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相互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就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感情在。
“不过,你们盛总这个节奏,”行政八卦地凑近陶梓,“我怎么觉得不像是休假?”
他们盛总又没孩子,为什么每次都偏偏要挤在暑假里休?
“那像什么?”陶梓虚心求教。
行政老神在在,“倒更像是受到某种创伤后,逃避某些特定的日子?”
陶梓沉默了一瞬,真诚提问,“我们盛总看着像是有感情的人吗?”
行政:“……”
只是这一次,盛恪才走了两个礼拜,就突然杀了回来。
“盛总?”一早还没睡醒的陶梓看到办公室的盛恪,甚至怀疑地掐了自己一把。
但她的老板就闪现了那么一下,跟她交代了些工作,又行色匆匆地走了。
盛恪前脚离开,蒋路闻询而至。
“走了?”蒋路“嘶——”了一声,正大光明地吐槽,“连句话也不给我留。”
说着又吩咐她,“这两周还当他休假,有什么事先到我这儿,别去打扰他。”
当惯了牛马的人随口就是一句“好的”,等蒋路走了,她才慢慢品出味儿来,点开行政的聊天框重重打下两个字——好宠!
但蒋路却愁,端着苦涩的黑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唉声叹气。
七年了,那两人终于,要见面了。
-
夜晚的机场大厅也是灯火通明。
出关口站着几名黑西装,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有爱凑热闹的人,看到这样的架势就猜会不会是哪家的明星,想偶遇一下,于是跟着等。之后人便越来越多。
“这到底是在等谁啊?”
有人问,却没人答,只有不断侧目又加入的人。
最后迟迟等不到人,于是作鸟兽散。
将近十一点时,一架已经飞行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落地,这架飞机的上一站经停在法国巴黎,停留了五个小时后,飞往上海。
机上的旅客满脸都是疲惫,接近二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等同坐牢。
周渡推着行李车,走在队伍最后。
七年,周小少爷变了不少,五官比少年时更锋利、更成熟。气质不再纨绔,反而多了一种让人信任的沉稳。
走得近了,保镖才看出他们少爷身后还跟着一位。
可能是因为那人的娃娃脸还有那一头栗色的卷毛,让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五、二十六岁。
他比周渡矮了半个头,人也很瘦,只有周渡一半宽。
可能是身体不好,别人短袖,他却穿着偏厚的衬衫外套。
衬衫应该是周渡的,他穿完全不合身,瘦弱的身形根本撑不起来。
腰腹削薄,衣袖宽大,有种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错觉。
周渡时不时回头看他,确认他跟着。把东西交给保镖后,周渡腾出手来,但十分有分寸地没去牵他,只拉着傅渊逸的衣袖。
“是坐会儿还是上车?”
他说的很慢,唇型做得清晰。
傅渊逸想了一下,还是往一旁的等候座位走去。
周渡让保镖们先带着行李上车。傅渊逸可能需要点时间。
他给傅渊逸倒了杯温水,盯着他喝完,又陪他坐了一刻,傅渊逸才在他眼前挥了下手,冲他笑了笑。
七年里,虽然他每年都跟着傅渊逸回来一次,却从没回过自己家。
这次也不能算是正式回来,但应该短时间内不会走,以至于一时间莫名生出了些近乡情怯。
不过一年,周围的景色又陌生了很多。
手背被冰凉的手指点了两下,周渡的视线转回来,落在傅渊逸的身上。
傅渊逸给他打字:送我回去吧。
周渡蹙了下眉。
傅渊逸接着打:没关系的。我哥
他的手忽而顿住,又落在删除键上,按了两下,而后重新输入:别墅现在应该没人住的,不会有问题。
周渡:“你回去之后什么都没有,不方便。”
傅渊逸摇头,回道:二爹应该给我准备了。
再不济,客房也有备用的洗漱套装。
傅渊逸:如果我的状态不好,我再让你来接我,行不行?我想回家,周渡。
周渡思索再三,他不会强行违背傅渊逸的意愿,于是让司机改道,先送傅渊逸回别墅。
