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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内阵雨_顺颂商祺【完结】(6)

  市场经理也明白这是大单子,不能按以前那套成规模的流程走,立即开始着手准备。

  业内有句话叫“三分编七分混”,好的混音师一单收六位数不在话下。商单接多了,兖港就不得不工业化运作,许见深需要亲自把关项目质量,业务、市场两手抓,自然比其他做老板的更忙些。

  等许见深审完一批母带,签掉几份材料,天已经快黑了。他正准备回家,突然收到一位客户的消息,问他想不想去livehouse,见见马上要合作的歌手。

  客户名叫桑田,是位金牌制作人,最近在忙一个大制作电影的宣传曲,而许见深要给这首歌做混音。

  许见深跟桑田私交不错,近期又有合作,没理由失约。他一口应下,打车前往。

  正是拥堵的时候,十分钟的车程延迟了半小时才到,导致许见深差点错过开场。

  桑田烫着港式大波浪,身材高挑,站在门口非常显眼。

  许见深远远走来,带着职业的微笑,上前道:“抱歉啊,桑姐,路上堵。”

  “没关系,我也刚到。”桑田优雅地伸出右手,“听说许总最近签了个大单啊。”

  说的是与风闻的合作,许见深知道圈内无秘密,但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他轻轻握住面前的手指,说:“不管什么大单,我不还是在陪桑大制作人加班吗?”

  这话暗里恭维对方又不卑不亢,桑田笑了声:“许总还是这么会讲话。”

  二人结伴往验票区走,桑田边走边说:“风闻,背靠闻家的资源,你跟他们合作,业务源就不用愁了——许总,真有眼光啊。”

  圈子就这么大,制作方之间都有点竞争关系,许见深听出对面在探消息,没往深了聊,打马虎眼过去了:“愁啊,怎么不愁,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兖港还愁吃饭?那其他公司别活了。”桑田评价完,自己先进闸机,许见深跟着她上楼。

  这家livehouse音响优质,二楼效果更好,所以桑田加钱来了楼上卡座。

  许见深今天穿着修身的黑衬衫,棉麻质地,和冰冷的腕表并不适配,不过表是陆非晚买的情侣款,所以他没摘。

  见桑田穿着短裙,二楼地砖又是镜面,许见深便叫来服务生,要了张薄毯来。

  桑田接过毯子盖腿上,专心介绍来意:“我手上这首宣传曲,公司居然定了个新人来唱。我不放心,叫你一块来会会看。”

  电影投资大、要求高,宣传曲也是筛掉好几波歌手才最终定下,桑田是在定歌后才接手项目。

  许见深了然,靠着椅背,摇晃着半满的酒杯,“能拿下这种机会,看来这位新人很有能耐啊。”

  开场音乐响起,二人不再聊天,专心看演出。

  这家Livehouse演出风格以爵士和放克为主,主打一个即兴摇摆,随心所欲。

  许见深跟着节奏前后左右摇了一晚上,算是听进去了。

  桑田一直兴致缺缺,许见深趁换场间隙,看向舞台下候场的几位,问:“哪位是?”

  话音刚落,舞台灯光忽然变暗,几束暖黄灯带旋转着集中到歌手身上。

  桑田忽然停住,指着舞台说:“喏,来了——”

  追光打开,歌手坐在灯下,浅金的发色衬得皮肤都像在发光。

  “晚上好,我叫闻杨。”年轻人把立麦拉到自己嘴边,看着台下说,“新歌,《塔底》,谢谢喜欢。”

  第5章 又见面了

  许见深听到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慢慢站起身,走到栏杆边,看着光下的歌手出神。

  随着背景打出歌名与歌词,台下密密麻麻站立的观众忽然躁动,整齐划一地尖叫。

  闻杨冲观众席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回头对乐池举起手,示意可以开始。

  歌手握着立麦,跟着节奏摇摆。

  “他爬上高塔,

  星辰也妄想摘下。

  塔底蝼蚁草芥,

  塔里声色犬马。

  有人问,

  杂草为何发疯,

  月亮怎会归他?

  他不答,

  纵身上高塔,

  不管门票几价——”

  闻杨的音区偏高,而主歌部分以低音为主,他唱起来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却因音色透亮带来反差。

  副歌则突然高了八度,编曲加入大量反拍。电子琴跟架子鼓的节奏越来越快,音量变大。歌手在灯光频闪时开始大蹦大唱,听众也跟着跳。

  “可是暗夜太长,

  塔尖会断,

  黑发成霜,

  塔基倾塌!”

