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也不是夸张,那天江寒反制林奎被从外解救之后,听闻阿遂情况,没撑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不过这倒不完全是因为情绪激动,主要是那天他滴水未进加精神紧绷,还有被注射了含有安眠成分的药,所以才会这样。
“那是我一天没吃东西低血糖,跟情绪激不激动没关系。快讲。”
小陈摇头:“你问案子,我是不会跟你说的,但你要是问别的,我可以跟你讲讲。”
江寒都要给他气笑了,咬着牙问他:“那你觉得我应该问什么?”虽然心里着急,急得抓耳挠腮,但他还是守着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底线。
小陈怪模怪样笑了两声:“你不问你男朋友怎么样了?他可是为了救你才变成植物人的。”
江寒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都白了,甚至都没顾得上‘男朋友’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劲。
小陈吓了一跳,也跟着站起来:“诶诶,你,你别急啊!不是,我那是夸张了点……昏迷,是昏迷!不是植物人!喂……喂!不是,江哥你别吓我……”
江寒抓住在眼前晃个不停地手,张了张嘴,想问的问题都挤在嘴边,最后凝成一句:“你…说清楚。”
他心中卷过巨浪,实在是焦心。救我?为了救我……成了植物人,不管是哪一个字他都听了只觉得心脏钝痛不已。
小陈扶着他让他在沙发上坐着,又打了一下自己嘴,忏悔地双手合十:“你别告诉你哥是我告诉你的,我怕他把我家轰了。”
江寒:“你刚刚说,他为了救我……是怎么回事。”
小陈抿了抿唇,挣扎片刻,还是说了。
钟守被钟望以‘不对江寒动手’为要挟带去了一处私人住宅,彼时在阿遂身上做的最后一次实验已经成功,钟望的目的也要达成,他迫切地想要在钟守身上注射药剂,也确实这么做了。
期间他让家庭医生给钟守做常规检查,除了有易感紊乱外,身体机能各方面都很正常,于是让几个雇佣兵按着钟守,给他先注射镇静剂,然后注射了他们研发出的那种药剂。
原本钟望是希望和钟守之间形成一种单向绑定关系,所以那支药剂里,含有他自己的O信息素。但没想到药剂注射进去后没多久,钟守就出问题了。
“不认人,谁靠近就打谁,尤其是钟望,只要钟望一靠近他绝对暴走恨不得杀了他。为了不让钟望得逞,他用笔头把自己的腺体划了,但还好只是伤到了外层皮肉,钟望让雇佣兵按住他给他又注射了好几倍镇静剂。”
几管镇静剂下去,人是镇静了,也没了意识,什么都做不了,易感和标记什么的交|配行为就更别想了。
家庭医生对这种新型药剂的反应不了解,对钟守的症状实在束手无策。眼看人就快不行了,钟望只能请D市当地最有名望的信息素专科医生,也就是因为这个举动,市局才得以摸到他私人住宅位置,进行抓捕。
小陈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唯恐声音大了刺激到他:“他还在昏迷,今天上午才被送到顶楼的特级病房,也不能探视,还没脱离危险期……你……哭了?”
江寒“嗯?”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确实摸到一点湿润,他浅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指尖,摇头说“没有”。
实际上却是眼眶通红,唇色苍白,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难过。却还要嘴硬说没有。
小陈心中暗叹一声,原本他吊儿郎当的说话就是想让江寒在知道这件事时心里能好受一点,没想到根本没用。
江寒以前在分局都是以铁血形象深入人心的,哪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江寒轻声问:“什么时候可以探视?”