只是在路上给傅渊逸做了一次压力测试。
七年前,他跟着傅渊逸出国后,从商科转修了心理,开始了一段兵荒马乱又暗无天日的日子。
只要见过那个时候的傅渊逸,就没有人能指责他对傅渊逸的过度保护。
好在,他现在也找到了平衡自己内心的方法。
将傅渊逸送到已零点,别墅里没有灯,只有一盏门灯常亮,等着归家之人。
傅渊逸从进来别墅区后,呼吸便有些急促,身体也崩得很紧。周渡花了点时间帮他调整。
“感觉不行,我们就明天再……”
傅渊逸看着他摇头,他是害怕,但只是因为太久没有回来过了。
可他还是想回去。
他想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别墅的密码一直没换,但他因为手抖输错了好几次。他抱歉地看着周渡,要周渡帮帮他。否则他可能按一个晚上也按不准。
周渡捏着他的手指,带着他一个一个点下数字,又陪着他进门。
别墅的灯亮起,有一瞬的刺眼。
熟悉的环境,让他恍然回到七年前,一切好似都没变,时间不曾逝去,亦没有发生那些如噩梦一般的过去。
只是如今的别墅空空荡荡,连霞姨也不在了。
周渡陪着傅渊逸坐了会儿,直到傅渊逸的呼吸和颤抖逐渐平缓下来。
“有事给我发消息。”今晚于他,应该是个不眠夜。
傅渊逸乖乖点头,将他送出门,挥别。
周渡走后,傅渊逸回到客厅枯坐了一会儿,他虽然回来了,却像这个家的陌生人,一时竟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耳鸣还严重,听不见什么声音。
这种症状每次坐飞机都会有,之前恢复得比较快,后来诱发了两次中耳炎后,恢复起来就非常慢,曾一度影响他的听力。
如果到明天他还听不见什么声音的话,应该又会被周渡带着去做针灸。
这个人可是能在小国家都请到针灸师傅的恐怖家伙,现在回了国,更能治他了。
身体慢慢平静下来,也浮出了一丝冷意,傅渊逸回过神,推着行李上楼。
别墅的电梯最近无人使用,一直处于断电状态。
他找不到电闸,只能放弃。但行李太重,他扛不动,便先找了必需品拿上楼。
如果他能听见,一定能早早注意到楼上的脚步。
而不是傻子一样,等到了楼梯口才感觉到有人,一脸错愕地仰着头和盛恪四目相对。
才平静下来的身体陷入新一轮的颤栗,手里的东西全都砸落在地。
他的呼吸、心跳一并坠落,失重感逼得他后退半步。
太久没出声的嗓子发出了短促又模糊的音节。
他预想过很多和盛恪七年后再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直到盛恪收回他冰冷得仿佛看陌生人的眼神,他才着急忙慌追上去。
他跑得急,差点绊倒,盛恪却连头都没回。
好在他抓住了他。
抖得没什么力气的手,勾着他的衣袖,努力地不让他抽回去。
“松手。”
低沉又硬冷的声音。
傅渊逸听不见。所以他也不松手。只是拽着,急促地喘着,弄得人心都烦。
盛恪回头,七年后再见,这人依旧习惯用这么可怜的样子看着自己追着自己。
好似当年心狠的不是他。
盛恪不耐地甩开他,回房。再出来,已经换了身衣服。
罚站的十分钟,傅渊逸努力调好了呼吸。他想体面一点,好好打招呼。
结果盛恪一副要走的样子。
他忙跟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小狗似的跟着。
没心没肺地跟着。
“傅渊逸,你想做什么?”盛恪停在门口。
他原本也就是临时回来住一晚,没曾想命运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七年。
再见面竟是这样戏谑又无聊的场面。
真可笑。
偏偏这人似是忘了七年前发生的一切,竟还能没脸没皮地绕到他面前,面对他。
傅渊逸的眼睛还是无辜,任何时候都显得那样无辜。
“哥……”
盛恪当然不知道傅渊逸喊出这一声需要多大的勇气,他听着只觉得好笑。
他盯着他的眼睛,轻嗤一声。
他走向他,越过他,毫无感情地说出一句,“傅渊逸,你知道的,我当不了你哥。”
可惜,傅渊逸依旧听不见。
所以那人无知无觉地恳求他道,“哥,你能不能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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