  唱到一半,闻杨忽然举起左手,纵身一跃,跳入观众席!

  听众瞬间沸腾,争先恐后举起手,高高托起他,撕扯他的外套,大喊他的名字。

  热闹的气氛与越来越燃的伴奏融为一体,歌曲也进入音高最高的部分。

  闻杨躺在人潮中,高指天花板,全程半卧着,唱完一个小节。

  挤回主舞台时,闻杨头发凌乱,衣服要掉不掉的。他深吸一口气,跪在一束光里,没再用太多技巧,拿真声硬顶最后两句,嘶哑地拖着长音。

  “他只面向山脊,

  坠下——!”

  音乐骤停,乐池寂静。

  光中飘着细小的浮沉,它们笼罩在举手对天的年轻人周围,组成一幅有些落寞的画。

  然而听众的热情势不可挡,伴奏还未结束,席中便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和尖叫。

  闻杨还没从歌中走出来,听到掌声愣了一下,这才站起来,朝听众飞吻,退场。

  许见深默默听着人群呐喊,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才高高举起手鼓掌。

  这首歌的基调是上扬的,像少年的不羁和恣意。可是收尾收得戛然而止又撕心裂肺,让它听起来多了几分孤独跟悲凉。

  许见深拿起酒杯,轻轻抿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退场片区。

  刚才大放异彩的年轻人正在暗处坐着,静静擦拭着自己的麦克风。他手指比常人长一点,骨节清晰好看。

  许见深朝那儿抬抬下巴,问桑田:“你说的歌手,就是他?”

  “没错!太厉害了是不是?我们真是淘到宝了!”桑田还没从歌里回神,兴奋地说,“走吧,陪我去见见!”

  许见深嘴上应着,但没立刻行动。

  他一手搭着栏杆,一手晃着高脚杯,皮鞋轻叩,眼睛始终望着闻杨那个方向。

  这时被盯着的人忽然抬头,透过昏暗层叠的光,精准地、捕猎者似的,回望上来。

  许见深隔着人海,礼貌地朝闻杨举起酒杯,算是打招呼。

  闻杨也朝楼上点点头,钻进黑暗里。

  他们花了点时间,才在更衣室旁找到闻杨。

  年轻人已经换下演出服,穿着工装裤和牛仔外套,帮场务搬箱子。手臂发力,肌肉线条明显,藏在宽松的衣服下若隐若现。

  桑田捧着花,往闻杨怀里一放:“恭喜啊,演出太成功了!”

  花是许见深买的,让桑田转送,他觉得第一次看人演出,带点见面礼比较好。

  闻杨看着花束,应完“谢谢”后,继续帮场务递音响,还嘱咐后边人快点。他脸上出了薄汗,手背一抹就是道黑印子,被他用纸巾擦去。

  许见深就在桑田身后不远,这个距离看闻杨,对方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优越的山根和鼻梁显得人硬朗锋利,但鼻梁上一颗小痣又弱化了锐气。许见深再次意识到,当初那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是真的变了。

  桑田侧身,让出许见深,介绍道:“这位是兖港的老板,许见深,你叫他许总就行。”

  许见深正要说“不用这么客气”,闻杨已经从高处跳下,饶有意思地伸出手:“许总?”

  许见深无奈说:“别,叫我深哥就行。”

  二人握手,室内空调温度低,酷热的天还给许见深冻得手脚冰凉,而闻杨手心湿热,不知道是因为演出还是别的。

  许见深能感受到右手滚烫的、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闻杨收回手:“又见面了。”

  桑田奇怪道:“你们认识?”

  “认识。”

  “见过。”

  闻杨跟许见深同时开口,答的话却不同。

  桑田自动合并同类项,松口气:“太好了!本来还担心你们尴尬呢,没想到,我才是那个电灯泡。”

  许见深对这位甲方的开玩笑方式难以招架,无奈道:“桑姐。”

  桑田意识到自己刚脱口而出的话有失偏颇,毕竟许见深是有对象的,赶紧道歉:“噢,说错话了,别介意啊许总。”

  许见深笑着摇头,转身对闻杨说:“以前只见过你弹钢琴,没想到,歌也唱得这么好。”

  桑田震惊道:“什么,小闻还会钢琴?!你在伯克利不是学的声乐吗?”

  “嗯?”许见深差点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岔子,他明明记得闻杨寄宿在陈家就是为了练琴。

  闻杨轻轻咳了下,回复桑田:“不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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