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办法。
他现在眼睛又肿又紫,他不想被盛恪知道。
霞姨晚上又拿冰袋来给傅渊逸冰敷,一看到傅渊逸那可怜劲,霞姨就忍不住愁起来,“这眼睛肿成这样可怎么办?怎么一点不消肿?姨再带你上医院看看好不?”
傅渊逸连连摆手,“姨,我没事,消肿哪有那么快,你别紧张我。”
但冰袋一碰上眼睛,傅渊逸脸色都变了。
霞姨看着干着急,“咋弄的啊?咋弄的?先生真知道了?”
傅渊逸还是含含糊糊地说是被人怼了下,又举着手发誓说陈思凌真知道。
“那要是晚上不舒服,你喊我。姨带你上医院。”
“嗯。姨放心。”傅渊逸眼睛实在难受得紧,垂下脖子,把脑袋抵桌子上不动了。
霞姨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唉声叹气地带上了门。
她怕傅渊逸糊弄她,打了电话给陈思凌。
陈思凌确实知道这事,事情一出班主任就打电话给他了,说傅渊逸眼睛受了伤。
老师陪着去了趟医院,查下来暂时没什么大问题,让傅渊逸多休息。如果眼睛消肿后,视力仍然无法恢复,需要再上医院。
陈思凌说自己这两天会抽空回去一次,叫霞姨不用太紧张,傅渊逸没那么脆弱。
但霞姨哪里能放心得下?
她担心傅渊逸是被坏孩子打了,不敢说实话。现在校园暴力屡见不鲜,傅渊逸性子软,好欺负,要是真被人霸凌了……
霞姨把自己想得害怕了都,在厨房直打转。
正愁,她突然想起来傅渊逸说这个礼拜盛恪会回来,于是连忙给盛恪打电话。
“霞姨?”
“小盛啊,几点到家?
“霞姨,有什么……”盛恪的话音猛地顿住。
蒋路正准备去洗澡,路过盛恪的时候看他僵停在那,还奇怪呢,接个电话怎么跟被砸懵了似地,就听盛恪冷着问出一句——
“傅渊逸、在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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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我写崩了没有?
第23章 信用破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渊逸听到开门声,以为是霞姨又进来了,没抬头,只说自己没事,等下就去洗澡。
“霞姨”一个字没说。
静了几秒,傅渊逸忽然一个激灵坐起来,眼前刚清明,就直直对上了盛恪那双冻得死人的眼睛。
空气有一瞬的凝固,好似被盛恪冷眸凝成了冰,刺得傅渊逸头皮发麻。
傅渊逸立马捂住右眼,干巴巴地问:“哥,你怎么……回、回来了?”
盛恪拉开他的手,傅渊逸眼睛周围肿了一圈,泛着青紫。因为一直在冰敷,连带着颧骨也红了。
看着他哥越发冷下来的眼神,傅渊逸知道自己完了。
他明明叮嘱他二爹了,让他别告诉盛恪,二爹咋出卖他?
冰袋里的冰块没完全化,盛恪一个字没说,拿上冰袋转身出去了。
傅渊逸忙跟上,“哥,我……我没什么事,就是被人不小心怼了下。我怕你担心,所以才、才骗你的……”
盛恪在冰箱里拿了新的冰袋,包上毛巾,把傅渊逸按到沙发上,重新替他冰敷。
傅渊逸动都不敢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盛恪,手也握住盛恪的手腕,服软地喊着哥,说着“哥,我错了。”“哥,对不起。”“哥,你别气我了,我已经很惨了。”
盛恪没甩开他,但也没多余的表情,只问:“凌叔知不知道?”
傅渊逸噎住。
“好。”盛恪给了一个字,从压着傅渊逸的动作里退出。
傅渊逸以为盛恪会更生他气,气到不愿意理他。但盛恪没有,反而像是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似的,语气平静问他有没有配药。
“哥……”盛恪越这样,傅渊逸心里越没底。
“有没有配药?”盛恪又问一遍。
傅渊逸现在哪儿还管什么药,握着他的手可劲喊哥。
盛恪不为所动,沉着调子问第三遍,“有没有?”
语气多少有点重了。
傅渊逸这才老实了,回答:“有,有一罐消肿的药。”
“在哪?”
