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逼走了程严，是不是刚才自己说话不好听或者不好看了，让程严连家都不想待了。
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悄悄离开了程严的家。
下楼时，他远远地看见程严的车停在路边，车里似乎有人。
沈希安低下头，快步从车旁走过，生怕被程严发现。
回到自己车上后，他给程严发了一条消息：【我走了，你回去吧。】
发完消息，他发动车子，逃也似地离开这里。
回到家时，父母和姐姐还在客厅等他。
见他脸色苍白，沈母立刻上前问道：“希安，你怎么了？大半夜的跑哪儿去了？”
沈希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出去透透气。”
沈父皱眉：“大过年的，别让人担心！”
沈希安点点头，没有反驳，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父母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沈姿娥拍了拍他的肩，小声提醒：“脖子，这到底吃了闭门羹还是被吃了呀？”
沈希安脸唰一下的就红了，立马捂住脖颈。
年过完后，沈希安回到了子公司工作。
离开前，他做了一件大胆的事，他把姐姐生病的事告诉了父母。
父母震惊之余，当机立断将沈姿娥送去瑞士治疗。
沈姿娥气得咬牙切齿，临走前给沈希安发了一条消息：【你给我等着！】
沈希安苦笑，但他不后悔。姐姐在工作上很强，但是她也忤逆不了父母。
回到公司后，沈希安和谭薇一起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表面上，他一切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始终悬在京市，所以他时不时偷偷回去，远远地看一眼程严，却因为上次的事，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有一天，沈父打来电话：“希安，公司要和漼氏签一份重要合同，你代表沈氏去一趟。”
沈希安愣住了：“我去？”
沈父语气严肃：“对啊，这事之前不就是你跟谭薇负责的吗。”
“爸爸你还认识谭薇啊。”
沈父顿了一下：“我自己公司的我当然认识。”
沈希安哦了一声，“一个组长你也认识。”
“我才看这个合同资料当然认识。”沈父咳嗽一声，“也可以是你姐姐告诉我的呀，谭薇不是被派去帮你的吗？”
沈希安懒得听，挂掉电话后他立马去找了谭薇，“你是我爸的人？”
谭薇僵住，笑嘻嘻地转身看向沈希安，“老沈总在公司有点人脉很正常的，从上到下都有老沈总的人。”
沈希安深吸一口气，问了一个极其无聊的问题：“那你们是更听我爸的话还是我姐姐的？”
谭薇笑道：“都是为了公司。”
“Vivi姐。”沈希安再一次这么叫她，“那从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沈氏二少爷吗？”
谭薇突然抬眸，犹豫片刻：“猜到了。”
“谢谢。”沈希安道，谢谢谭薇的诚实。
沈希安和谭薇重新看了一眼合同，签约当天，沈希安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镇定地走进漼氏。
说是漼氏，其实公司全名AS。
筹备六年，刚刚上市。
会议室里，只有三个AS的人，其中就有技术入股的程严。
他正和旁人交谈，神色沉稳，周围的人恭敬地称他“程总”。
沈希安的心脏猛地一跳，移不开视线。
程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程严又瞬间移开。
现在这个合同已经不需要漼婷婷她哥出面。
谭薇重新用PPT介绍沈氏能够提供的帮助，最后提出自己要求分红比和占股数。
六成加51%，沈氏要产品绝对的话语权。
沈希安静静的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这些人一副没想过沈氏这么狠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沈希安礼貌却不失压迫道：“都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跟着我们沈氏，你们稳赚不赔，我希望各位董事会考虑清楚，签还是不签。”
明明AS才是甲方。
沈希安却一点不让。
AS其中一人道：“沈总，我觉得我们可以各退一步，各占百分之五十。”
沈希安打断：“那出了事儿听谁的？”
那人又道：“那占比你们可以拿51%，收益五五开。”
沈希安冷笑：“如果这个产品最后出事儿了，砸的是谁的招牌？现在这份合同已经是我们沈氏最大的退步。”
说完这些话，沈希安根本不敢看程严。
感觉是跟程严抢钱。
之前的他从来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
现在0.001个点都不愿意让。
“成交。”是程严的声音。
沈希安抬眸与程严对视上，两人眼底又含着说不清的情意。
