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的时候,盛恪就住在你凌爹以前的房间里。”
“他还管我叫凌叔呢。”
傅渊逸心脏紧了一下。
陈思凌倒是没什么事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所以我就给带回来了。”
“怪不怪我?”
晚了一天的询问,似是这会儿才想起来要好好当爹,操心小家伙的心理状态。
“怪什么?”傅渊逸反问,“我都是你捡的。”
“何况要是凌爹在,他也会把他带回来的。”
他这一句说得轻,把两人都说沉默了。
盛恪洗完澡出来,说悄悄话的陈思凌和傅渊逸突然一齐看向他。
他不太自在地问:“怎么了?”
那俩:“没、没什么!”背后说人八卦么,怪心虚的。
傅渊逸挨着第二个去洗澡。
他拿着睡衣哒哒哒地跑进厕所,又哒哒哒地跑回房间,再哒哒哒地跑去客厅。
陈思凌无语:“忙什么呢?”
傅渊逸拿着他的手机,“今儿中考查分!”
当爹的哑了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不称职的。
分数查下来没什么太大的惊喜,傅渊逸什么水平他们俩父子都清楚。
普高肯定能进,重点也肯定挨不上。现在就看和重点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差多少,用钱补上。买一个走班的名额。
他对傅渊逸的学习没要求。
但普高的风气总不比重点高中的,他怕他家小少爷挨欺负,所以能送重点还是送重点。
“唉。”小少爷查完分多少郁闷——总归是希望自己能超常发挥的么。
但现实如此真实又残忍。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垂青。
陈思凌拍拍他的脑袋,“行了,别丧。没考砸已经不错了,是我要给你凌爹烧香感谢他保佑你那小脑瓜子的程度。”
他说完,傅渊逸更郁闷了,“我怎么这么笨?”
陈思凌故意提着调子,阴阳怪气地逗他:“嗯,是呢,咋就这么笨,随谁啊?”
傅渊逸虎着脸,“大概随我亲生爹妈吧。”
陈思凌笑,“快去洗澡。”
傅渊逸站起来的时候才看见盛恪。这人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估计刚才他俩说的,他都听见了。
盛恪尴尬,傅渊逸也尴尬,尴尬地冲他笑笑,溜去洗澡了。
陈思凌跟着走过来,靠在中岛台,目光随着傅渊逸,“傅渊逸是我和凌遇领养的。”
他这么说,算是把和凌遇的关系透给了盛恪。不过他估计盛恪应该也早就听说过他和凌遇的事儿了。
“家丑”么,一传传千里,人人一张嘴,巴不得把人往龌龊不堪里说。
“渊逸,凌哥取的。”
“希望他能逃离一切深渊,过得安逸快乐。”
陈思凌说完出了会儿神,表情遥远得似是想起来了什么。
隔了会儿才继续,“小兔崽子被我们宠得有点过,比较黏人。换个逸崽喜欢的说法,就是感情需求比较高。但他还算乖,没什么坏心眼。所以你放心住。”
“以前的事,离开那片地就自己试着揭过去。”
“别想着,别陷着。别和自己过不去。”
盛恪看着他,一度觉得他不是在和自己说。
更像是自我独白。
陈思凌:“以后这就是你家了。安安心心待着。别怕的。傅渊逸要欺负你你就和我说。”
盛恪:“嗯。”
陈思凌一拍他的肩,盛恪已经十七了,肩膀比傅渊逸宽不少,更像个男人。
“放心,就算以后我破产,上街捡汽水罐也肯定有你一份。”
这要是换了傅渊逸高低得喊陈思凌加油努力,争取别破产。再告诉他真要捡也去捡纸板箱,比较卖得出价。
盛恪没有傅渊逸好逗。
因为他认认真真地“嗯”了一声,说,“一起。”
把陈思凌噎好半天,又笑得差点背过去。
傅渊逸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情形,拿浴巾捂着脸凑到盛恪边上问:“我二爹是反应过来我不争气,没考好,疯了么?”
盛恪感受到傅渊逸身上的热气和浓烈的沐浴露香。明明用的都是同一款马鞭草,傅渊逸没理由的要更香点,仿佛那香浸到他皮肤里去了。
盛恪不自觉地避让开,然后回答:“不是。”
傅渊逸不明:“那是怎么了?”
