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弯下腰凑近,端详这一处。楼道感应灯却在此时灭了。四周陷入黑暗,视线受阻,听觉却更加敏锐。在他刚想拿出手机用手电筒照射能看得更清晰时,这间没人住的屋子里响起咔哒一声脆响。
这一动静无疑拨动了身为警察的紧绷神经。
江寒不动声色,没有再发出声音,先是冷静地向局里发出支援短信。然后掏出身上仅有的能用的工具,一根牙签。撬锁。
老式门锁,江寒无比熟悉,撬开根本毫无难度。难的是这门太老了,开出一条缝时发出了吱吖一声,在黑暗中尤其刺耳。
紧接着,楼道的感应声灵敏的亮起。灯亮的那一瞬,江寒看见门后站着一个笔直的男人,正用阴鸷地看着他。
他瞳孔震动,呼吸都停了一瞬。
正是这一秒钟的反应不及,他就被门里伸出来的手臂掐住脖子,拖了进去。
第69章
分局支援赶到时,江寒已经昏过去了,伤及头部,以及多处刀伤和软组织挫伤。而嫌疑人则与他用手铐铐在一起,也处于昏迷状态。
但好在,缠斗的同时江寒也尽量保护了重要部位,在做了伤口处理与全身检查后,只有脑震荡是最为危险的,其他伤口做了缝合。
江阳是接到赵局电话的当天推了工作赶回来的,扬言要给江寒辞职,这高危的钱少事儿多工作谁爱做谁做!把局里要来探望的全都赶了回去,包括小陈和韩研。
阿遂哭得眼睛都肿了,扑在江寒身上无声流泪。被江阳揪着衣领扯开了。
“你想压死他吗?他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你还趴他身上你是不是脑子有泡?”他又气又心疼,没地方发泄,逮着了谁都要使劲骂!
一次两次就算了,这都多少回了?!什么金刚不坏的身体经得住这么造!
骂了两天,江阳开始变得沉默,因为江寒昏迷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医生的预期。
但好在还是醒了。醒来这天是年三十,在模糊的烟花声中睁开眼睛。
尽管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江寒仍觉得疲惫不堪,眼皮重得像挂了两个秤砣。先是看到了江阳担忧的脸,再看到阿遂肿得像核桃的眼睛。下一秒,就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睡到了大年初二。再睁眼,看见的是钟守。
两个人都没说话。渐渐地,江寒就看见钟守眼尾红了。他心里还有气,闭了闭眼,说:“你来干什么……”肺像是变小了,吸入的空气变多,整个胸腔都很闷。
声音轻得要飘走,钟守脸白了几分,却仍旧没有开口说什么。
气得江寒吸气时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钟守当即慌了神,一边按铃一边问:“你怎么样?是,很难受是吗?我去叫医生!”
江寒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走,到护士进来了,给他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大碍,不要刺激病人就行,然后叮嘱了病人饮食要清淡,说完就离开了。
钟守不说话,江寒咳完了就继续问:“你来干什么。”
不是说结束了吗?不是说不想做朋友么?所以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
他不说话,江寒就一直重复: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
钟守听他说话时带着嘶哑,心跟被刀割了一样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担心你。”
虽然这话说得很僵硬,但却让江寒心里舒服不少。行,就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你之前都是装的。
一阵静默之后,江寒扯了扯他,让他靠近一点,他有话要说。
其实,不止身边的人担心害怕,江寒自己同样是一阵后怕,这一次他能醒过来,那下一次呢?
所以有些话,他要赶紧说出来,他怕现在不说,下次就没机会了。
钟守依着他靠近了一些,可这个距离江寒还是觉得不够,于是抬起手去拉他的衣领,圆领子方便了他的动作,一拉,alpha就差和他脸贴着脸了。
江寒怕他听不清,贴着他耳朵,一字一字道:“我,喜,欢,你。”
alpha僵硬愣在原地,像傻了一样:“……”
江寒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咬牙切齿说:“钟守。听见没有,我说我喜欢你。”
alpha把耳朵从他嘴边收回,后撤了半步,眼底的情绪被藏起来,声音很低也很轻:“你不怪我吗……”他的心脏砰砰乱跳,声音大到他觉得江寒都能听见。
江寒没什么力气地瞪了他一眼:“怪啊!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转院……”
钟守打断他:“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因为我才受到钟望的报复,你不怪我吗?”
