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问：“干嘛？”
“想亲你。”
岑一清无奈，“做你的饭。”
“做好了。”
两人吃饭时，岑一清还是执着地问了一句：“真的很明显吗？”
不止外婆能认出来，之前和沈朝的那个同学聊天也被认出来不是本人了。
岑一清拿着筷子戳戳米饭，语气费解：“我就是很正常的聊天啊。”
甚至还特意代入了沈朝平时聊天的语气，基本参照沈朝跟自己聊天时的感觉。
他看向沈朝：“你平时到底是怎么跟别人聊天的。”
沈朝看他还在纠结，实在不忍心戳穿他这可爱的模样。
过了会儿，沈朝才说出事实，“我不闲聊。”
岑一清：“......”
难怪他模仿不来。
不过沈朝跟自己倒是经常有事没事发消息，谈恋爱嘛，就是这样。
吃完饭他俩一起把快递拆了。
里面是一包有些沉的物件，用很大的牛皮纸包了起来。
沈朝拆开的一瞬间，便愣住了。
最上面是一叠旧照片，映入眼帘的第一张，便是一个小孩子被一位年轻女性抱着的照片。
“这是你的妈妈？”
岑一清看着照片上的人，很年轻，笑容也是温温柔柔的，面容与沈朝有几分相似。
沈朝的眉眼比较像父亲，但脸型，鼻子，和嘴巴这些，都有母亲罗暮芸的痕迹。
“...嗯。”沈朝低声应着，拿起照片来。
这些照片沈朝没怎么见过，一直是外婆收着的。
那时候沈朝还很小，几乎不记事。
照片十多年了，上面的塑封膜不再牢固，摸起来不够平整。
但人像看起来还挺清晰的。
不止是沈朝和母亲的照片，还有同外公外婆的照片，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拍了很多，但沈朝没有印象了。
其实也有两张罗暮芸和沈明远的合照，这个年头要更久，看起来他们年纪都不大，身上还有点学生气。
那时候的罗暮芸站在沈明远身边的时候，似乎有一丝腼腆。
两人慢慢把照片翻完，沈朝仔细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跟母亲零零碎碎的合照，有些拍得不好，糊了，但母亲很开心地笑着。
照片底下还有些老物件，是外婆收拾出来的，承载着很多记忆，有沈朝和母亲一起画的画，沈朝的奖状，和一些手工制品。
还有一个很旧的泛黄的本子。
沈朝恍惚间有一点印象，看这个封面应该是母亲的日记本。
“要看看吗？”岑一清握了握他的手，问道。
“嗯，看看吧。”
沈朝翻开。
母亲的日记是从怀孕后开始写的。
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宝宝了，在我的肚子里。”
她记录着怀孕时宝宝在肚子里的一切反应，让她觉得很可爱，很稀奇。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怀孕，罗暮芸对宝宝倾注了所有的爱意。
事实上罗暮芸的整个孕期并不好受，孕吐反应严重，一直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瘦了，只能去医院输营养液。直到中期才好一些，但因为显怀，活动不是那么方便。
她在日记里写：“宝宝好像不喜欢待在我的肚子里，总是很闹腾，希望出生后能听话一些，再无忧无虑地长大。”
好在沈朝的爷爷奶奶向来对她很好，很关心，那时候沈明远也会一有空就陪着罗暮芸。
孕期整个人想法都会敏感、情绪化一些，罗暮芸把沈明远的耐心错误地理解为其实他也有爱自己的，所以后面也出现罗暮芸忍受不了跟沈明远吵架的事情。
虽然最开始结婚的时候，罗暮芸就知道沈明远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答应婚事。
罗暮芸一直暗恋着沈明远，她愿意做出牺牲。
沈朝出生是在一个清晨，伴随着朝阳。
他的名字是罗暮芸自己起的，期待他永远都有朝阳陪伴，朝气蓬勃。
宝宝出生后，她仍然时不时写着日记。
沈朝的每一件有趣的可爱的大小事都被她记录着。
他没有在肚子里的闹腾劲儿，一直很听罗暮芸的话，很爱妈妈。
沈朝是她这段婚姻里唯一的欣慰和幸运。
每年生日，她都有给沈朝写祝福语。
希望他快快长大，希望他学习越来越好，变得更加优秀，希望他能多笑笑，没烦恼，希望大家都能喜欢她帅气的聪明的听话的宝贝小朝。
沈朝十三岁的时候，罗暮芸给他写下的祝福语却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希望小朝能有爱人的能力。充分的爱，直接的爱，能够说出口的爱。”
“也能拥有被爱的幸运，被他爱的人所爱着。”
“然后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永永远远幸福。”
“不要像我一样。”
“...想要见证小朝的幸福，那会是他多少岁的时候呢？我可以等到吗？”
翻过泛黄的日记纸张，好像把这些年都翻开来，摊在一起。
岑一清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泛起鼻酸。
后面有一段明显的空缺，再就是罗暮芸长长的道歉。
她在跟沈朝道歉，写了很多很多遍“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小朝”。
她说自己撒谎了，跟沈朝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最最快乐的日子。
她没有不爱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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