盛恪想了想,委婉地说:“凌叔可能在预想未来。”预想他们仨一起捡垃圾的日子。
傅渊逸“哦”了声,了然:“喊你跟我们一起去捡汽水罐呗?”
盛恪不知该说什么地“嗯”了声。
“要真有这么一天,我负责踩罐子瓶子,哥,你负责捡。”
“二爹就去回收报纸和纸箱。”
傅渊逸说着也笑起来。
“哎呀,不知道收废品竞争激烈不激烈?”他装得认真,“我这笨脑袋会不会算不清钱就给卖了?”
陈思凌笑得都没正形了,他指着盛恪说:“那你可跟紧你哥,你哥脑子好用。”
“人家回回年级第一。”
“你要是哪天把自己卖了,他能给你赎回来。”
傅渊逸立马离盛恪更近了,“那哥,以后学习上多帮帮我行不行的?”
“我太笨啦,二爹总说我吊车尾,伤自尊呢~”
盛恪应了声好。
等傅渊逸钻回房,陈思凌才问盛恪,“是不是挺会撒娇?”
盛恪:“……”是、吧?
陈思凌今天第二次拍了盛恪的肩,语重心长地嘱咐:“别被小兔崽子骗了。”
“以后,该答应答应,该拒绝拒绝。”
“别宠他。”
“毕竟我已经够宠的了,总得有个人能压着他。”
盛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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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依为命
陈思凌回来待了三天,第四天便启程了。他这次行程很满,除了要谈合作,还要在那边设立分公司。保守估计两个月,等稳定了再回来。
傅渊逸起了个大早,送陈思凌的机。
出门前他跑去敲盛恪的房门,“哥,我去送二爹,你去吗?”
都是一家人了,进出都得招呼一声。这是林遇在世时定的死规矩。
就算哪天谁和谁吵翻天了,只要进出家门,就得打招呼。
否则不和宾馆一样了么?
盛恪开了门,见一老一小盯着他瞧,没好意思说不去,回房换了件衣服跟着一起走了。
上了车,盛恪主动去了副驾。
一路没怎么说话。他话一向不太多,也很少表达。
所以一众科目里,语文最差。写说明文,议论文还行,抒情的东西,那是憋死憋不出几句。
全靠平时背点范文。
要是再遇上阅读理解,要求体会文章里头的感情,他能对着题发个五分钟的呆。
所以他更喜欢数学。没有似是而非的回答。
因为无论有几种演算方法,哪怕过程是错的,也能得到一个答案。
傅渊逸则和他完全相反。
话唠,感情充沛,性格开朗热情,好像活得一点没烦恼似的。
性子应该随陈思凌多一些——有种但凭心意的无束。
否则陈思凌也不会见面没几分钟,就问他要不要跟他走。
盛恪知道自己每到一处,就如同突然嵌入的螺丝,显得可笑且格格不入。
可傅渊逸和陈思凌没有因为他的冷淡寡言而厌弃他。
没有冷眼相待,没有辱骂责打。
命运在这一刻有了高下立判的荒诞喜感,也予以了他一场奇遇——一幕突如其来的转折。
送走了陈思凌,回程只剩他俩,都坐去了后排。
小少爷起得太早,泛起困,蜷在窗边没多久便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今天同样是个高温天,车里空调打得足。
盛恪见傅渊逸蜷得紧,伸手把他那处的出风口闭了。
司机听见声音,问需不需要调小空调。
盛恪“嗯”了声。
风力小下去后,傅渊逸也睡得更安稳了点。
手机跳入推送。
【本市未来一周依旧是大到暴雨天气,并伴有雷电、短时强降水和雷雨大风】
入梅到现在已经小半月了,天天下雨,这两天才刚见着晴。但这晴晴得很随机。
前两天上午能把傅渊逸热醒,下午便落了场大雨。偶尔夜里也哗哗地浇下来,把人从梦里拉回。
身上衣服干了,摸着也还潮。
傅渊逸家里空调有休息时间,但除湿器没有。
三台除湿器在家里各个角落运作,像是要把空气都抽干。
陈思凌走后的几天都下了雨,没再晴过。人快闷成蘑菇。
初三二班的群里更是哀声连连——他们毕业后还没出去玩过呢!
多扫孩子的兴啊!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说是讨论讨论去哪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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