“我房里。”
盛恪拿了药膏回来,掰着傅渊逸的下巴,在他的眼睛周围涂抹。
药膏又凉又辣,傅渊逸难受地闭起眼。盛恪捧着他的侧脸,凑近了些,眉眼低垂着为他吹风。
等到药膏的凉意褪下,盛恪的气息也骤然抽离。
傅渊逸的视线模模糊糊的,一下没能抓到盛恪。盛恪去厨房洗手,傅渊逸跟着摸过去。盛恪绕过他回房,傅渊逸继续跟屁虫一样地跟。
盛恪停在房门口,背对着傅渊逸,“去睡觉。”
傅渊逸低着脑袋,没动。头顶的灯光打下来,让他的影子看上去像是埋头靠在盛恪的肩。
盛恪也没动。
傅渊逸抬手牵过来,他躲开。傅渊逸又追过来,他捏成拳,傅渊逸就用两只手把他的拳头裹住。
“哥,我错了。”他又在认错,声音黏黏糊糊地拖着调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你别这样。你理理我……”
“傅渊逸。”盛恪声音特别哑,听得傅渊逸心慌。
他用力咽着喉,像是在等盛恪的宣判。
凉意从盛恪的指尖侵入傅渊逸的手心,他分不清这种冷到底是刚才冰敷留在盛恪手上的,还是因为盛恪对他太失望。
盛恪背脊也不怎么挺了,像是要走,又像是被什么羁绊着,许久后才开口,“傅渊逸,你是不是没真的把我当哥……”
傅渊逸的手猛然一颤,“怎么会?!”
“哥,我没有!”他用力掰着盛恪的肩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哥,我……”
盛恪看着他,表情依旧很冷,但傅渊逸却感觉盛恪在难过,很难过。
他突然就有些哽住了,盛恪可以气他,可以不理他,这些都正常,谁都不喜欢被骗。可他没有想过盛恪会难过……
他为什么会难过?
“哥,你别这样……”傅渊逸手足无措起来,声音抖得发紧,如同下一秒就会失声,“我没不把你当哥,真的没有。我要是、我要是不把你当哥,我干嘛……我干嘛要瞒你啊?”
“我都犯不着再扯个谎骗你……”
“你不知道下午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心虚得不得了,心虚到眼睛都更疼了。”
“结果现在还被拆穿了。我刚一直在想怎么哄你……不、不是哄你,是怎么求你原谅。”
“哥,你可以气我、不理我,但你不能说这么伤人的话。”傅渊逸拽着他,又要去抱他,手都伸了,却不敢真抱。
委委屈屈地拉着盛恪的衣袖,“我怎么不把你当哥了?我怎么……”
急切的话音倏尔一顿,盛恪没有擦干的手心带着一点潮湿抚上了他脸,拇指抵在他的眼下,“你骗我,你还哭上了?”
傅渊逸吸吸鼻子,“急的哇。”
“急什么?”
傅渊逸把眼泪蹭在盛恪的手心里,脸也埋进去絮絮叨叨,“以前凌爹一不说话,二爹就老实了。我以为是凌爹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凶,二爹怕他。我现在知道了,不是因为凌爹凶,是他一不说话,二爹自己就先慌了。”
“越慌越怕,越怕越慌。”
“难怪二爹说让我别学凌爹冷暴力。”傅渊逸拿着盛恪的手,盖到自己肿胀的右眼上,“冷暴力伤人呢。”
盛恪呵笑一声,“我对你冷暴力了?”
傅渊逸摇摇脑袋,“你比冷暴力还吓人。”他抽抽搭搭,那可怜劲儿跟被盛恪欺负了似的,一头卷毛都蔫哒哒的。
“说我不拿你当哥……”他说到这个眼睛又红一圈,眼泪花苞在眼眶里打转,鼻音重得声音都软,“你怎么能这么说的啊……我不把你当哥,我……我……”
“我道歉。这句、是我说的不对。”盛恪给他擦眼泪,擦完一下往衣服上抹,没办法,傅渊逸眼泪多,不这样能把他手都打湿,没完没了的擦不干净。
“但傅渊逸,你记不记得你发过誓,不会瞒我。”
傅渊逸“啊”了一声。
“发太多誓,忘了?”
傅渊逸眼神闪躲着小小声说:“没。但实际情况下,有点难呢……”
盛恪收回手要走,被傅渊逸一把抱住,“错了,以后一定不再犯了。”
盛恪凉飕飕:“放开,我去洗澡。”
“那等下,我能来一起睡吗?”
“不行。”盛恪提醒道,“你现在应该在汤泽家。”
傅渊逸苦哈哈地喊哥,喊完又追着问:“我等下真的不能来一起睡吗?”
盛恪懒得理他了。
等盛恪洗完澡出来,傅渊逸都还顶着他一大一小、一边淤紫的眼睛在蹲点,模样可怜极了,像在原地等待主人的小狗。
小狗鼻头还红,吸吸鼻涕,眨着水灵灵的黑眼睛,复读机似地问:“哥……真不能一起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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