“程总，好久不见。”
“沈总。”
沈希安勉强维持着笑容，开始介绍合作细节，可话才说到一半，程严已经拿起钢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推回给他：“刚才谭总已经说过了，没问题，后续让人对接就行。”
沈希安怔住，准备好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他张了张嘴，最终只低声道：“好。”
按照惯例，签完合同后沈氏该做东请客。
沈希安正想开口邀请，程严却已经站起身，对其他人道：“你们聊，我还有事要忙，实在不好意思。”
他甚至没看沈希安一眼，大步离开。
正常合作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故意下面子。
但是沈希安就是生不起气来。
那天之后，沈希安总是想起程严带走的那只棉花娃娃，大学时他们情侣大赛赢的情侣款。
深夜，沈希安蜷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终于发出一条消息：【程严，那个娃娃，能还给我吗？】
发完他就后悔了，这借口太拙劣，关键是用过一次还来。
可没想到，程严竟然回复了：【好。】
他们约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
沈希安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的特别好看。
程严推门进来时，手里提着口袋，他穿着简单的白色大衣，眉眼依旧清冷，在沈希安对面坐下，把娃娃连着口袋推给沈希安：“给。”
沈希安缓慢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程严的手背，迅速收回。
“谢谢。”沈希安低头看着娃娃，轻声问，“之前在你家和车上都没看到它，你放哪去了？”
程严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掉哪个角落吧，我也找了很久。”
空气凝滞。
沈希安攥紧装娃娃的口袋，突然道：“你要多少钱，我补给你。”
程严抬眸看他：“本来就是你的，不用钱。”
“是我们一起赢的，”沈希安声音低下去，“情侣款，本来就该一人一个。是我自己舍不得，才想拿回来。”
程严没说话，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喉结微动。
“舍不得就好好拿着，”
窗外开始下春雨，水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沈希安盯着那道水痕，突然想那大三下那年。
沈希安被程严做晕了，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手机里多了二十万，是程严还给他的，趁他睡觉。
沈希安闹着要程严拿回去，不然就分手。
说着他又把钱发给程严，程严不收他就一直闹。
结果程严早加他支付宝了，当天微信收，支付宝就给他转回去，平白无故扣了些手续费。
程严说：“你真要送我东西，就跟我参加那个情侣大赛吧。”
沈希安都觉得幼稚，可是他其实比谁都积极。
“这个娃娃是第一名的奖励。”沈希安笑道，“我当时可开心了，闹着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后来也是积灰了都不知道，你说的真对呀，我真是三分钟热度。”
程严没回答，他们之间只剩沉默。
“希安，我得先走了。”
沈希安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口：“不一起吃个饭吗？”
程严垂眼看他，目光深得让人心颤。
沈希安立刻松开手，勉强笑道：“抱歉，我忘了你忙。”
程严顿了顿道：“再见。”
他转身离开，沈希安坐在原地，把无属性棉花娃娃从袋子里拿出来挼了好久，直到服务生过来轻声问：“先生，需要续杯吗？”
他才回过神，苦笑着摇头：“不用了。”
这次是真没什么理由再约程严了。
第31章 公司出事
公司一如既往地运行着，好像离开了沈姿娥也没出什么大事。
万事都有沈希安和沈父沈母打配合。
但是噩耗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沈希安赶到私人医院时，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
他的母亲看到沈希安过来，突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再也不顾她阔太太的形象嚎啕大哭：“希安，都是董事会那些老狐狸给你爸气的！他们说他老了不中用，说他这么久不管公司了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浸湿了沈希安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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