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满轻佻的语气瞬间激怒梁子尧,他将莫满拎起,莫满回视着,依旧没有畏惧:“你猜是谁在帮我?”
梁子尧眼前飞速闪过梁晟杰慈爱的脸,面部肌肉抖动,全身力气像被抽空,他松了手,低吼道:“闭嘴,你还想说多少谎?”
莫满和他体型相当,能被轻易钳制自然是他没有做出反抗,他笑了一下,挥拳砸向梁子尧面中。
两行鼻血顿时涌出,梁子尧捂住剧痛的鼻梁,怒然而视。
隐去表情后莫满的神态呈现自然而然的漠然,隐约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视频不是我流传出去的,你在犯什么蠢。”
“是我蠢还是你有病?!”
梁子尧大声斥责:“你明知道这一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但你还是没守住秘密,你多聪明,你觉得所有人都得被你玩得团团转,现在呢,你要怎么收场,你还能玩得下去吗!”
莫满也毫不留情:“你没跟出去做多余的事,怎么会被人拿到把柄利用?”
“你难道一点就没有错!”梁子尧简直不敢置信,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莫满没有丝毫悔改,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永远都只有别人背离他的预期,而他自己,似乎永远是完美无瑕!
“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进雷暴云?”莫满轻忽地说道,“从小到大你抢了我多少东西,我都不计较,纪羽是我先发现的,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中用啊。讨饭的狗还知道摇尾巴,你呢?”
“莫满。”梁子尧啐了一口,“我发现你真是够不要脸的,人怎么能自信到这种地步?是爸安排的你和我,你算个屁,你什么都不是,你除了会在背后搅弄是非还会干什么?你永远和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见不了光!”
见莫满神色渐冷,梁子尧自知踩中了莫满的痛点,乘胜追击道:“你以为自己运筹帷幄稳操胜券,现在呢,他对你有一个眼神吗?开庭材料准备好了吗,你说到时候你站在被告席上纪羽会不会看你一眼,他骂你一句你就爽得不行了吧,你是不是下边有问题啊,得靠别人刺激你才能有感觉?”
“现在见不了光的是你!”莫满厉声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以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也想告我就去告吧,去看看爸会不会拦着你,别自以为是了,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语气陡然转向轻佻,声音也近乎于气声,带上了讽刺般的笑意:“你这么激动,我还以为你喜欢上纪羽,但是被我绿了呢……龟、男、哈哈哈哈哈!”
下颚因用力闭合而酸软,与挫裂的鼻骨一同拉扯着紧绷的神经,梁子尧落下一眼瞪视,摔门离去,空寂的房间中只余莫满愈发短促的笑声。
森冷的笑声截然而止,无视一片废墟,莫满推开隐藏门,踏入他的手工室。
室内是一个近乎完全封闭的空间,墙角矮桌上堆着数块起了型雕到一半的木料,地面散落一地的金属配件,有些因保存不当已经有了锈迹……
房间最里面是一台组装电脑,几块显示屏不间断播放着监控片段,无一例外,片段的主人公都只有一个少年。
纪羽躺在训练室地板上发呆,纪羽在后台调试设备,纪羽偷偷玩键盘,纪羽在走廊背着摄像吃药……
真有意思啊,笨到不知道天花板上也会被人装满监控。
梁子尧只不过是他更为灵活的一个工具罢了,有时候从他的视角看纪羽,还真是会给他带来很多新奇的感受。
这是他的新乐子,他还没玩够,是谁破坏了这美好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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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羽盯着不断闪烁的红点,对护士问道:“这个监控可以关掉吗?”
“不可以哦,”护士抱歉地说道,“为了确保病人的安全,监控必须24小时开启并时刻有医护人员关注,不过如果您觉得困扰可以拉上垂帘或者由我们调整角度,您觉得怎么样?”
纪羽看了一眼近乎透明的帘子:“调整角度就不会照到我了吗?”
“会的哦。”
“好吧,那算了。”纪羽软趴趴地倒回床上,“监控只有你们能看吧?”
“当然,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所有观看监控的人员都需要签署协议,这点您可以放心。”
“出多少钱都不给别人看吗,万一家属说要看呢?”
