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平:“叫了外卖,披萨,你再吃点不,把孙胖子的让给你。”
鼓手孙胖子哼哧两声,拿开帽子:“你咋不让你自己的?”
吉他手伸腿蹬他一脚:“你他爹的上节目都胖十斤了,少吃点。”
孙胖子手平举起身,没起来,纪羽拉了他一把。
孙胖子:“谢了。”
吉他手:“恭喜你,本次仰卧起坐成绩为0。”
纪羽觉着:南塔公园吉他手嘴挺像辽光,贱兮兮的,又带点贝旬的毒舌,是两者的结合体。大概是同类相斥,辽光对他和南塔公园玩得好不太乐意,话都少了。
这边吉他手才起话头说到第二期节目的事,辽光就过来把纪羽拉走了。
“和他们说这个干什么,你知道他们现在叫什么吗?”
纪羽:“叫什么?”
“平常挺聪明,这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不知道了,”辽光恨铁不成钢,“这叫既得利益者!咱们挨骂也不碍着他们得好,网上还夸他们菩萨心肠呢,衬得我们多坏似的,你不觉得气人?”
纪羽:“那你待会不吃披萨了?”
“……吃!”辽光争辩,“和关系好不是一回事满三百能凑满减,你要是想吃我单独再给你点,点十份!你用不着吃别人的。”
纪羽听明白了。
贝旬路过:“你是小孩吗还吃醋?”
“你们真是!”辽光气得咬牙,怎么都没人懂他的良苦用心,纪羽今天和Punch的鼓手勾肩搭背,明天和南塔公园嘻嘻哈哈,人心浮动,这个家还要不要好了?
辽光叹气。
肩膀一重,纪羽搭着他:“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贝斯手,我还是爱承风的。”
“真的?那你最爱的乐手是……?”
“那当然是老麦了。”
辽光发出怒吼:“凭什么还是他!”
第88章
“千万不能受对面蛊惑, 咱们好不容易谈下来的solo,就算他们反悔也不能改,听到没?”
饭后辽光依旧絮絮叨叨, 纪羽向刚进门的贺思钧招手:“我的耳塞呢。”
辽光立即:“行了我不说了好吧。”
“阿雀过来合练!”老麦招呼一声。
“来了!”纪羽噌地起身就走,独留辽光咬手帕。
“节奏组了不起啊……贝旬, 咱们一起——”
“自己排自己的。”
各自分过声部后乐手大多自己练习,贝斯和鼓作为歌曲律动框架的敲定组,会花大时间磨合。
除了性格契合这个因素外, 纪羽还有点雏鸟情结, 老麦带着他进入乐队,手把手教他怎么踩鼓点节奏。因此老麦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他在队里也只听老麦的话。
谁陪着他久, 谁来得早,谁就在纪羽心里占据更多位置。
起阿雀这个名字, 也有老麦一半的因素在。
纵然那边远的山村已经随记忆模糊, 纪羽仍然能想起晾在晒谷场满地金黄的麦子,还有蹦跳着挑挑拣拣啄食的麻雀。
鬼使神差地, 他对老麦说:你可以叫我阿雀, 有羽毛的那个雀。
这一沿用,就到了现在。
老麦起初自己真捡到了什么刚出窝的小鸟小雀, 对他很是照顾,纪羽想要是当时告诉老麦他还在读书, 上的还是一中, 只怕老麦早就把他踢出乐队了。
在老麦心里, 还在上学念书的是孩子,能自己出来赚钱生活的,就得当个男人看了。
不过老麦不给他分烟, 就问过贺思钧抽不抽,贺思钧说不抽,老麦也不硬塞,说没瘾好,没瘾省钱。
或许是最近在上节目,老麦烟抽得少了,纪羽靠近他都闻不到多少烟草味。
纪羽抽抽鼻子:“今天不臭。”
老麦作势用鼓槌敲他屁股:“就你鼻子灵,男人抽烟多正常的事儿,你爸不抽烟?”
“不抽,”纪羽挺了挺胸脯,“他身上沾了烟味我妈得骂他,你也少抽点吧,还能省点钱。”
老麦:“老子又不是你爸。”
纪羽:“你这年纪也快做爹了。”
老麦:“啧。”
孙胖子在边上喊:“你们俩嘀嘀咕咕说啥呢,在咱们这个大家庭里搞小团体?”
