抬眼一瞥,这俩果然是物以类聚,都是怪人。

  “回,去。”钟守用自以为正常的语速说。

  陈白一挑眉,转头问调酒师:“他喝了多少?”

  调酒师比了个数,陈白瞪大眼睛,心想难怪说话都大舌头了,不过这已经算是超常发挥的酒量,可能是封闭针剂的后遗症,所有感觉抵达神经末梢都被延迟,所以酒精控制大脑的速度也比往常慢。

  陈白叹了声,往四下看了一圈,视线从一颗颗人头人脸掠过。这些人里,确实没有一个能符合钟守的标准,但那标准也着实刻薄了些。

  刚刚在酒吧门口,他问了钟守的标准是什么,心仪什么样的。

  钟守说:高一点的,最好是只比我矮三公分,瘦,但某些地方不瘦,眼尾上挑,鼻子秀气,动起来的时候又乖又可爱。还有头发不能太短,刚好盖住耳朵,还喜欢穿地摊货,十九块九两件的T恤穿到毛边也不换……

  到后面一些越来越细节的陈白记不住了。

  当时陈白还在嘲讽钟守:我看你真是魔怔了,干脆给你去定制个仿真人偶得了。

  钟守沉默,不过他那会儿倒不是怀疑自己真魔怔。而是想;仿真人偶那也是假的,怎么能和一个独立富有色彩的真人比。

  陈白不知道他想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别再吊死一棵树上。

  结果这家伙进来了谁都不看,净一个人喝闷酒,上来搭讪的也都被他挥挥手赶走。

  陈白想帮他理清,便问他:“你确定你是心理喜欢,不是腺体和信息素依赖么?”

  钟守沉默了很长时间,视线再望向陈白时变得非常茫然。他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用有点晕乎的大脑想,想江寒。

  beta没有信息素,江寒也没有。他不能产出安抚alpha的良药,每当尖牙刺破皮肉,再进入beta微小腺体时,他是什么感受?

  他和江寒搅和在一起,就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能够装下他惊人的信息素量的容器。

  那么每次标记的时候,他是因为长期积压的信息素终于能够全部释放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还是因为短暂标记了江寒,在这短暂的时刻江寒是独属于自己而感到满足?

  轻松之余,满足更甚。

  因为拥有了江寒,所以感觉满足么?

  拥有,换言之,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

  钟守抹了把脸,在几个字冒出来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变快,封闭针剂的后遗症好像也消失了,他觉得沸腾,脑子里咕噜咕噜冒着映出江寒脸的小泡泡。

  他抓住陈白的手臂,因为无法向往常那样精准掌握力道,陈白被这一下抓得脸都白了,嗷地一声怒目瞪向好友。

  钟守像是忽然参悟,明白水为什么叫水,天为什么叫天,江寒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嘴里喃喃说着那几个字,越说,身体就越热,心脏也跟着疯狂跳动。这些天因为某个冷心的beta的离开而干瘪的灵魂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血肉又长出来了。

  从酒吧出来时,外头下起了细雨,钟守被凉风一吹,人清醒了不少,脑子也清明了。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个地方。”他朝陈白说。

  陈白惊呆:“你喝成这样了还要去哪?”

  ……

  车从市中心驶离,在静谧的道路上快速通过,最后在分局外的拐角停下。

  陈白解开安全带,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朝钟守看去,发现对方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两眼虚散盯着路边。此情此景,他只能摇摇头然后下车。

  车内只剩钟守一个人。

  分局不处于闹市,到了夜里就格外的安静,路灯个个明亮如白碗。

  钟守看着这个地方,一瞬间感到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同行的人不同,熟悉是因为来过。

  记忆中的场景再现时,其中重要主体会被提取出来,那天的空气湿度、夜晚凉风、还有声音都会被想起。

  那天江寒从拐角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望向他时眼睛也弯起来,看起来很开心。

  正当他还在为头顶这盏路灯同时照亮过他和江寒而感慨时,拐角处突然出现个模糊人影。心脏因为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中高度重合而猛地一跳。

  钟守几乎是立刻抬手去推车门。但很快这种希冀再次破灭,那道人影从昏暗的拐角出来出现在光照下。那人神色阴沉,抬起的眸光刺来时却愣了愣。

  “是你?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为了江寒的事儿来的?”

