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桉研究方向与钟严相同,连导师都是同一人,严厉程度不输钟严,今天活着看不到明天。
时桉读博日常包含三部分,一要在附属医学院急诊科任职,二需完成导师安排的课题研究,三是定期进行学术交流。
他白天在医院,其他研究常堆到晚上,不给自己假期,无社交娱乐,长期在办公室过夜。
时桉的师兄是个图瓦卢人,叫米格尔,自称有十六分之一中国血统,爱用蹩脚的汉语和他聊天。
两人同间办公室,米格尔偶尔陪他熬夜,也不算太寂寞。
见他今晚还在这里,米格尔很意外,“明天是中国年,不放个假吗?”
时桉:“中国年讲究团聚。”
只有自己,算什么中国年。
“OK,那我就舍命陪君子。”米格尔撸起袖子,打开电脑,“与你生死与共,同舟共济。”
时桉:“……”
专注不到半小时,米格尔开始上蹿下跳,满屋抱怨,“上帝!简直烦透了!你们这些中国人!可怕的中国人!”
时桉见怪不怪,“我们中国人没惹你。”
“惹了!你们中国人争分夺秒惹我!”米格尔滚动鼠标,“我承认你们很会写论文,但你们不能欺负人!”
时桉转头,“怎么了?”
“教授又把我课题打回来,让我参照这个。”米格尔推来电脑,“噢上帝,我只剩三天,我无法做到他这样,教授会杀掉我!这个中国人在折磨我的青春,我想要他的大脑!”
时桉扫着屏幕上论文,“大脑要不了,跟他聊聊可以。”
米格尔:“你认识?”
时桉撑着下巴,点头。
米格尔的眼睛里掉星星,“上帝,你们的朋友真的可以从远方来。”
时桉低头翻手机,不咸不淡地回应:“他是我男朋友。”
严谨到分毫的数据,极有特点行文,哪怕是德文,就算不看署名,时桉也确定是钟严。
“南朋友?”米格尔挠挠眉毛,“是南边来的朋友?”
“……不从南边来。”时桉说:“是恋爱对象,Freund。”
米格尔吹了声口哨,“嘿时,他人怎么样?”
“非常有魅力。”时桉正要给钟严打电话。
米格尔更好奇了,“我能和他视频吗?”
时桉没犹豫,大方改用视频通话。
两个人并排坐,注视着手机屏幕。米格尔兴奋激动,时桉却稍微忐忑。
他刚才显摆上瘾,没想就同意了。现在有点后悔。他怕钟严在极端情况下接视频,比如洗澡时,很可能一上来就说骚话,天杀米格尔还听得懂汉语。
视频请求仍在继续,平时秒接的人,一分钟内没给回应。
时桉按掉手机,“抱歉,我忘记了。他这个时间在工作,晚点再联系吧。”
还是得确保他穿戴整齐再发视频。
时桉借口米格尔不信,但也没揭穿。
米格尔合上电脑,“OK,时,没关系。”
临走前,米格尔过来拍拍他的肩,“时,别给自己压力,我懂。你放心,我的口都守在瓶子里,不会说出去。”
时桉:“……”
等人离开,时桉点开钟严对话框。
「怎么不接视频?」
「我都被怀疑吹牛了。」
时桉给钟严打两个电话,手机仍处于关机。他联系急诊科,确定钟严没上班。
现在是国内凌晨,时桉没再打扰,独自忙工作,等钟严电话。
一等就到了深夜。
*
从阳城到柏林,时差七小时,行程九小时。钟严没提前说,想给他惊喜。
时桉宿舍在一楼,敲门无人应,被隔壁留学生告知,他很少回宿舍,长期住在办公室。
凌晨两点研究院,整间办公楼有一半亮着灯。钟严从未如此紧张,他轻轻拧开门。
明亮房间,黑色办公椅,睡斜的青年。他怀里抱着手机,皮肤被光灯打成雪白。
钟严按灭顶灯,蹲在时桉面前。
半年未见,像过了半生。
只要发现他辛苦熬夜,看到他又瘦一圈,钟严就后悔,当初该把人留下来。
背抱的动作,吵醒了梦里的人。
时桉识别出味道,鼻子贴颈边,流连忘返,“我在做梦吗?”
“没有。”
时桉下巴在肩膀上磨,转头在脖子上吻了一口,老老实实继续入睡。
过去半分钟,似乎是识别出不对,时桉睁开眼,在钟严肩上掐了一把。
“醒了?”
时桉在背上跳,差点摔下来,“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陪你过年。”钟严余光看他。
时桉把鼻尖压进后背,千言万语,全汇成一个字,“哦。”
钟严背着他往前走,想起下飞机时收到的短信,“找不到我,着急了?”
“有点。”时桉说。
“我在飞机上,没信号。”
“怎么也不说一声。”
“惊喜。”钟严说:“喜欢吗?”
时桉偷偷吻他发尾,“嗯。”
钟严声音里有温柔责备,“为什么把自己逼成这样?”
“怕不能按时毕业。”
“笨蛋。”钟严心里甜苦交加,“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八年,我都等你。”
时桉:“八年你都多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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