纪羽背着手:“我跟我义父说两句话,家事。”
孙胖子:“哎呦,那我告退了。”
脑袋上挨了一下,纪羽委屈巴巴回头:“干嘛打我。”
老麦动手完又后悔,大掌盖着纪羽脑袋揉了揉:“别瞎叫。”
纪羽气性上来,甩开头:“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麦:“别整文绉绉那出。”
见纪羽精神头不错,他又叮嘱纪羽:“辽光心态不好,别管他叨叨,咱们把舞台搞好,其他用不着多想,曲坚会看着办。”
纪羽扫一眼垂头扒拉谱子的辽光:“行,我知道了。”
南塔公园贝斯手招他过去的手都快摇断了。“那我先和张鹤调一下。”末了纪羽还不忘补一嘴,“麦叔等我啊。”
老麦又要揍他屁股,纪羽腰一拧闪身跑开,男人抬眼对上贺思钧沉然的目光,心想,还是这小子更像他爹吧?
说几句话就盯着,两三年了还这样,他能是什么拐卖孩子的坏叔叔吗?
留到第二赛段的乐队无一不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不说乐手个个能作词作曲,至少每个乐队都有能创作的一个两个在,但上节目,总不至于真实诚地一一接下节目组的阴招。
在一周内又要和其他乐队磨合改编曲目,又要从头开始创作一首新曲,除非外包制作人团队,不然能在节目上折腾到去了半条命
来来回回磨了两个小时,孙胖子出了一头汗,毛巾搭在脑袋上喘粗气,眼热地看着纪羽捧起水杯豪饮,由着贺思钧给他热敷、按手臂肩膀。
这助理真贴心,市场价不得七八千一个月啊?
孙胖子指了指镜头:“不怕录进去啊?”
日常相处着,纪羽当然不像舞台上表现得那么目中无人,虽然有时是有点骄矜的劲儿,但他年纪轻,眼睛眨巴眨巴就背着镜头卖乖,真不招人烦,难怪Punch时常过来串门逗乐子。
僵硬的肌肉被按开,纪羽舒服得快躺倒,半个身子不自觉倚在贺思钧肩上,语速慢悠悠:“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别人是债多不压身,他是风言风语多了也不在乎了。不过顾虑到纪泽兰和徐梁也会看节目,贺思钧说剪辑那边他会让曲坚去提,把他出镜内容剪掉。
上一期节目里果然没出现贺思钧的身影。
纪羽歇过劲来,又有力气想东想西了,恍惚间觉得贺思钧在和他进行什么地下情,这不他们俩还贴在一块儿,于是忙撑起身扒拉开贺思钧:“好了。”
贺思钧也不多话,收拾东西就退开。
刘平平坐下:“你们自己的舞台怎么样了?”
纪羽还在懊恼自己一时的失神:“和你们一样。”
刘平平嘿一声:“还学会打哑谜了,行吧,咱就直说了,我们有几首未发布的可以用。”
纪羽含糊:“我们也差不多。”
不做准备上节目,等于赤手空拳上战场,节目规则不做限制,就说明这是可行的。
辛辛苦苦打磨过的作品,总该见见天光,发挥最大价值。
刘胖子不藏话:“我们已经定了一首了,当初这首一写出来就被毙了,太小众,没传唱度,音乐节唱不了,小场也没机会唱,啧,这回说什么也得把它唱了,天天说我们没创作概念,唱样板歌。”
纪羽发自内心:“我们也差不多……风格不太一样。”
“你们不会整了什么老爵士调吧,改明儿你背着萨克斯上台?哈哈哈哈哈哈……”
辽光急匆匆奔来:“南塔!又在套我们贝斯手话!”
纪羽翻了个白眼,
承风要表演的原创曲,是他第一首独立作曲编曲的成品。
虽然承风内部一致通过觉得没问题,纪羽内心仍然保留着忐忑。
他的作品真的成熟吗?
可以登上舞台和其他七支乐队竞技吗?
纪律时常会夸他太天真。纪律每天在和国内外的组织、机构打交道,眼界比纪羽要大得多了,所以纪律说他做得还不够,不是贬低,而是事实,纪羽长久地相信这个事实。
直到纪律在他眼中的威严一层层剥落,他才发现纪律也只是被光环加身的普通人,心肠狭隘、言语粗俗、口无遮拦。
他大概比纪律对他的评价要优秀一半,纪羽想,说不定他也是个什么音乐天才呢?毕竟他才听说莫满学贝斯已经有将近十年了,他比他少了四年的练习,却是莫满在模仿他的习惯、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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