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去看李庭言，眼睛亮晶晶的，“她是不是喜欢我？”
这副样子莫名有点孩子气。
来了李家一个多月，他大多数时候都绷着个小脸，对一切都很警惕的样子，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只有在郑芯那里他会放松一点。
这还是第一次他笑得这么开心。
李庭言不由也微微弯了弯唇，肯定道，“对，她很喜欢你。”
接下来的半天，林炽跟着老师学习了怎么上马，还被教练牵着，先在马场里试着走了一圈。
临走之前，李庭言还带他去马房给这匹叫“塞拉”的马喂了饲料，林炽简直是恋恋不舍，摸着塞拉的头，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李庭言大致听了几句，大概是什么“我下次再来看你”，“你真能吃”，“好吃的话下次还来喂你。”
幼稚。
李庭言想，但他一点也没有催促，任由林炽磨蹭了一下，又一下，直到一小时以后才跟他一起坐上了离开的车。
回去的路上，林炽累得睡着了，脸一歪，就倒在了李庭言的肩上。
李庭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莫名的，抬手戳了下他的脸颊。
等回到家里，李庭言也没让司机接手，自己抱着林炽从车里出来了。
林炽睡得很沉，他犹豫了下，让人拿来了毯子，脱掉林炽的外衣，将林炽带到了休息室里。
而他自己则坐在旁边，处理一些累积下来的工作。
林炽醒过来的时候，李庭言刚结束了一个短暂的会议。
屋子里灯光很暗，李庭言戴着耳机，声音压得很低，扫到林炽醒了，他对另一头说道，“好，就先这么安排，今天会议先结束。”
他将会议给关掉了。
林炽还睡眼朦胧，从床上坐起来，懵懵地跟李庭言四目相对。
“醒了就起来吃饭，”李庭言淡淡道，“去冲个澡，身上脏兮兮的。”
林炽身上都是汗。
虽然脱了衣服，李庭言也洁癖发作，觉得很不舒服。
能允许林炽就这样在休息室睡觉已经是他的仁慈。
林炽眨了眨眼，费力地理解了李庭言的意思，也没有反驳。
他洗了个澡，跟李庭言一起坐到长桌边吃饭。
桌上都是他喜欢的菜，即使他并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但是李家的佣人还是在观察里精准找到了他的喜好。
林炽慢吞吞吃了一只虾，眼睛一直往李庭言身上溜。
“看我干嘛？”
李庭言的视线还在手机的新闻页面上，却精准地捕捉到了旁边的动静。
他偏过头，望向林炽，“我脸上有东西吗？”
林炽摇了摇头。
“那你看什么？”李庭言问。
林炽的筷子拨弄了下碗里的鸡枞菌，有点迟疑地咬了下嘴唇。
“你……”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他很迷惑。
李庭言把他留在身边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抽出这么多时间陪他学习，指导他，关心他的成绩。
虽然他被作业折磨得不轻，动不动就想咬李庭言一口，但他也不是不识好歹，刚刚听佣人说李庭言居然亲自给他脱衣服，照顾他睡觉，他的困惑就更是达到了顶峰。
这太奇怪了。
他从生下来就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哪怕是他家庭还幸福的那些年，他爸妈也对他没有这么细致。
这让他咬着筷子，越看李庭言越奇怪。
他觉得李庭言好像脑子不好。
但是对上李庭言的视线，他却又把这话咽到了肚子里。
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
.
不知道是不是李庭言的错觉，自从陪了林炽去上马术课，林炽好像听话了一点，也更愿意靠近他一点。
让做作业就做作业。
虽然脸色臭臭的，却会主动把试卷拿来给他检查。
有时候还会跑到他旁边看视频，他在写自己的功课，林炽也不吵他，就自己带着耳机，却要跟他挤在一个沙发上。
叶逢山跟许穆来拜访的时候撞见过一次，双双被震碎了眼眶。
“哟，你这小猫养了快两个月，居然还真养熟了啊。”
叶逢山压低了嗓子说道。
而在不远处，许穆正在给林炽剥巧克力，许穆天生一张笑脸，很会讨人喜欢，林炽对他的脸色要比对叶逢山好得多，许穆把巧克力和送他的礼物递过来，他看了李庭言一眼，见李庭言点头，就也收下了。
“乖乖。”
叶逢山更震惊了，“还知道听你话了，看你点头了才接礼物。”
李庭言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否认。
他确实能感觉到林炽最近对他的依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来想去，可能也是他陪林炽一起去等候郑芯做手术。
那时候林炽第一次露出慌张又害怕的样子，而他抱了林炽整夜，不怎么熟练地进行安慰。
“他要是一点都不乖，我养他干什么呢。”李庭言说道。
但是他这话说了没五分钟就打脸了。
林炽不知道听许穆说了什么，突然眼神一亮，跑了过来。
“许穆说他家有只萨摩耶，我可以跟他去看吗？”
萨摩耶？
就许穆家那只只会伸着舌头傻笑的“阿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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