原来这家伙是因为这个才走的。
江寒拧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些天以来积攒的怨气,忽然就散了。呼吸也平缓了一些,脑子里转着主意。
“哦,你说这个。如果我说我怪呢,我把钟望做的这些事情都怪在你身上呢,你要怎么办。”江寒顺着他的话说。
钟守坐回去,又把床摇了起来,让他靠坐着说话能舒服一点。
“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可以消失。”但不会完全消失。
江寒咂摸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可以消失,意思是我可以让你不再见到我。但只是不出现在你面前,不让你察觉,实际上他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窥视你,你就管不了了。
“你说的消失,是指躲在对门偷偷看我?”
钟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
江寒眨了眨越来越沉的眼皮,说:“我不怪你,一点都不。你…等我睡一会儿……再告诉你,你别想着走……这次你再走…我就…不…”
钟守当然不敢再走,老老实实地守在病床边。他精神渐渐有些亢奋,这会儿终于回过味来了。
刚刚他说什么?
喜欢我?
他说喜欢我!
现在钟守恨不得把江寒叼回自己窝里,然后含在嘴里。他就这么殷殷切切地坐在病床旁守着,一眼都不错地盯着他的宝贝。
他想,自己总算心愿成真,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为牵绊一生的伴侣。
可当江寒再次迷蒙睁眼后,他问他之前说的花是不是真的,得到了一句——
“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什么是不是真的?”
钟守傻眼了:“不记得了?”
江寒头发乱糟糟的,几捋散下来有点挡住眼睛,一股浓浓的慵懒之意,他点点头:“嗯。不记得了。”
钟守困在止咬器里的那张脸茫然无措,过了一会儿,看向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江寒,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
“你是后悔了说这话,还是后悔……别的了。”
江寒梅梢一挑,神情淡淡的,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是后悔喜欢我,还是后悔告诉我你喜欢我,非我不可?”
直白却不直接的话,钟守说过不止一次,说得不管不顾,说得让人脸热招架不住,可他脸一抹就能装成要和江寒当陌生人,不论出发点是什么,江寒都不喜欢。
陈白说过的话,他领悟到了一丝;养狗狗,狗狗犯错了怎么办?要惩罚,让他长教训。当然,表现好,也要给奖励,但那是之后的事。
眼下,是惩罚。
江寒朝他招招手:“过来。”
钟守顺从靠近,被江寒干燥温热的手掌贴着项圈,没有直接的接触,却登时给他激得一抖,他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溢出来了,但却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令他不适。
好似连他的信息素都极度臣服于江寒。
江寒压着他脖子,声音懒散:“你后悔了吗?”
钟守喉间吞咽了一下,说:“没有。从来没有。”
江寒掌心转移位置,指尖缓缓抬起在他眼下轻轻碰了一下,对他的回答没有再发表什么看法,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钟守说是年三十那天晚上来的,然后又自顾自说:“你哥找上我,让我来医院见你,我以为你……但还好,你没事。”
江阳去找的钟守?
江寒心中闪过一丝犹疑。
钟守告诉他:“他说不想再看到你用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出任务,他回来只能看到你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
江阳的沉默在江寒睁眼的那一小会儿有了方向,江寒这样不要命往前冲的做事方式,他失去这个弟弟是迟早的事。既然他没有牵挂,那就给他一个牵挂。即便他看不上钟守,但江寒喜欢,只要能让他有牵挂就行。
江寒听了却眉头一皱,表示不同意:“我没有‘不要命’的做事。”
钟守心中一凛,暗道江阳果然足够了解他,连他后面会说什么都料到了:“他让我问你,在你被嫌犯按着头往墙上砸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家人、朋友、同事,不论是谁,只要你在那个时刻心里有过念想,都算。”
其实这个时候钟守有点私心,想在这堆人里加上自己,不过还是没这么大脸。
江寒静默片刻,他确实没有想起过任何人。满脑子只有抓犯人,所以才会把犯人和自己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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