  “江寒的事儿?什么意思,江寒出什么事儿了。”钟守眉头皱在一起,抓住了对方话中的重点。

  小陈顿了顿,似乎是意外他还不知道江寒失踪的事,瞬间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一时间神色变得微妙。

  钟守察觉到不对,声音沉了沉:“他出什么事了。”

  第48章

  D市郊区一座废弃厂房中,传出一道孱弱几乎要消失的呼吸声。

  由于长久没有人踏足,这里的墙体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体,像人的血肉。整个空间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这里是员工宿舍,只剩木板的床上侧躺着个人,瘦得只剩骨头,后脖颈上的纱布渗血,边缘已经脏污难看。

  要死了。

  他想。

  后脖颈上的伤口每一分每一秒产生的疼痛都让他想立刻死去。被生割腺体,没有死在刀下,算他命硬。

  可,他快要扛不住了。

  太疼了。

  他本就微弱的呼吸忽然长长的呼出一声叹息。如果,他想,如果发生奇迹,他没死,活着回去了,对着干瘪的,凹进去一块的后脖颈,那人还会咬得下去么?

  他没了腺体,就无法帮他解决信息素释放了。

  浑噩的脑子转得慢,但他总想起,躺在那张小手术台上,被那些人按着绑住手脚,手术刀划破他的皮肉时,他一边感到绝望,一边感到心慌。

  绝望,是自己要死了。

  心慌,是一旦他的腺体没了,他和alpha就真的,要结束了。

  可笑的是那一刻,快痛死的那一刻,想的竟然是这个。脑海里闪过很多,哥哥,朋友,同事,还有……

  外面响起沙沙声,想是风大,他想撑起身再看一眼外面,但手臂一抬就落,一抬就落,下坠的速度比飞鸟的速度还快。

  正当他准备放弃,就这么躺着算了,躺到他呼吸停止,灵魂消亡算完,身后突然响起如同惊雷一般的声音。

  “你要拿什么。”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暂停了。

  “你也是流浪汉?”

  再听,这声就显得很怪,不像成年人浑厚,也不似小孩稚嫩,跟鸭子似的。

  床上的人慢腾腾地,避免转动脖子,直挺挺动作很诡异地翻了个身。见站在门口的是个小孩时,肺里又吸进了新鲜空气。

  吓得心脏都快骤停,那一瞬间他都想好了,如果再被抓,就干脆直接撞死。

  他循着光依稀往小孩脸上看,却只看到黑乎乎一团,的不知道沾的什么东西。但大约是变声期,所以声音才会听起来很怪。

  他朝着小孩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嗓子干得像沙漠里裂开的土。

  小孩见状,转身就走,但没过多久又回来了,手上拿着半瓶水,面无表情地递给床上侧躺着的人。

  小孩又问:“你也是流浪汉么,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第二个敢来这里睡觉的人,他自己是第一个。

  小口喝了点水后,嗓子好多了,也能嘶哑着说话,但声音跟蚊子差不多。

  他告诉小孩:“我叫,阿度。”

  小孩点头,眼睛被窗户外的光照得明亮,绷着脸,说:“我叫阿遂。”

  ……

  阿遂今年十三四岁,具体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别人给他估算的。

  以他的年纪,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流浪,可见其机灵。他告诉阿度,之所以没人敢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死过人,还死过不少人,怨气重,总闹鬼。

  即便是流浪汉,也害怕,所以没人会选择既远,又闹鬼的地方住。

  但阿遂觉得那不重要,有张床能够让他睡觉就成。这么大个地方,只他一个人住,岂不是爽歪。

  本来以为只有他自己胆子大,没想到会来了邻居,但就是身体不太好,感觉下一秒就快要断气。

  阿遂把自己捡来的一些药,全都拿出来给了阿度。他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字,药盒上一些没见过的字他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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