小陈摇头,说不知道,总得等脱离危险期,从特级病房出来才行。然后病房里就静下来,没人再说话,小陈是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僵硬转移话题显得脑子有病,接着说钟守的事也不行徒惹人伤心。
江寒则是像陷进了什么一个独立精神世界,眼神虚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被特意调低了的动画声音也被阿遂调高。整个病房像是个水晶球里坐了三只不会说话的假人。
最后小陈什么走了,江寒都不知道,阿遂喊他好多声他都没反应,呆愣愣地坐在那儿,像被抽了魂。
一直到身后窗户透过一抹霞色,把病房的一角照得黄橙橙的。沙发上的人才猛然一惊,噌地一下起身疾步走出病房。
住院部顶楼不允许探视,但他就是想去看看。万一呢,哪怕就一眼都行。
他连安静等电梯都做不到,爬了四层楼梯,可到了七楼时,连接楼梯通道的门却是锁着的。
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蓬勃跳动的声音鼓动在耳边,四周一片安静。眼前的门有一块透明玻璃,江寒就守着这块玻璃,不知道看了多久。
血液冷却了,心脏也恢复了原来的机械跳动节奏。这个总是装睡的人终于醒了。
可他好像醒得太迟了。
他透过面前这一小块玻璃,锲而不舍地望,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也没有注意到,宽大手掌拍在他肩头他才猛地一惊,带着希冀的回头。
“你……”声音戛然而止,江寒眼睛里的光亮逐渐熄灭,丧丧地说:“是你。”
陈白神色憔悴,下巴上都冒青茬子了,闻言点点头,说:“我准备去楼下看你,结果你不在,我想着你应该是来这儿了。”然后转身走两步,一屁股坐在楼梯台阶上,朝他招招手。
“坐下聊聊吧。”
江寒抿着唇,跟着坐了过去。
陈白从烟盒里倒出最后一根烟,点烟时顿了顿,记起身边这位也是个病患,又准备塞回去,就听见身旁传来一道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抽吧,没事。”
“咔哒。”
烟丝燃烧起来,渺渺烟圈很快强势袭击每一处空间。
陈白摸了一下自己扎手的下巴,无奈道:“前几天我看见钟守这样时,我还骂他有病,为了个Beta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的,没想到这就轮到我了。”
这话听起来有歧义,江寒张了张嘴:“你喜……”
陈白也意识到,很快继续说:“不是那意思。人的感情不是只有一种,我跟他是发小,铁打的兄弟,你别乱想。”
江寒松了口气,这副样子落在陈白眼里,惹得他笑出了声:“钟守要是看到你这样,估计得乐得找不着北。”
没等江寒说话,他自顾自地问:“你知道吗,其实钟望把钟守当成一条狗,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没错。”
江寒不喜欢听这种话,眉头紧皱在一起:“他是人,不是狗。”
“小时候没人愿意跟他玩,都骂他是钟望养的哈巴狗,给点吃的就摇尾巴,有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扔了点吃的在他脚边,像逗狗一样嘬嘬嘬,说‘吃吧,快吃啊!哈巴狗怎么不吃?’,你猜怎么着?钟守冲上去扑倒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照着他耳朵咬上去,一边咬一边说‘我是狗,疯狗,有病的狗,你再来惹我,我咬的就不止是耳朵了’‘你想死吗?我带你去啊!’。我放学回家看到的时候都吓死了,然后就心想,他真的像狗。”
这件事传开后,那个被咬的孩子家里人来找麻烦,被钟望堵回去了,之后再也没出现在那一块儿,也没人再敢惹钟守了,但私底下还是会说他哈巴狗。
江寒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渐渐松开,心道,这确实像他会做的事。
陈白看向他,神色认真的说:“所以,他认定什么人,是一定不会变的。狗,你养过狗吗?无论是你扔了他,还是不小心弄丢了他,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的,如果你消失不见,那他会在原地等你,一直等,你明白吗?”
江寒被他直白的言语和眼神弄得震惊,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半晌才讷讷回答:“我……明白……”
陈白眉头一皱:“我以为你刚刚伤心得要命的站在那儿是真的琢磨明白了,看来还是欠点火候。”他思索着要不要添捆柴,烧得火旺,把他烧得透彻。
江寒头一次感到如此挫败,陈白说的话他听得懂,但意思却不太能理解。大概就是钟守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会一直喜欢,是这意思吗?
陈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心道显而易见的事需要他来费劲讲么。片刻后,他留下一句:“要不你去了解一下怎么养狗吧。”说完就下楼梯走了。
第66章
距离上次在七楼碰见陈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而这期间,江寒就没有再得到过钟守的消息,一片人影都找不到,像是故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陈白也没再出现过。
而他很快就要带着阿遂回达曼了,医生说今天做完复查没有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
江阳去和阿遂的主治医生聊了一会儿,回来后就见江寒又捧着个苹果在那儿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气,转头再看向坐在病床上惴惴不安的小孩儿,这是吃苹果吃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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