“不会给的。”
纪羽放心了:“谢谢你,我没有事儿了。”
张护士对他笑一笑,任何人都喜欢事少配合的客户,做医疗这一行的自然也是。
纪羽住进层流病房的这半个月来,不管身体状态怎么起伏,态度始终如一,相当地配合治疗,这里的护士都格外喜欢他,每回出来都在比较:“今天1号床对我说了三句谢谢。”“对我说了五句!”
张护士今天获得了五句感谢成就,语气很是温和:“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马上叫我们进来,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去了。”
纪羽对她弯弯眼睛,又说:“好的!”
病房门自动关合,纪羽似乎接通了电话,用一种从未对护士表露的娇纵的语气说道:“我在准备考试嘛,上次跟您说啦,领导很看重模拟高考,不让我们请假了,我过几天放假就去看你呀……”
第99章
巴文旭接受了化疗, 头发稀疏,杂草似的立在头顶。巴清和为表孝心,一琢磨把自己脑袋剃得锃亮。
巴文旭说他脑袋让驴踢了, 表示自己坚决不剃发,有几根毛能留着都是它自个儿的本事。
纪羽表示认可。
“你人在哪儿呢, 边上怎么一直有声儿?”
纪羽心虚地眨眨眼,他出不去病房,找了面墙蹲着接电话, 各种仪器还接在身上呢。
“没啊, ”他左右装模作样地观察一阵,“我没听到。”
巴文旭似乎有所察觉, 又接连问了几句, 纪羽半撒娇半敷衍地糊弄了过去。
挂断前巴文旭对他道:“叫纪律去我院子里把葡萄藤修修,让他别没事隔三差五拉拉个脸来。”
纪羽揉着膝盖站起来, 琢磨了一阵巴文旭话中是不是有深意, 没想明白,全身没力气, 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一睡就是两天, 醒来时护士正用水润湿他的嘴,纪羽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要吞咽。
可随之泛上来的是剧烈的恶心, 全身胀痛,纪羽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只即将爆炸的气球。
比放疗还要难受得多, 纪羽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眼泪却是一刻不停地淌, 年纪最大的张护士给他垫纸巾,轻柔地拍拍他,纪羽想起纪泽兰, 哭得更起劲了。
张护士告诉他他的身体里的细胞数在上涨,说明他快好了,让他放轻松,纪羽挺想说话回应,但没等张口又没了意识。
真正好转起来是几天之后,在此之前,纪羽连醒转听人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还是妈妈来了有效果,一来人就稳定了。”
“还是感谢你们的照顾,小宝能好起来多亏了你们尽心尽力地治疗,我会向院方反馈,为爱山追加投资,也希望能给你们带来一点帮助。”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纪羽睁开眼,纪泽兰就止了话头,俯下身攥住他的手:“怎么样,哪里还难受?”
纪泽兰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关切的眼睛来,纪羽抬手碰了碰她的口罩,纪泽兰隔着口罩亲了亲他的手背:“不能摘,就这样待一会儿好不好?”
轻微的浮肿令纪羽的脸上多了些肉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纪泽兰,有点呆,又很乖,纪泽兰怜惜地摸着他的头发。
护士对他很好,在他半昏迷期间的清洁都没有落下,想起纪羽刚出生那几年她也曾不假人手地照料,纪泽兰心里不好受,几乎要落泪。
见纪泽兰偏过头去,纪羽忙不迭抓住纪泽兰手腕,尽管在外人看来他的动作还是很缓慢,纪泽兰还是察觉到他的着急,忙回身安抚:“没事,没事,不着急。”
纪羽看着她,缓声开口,一字一字说得缓慢:“妈妈,我不会再生病了……”
纪泽兰怕他有心理负担,鼻酸之余又是好一阵安慰,可惜时间有限,十分钟后她就被请了出去,临走时纪羽对着她搞坏地皱了皱鼻子,然后笑了笑。
小时候纪泽兰就是这么逗他的。
纪羽说到做到,这次昏迷后身体数据平稳下来,数值一天比一天好看,十六天后,纪羽顺利出仓,回到了普通病房。
在此期间,《乐队象限》发布公告宣布无限期停更,各路粉丝吵得天翻地覆时雷暴云乐队吉他手露脸,指控同胞兄弟贝斯手冒充其身份侵/犯他人隐私,发起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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