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开始正式实行他的计划呢,贺思钧怎么就提前反应。纪羽认为弄明白贺思钧的感情波动机制也很重要。
贺思钧沉默着,像一块漆黑的坚硬的石头。
纪羽合上干涩酸胀的眼睛,又睁开,直截了当地:“快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贺思钧动了,走到卧室去,纪羽看到他拿了眼药水出来。
纪羽自觉抬头,冰冷的药水滴进眼睛,贺思钧把他的眼睛盖上。
“没什么。”
纪羽拨开贺思钧的手,不低头也精准无误地踩到贺思钧的脚:“说呀。”
纪羽不好好闭眼,药水从眼尾滑出,把睫毛浸得湿淋淋垂下。
手指在光滑的脸颊上触碰后远离,那颗小痣也是平滑的,他碰过后,透明的药水滑过它。
“你给梁子尧送饭。”
纪羽顿了一下:“就因为这个?”
贺思钧不答反道:“你说过不喜欢他。”
纪羽问:“所以呢。”
贺思钧用掌根抵住他的脸颊,用纸巾把他脸上的水迹都吸走了。
“所以不要再和他接触,他不是好东西。”
纪羽惊奇道:“你还会骂人呢!”
贺思钧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评价一个人呢,不,好像也不是第一次。
房间内闪了一下,纪羽偏头看向窗外:“又要打雷了。”
纪羽严阵以待,却迟迟没等来雷声,他又忍不住追问道:“你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好东西,是不是你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急于验证想法的纪羽不停回想,阴谋论起来:“你是不是被威胁了?所以每次我和梁子尧有接触你就情绪不稳定。”
贺思钧好像也被他的脑回路震撼了,一时没有答话,半晌才说道:“不是。”
好吧,纪羽只是提出了一个概率很小的假设,因为往往这些很不可能的猜想才是电影中最后的真相。
至于那个最有可能的选项,纪羽暂时将它放置一旁。
“你不看群消息吗,我不找他说话怎么录音,你都不知道,前两天他还在微信上问我要不要去音乐节。”
贺思钧绷紧下颌:“他去了?”
纪羽很不解看他一眼,对他完全抓不清重点感到奇怪:“那我怎么知道,他去不去又不重要,重要的明明是他就刚好问我要不要去这个音乐节!”
贺思钧这才道:“梁子尧很可疑。”
他是完全不介意纪羽对他的态度如何变化的,纪羽的心思三天两头地变,比起之前不叫他近身也不允许对话已经好了千百倍,纪羽可以不回应不原谅,这都是纪羽的权利。
只是实在让贺思钧不能忍受的是,纪羽的纪羽的注意力被梁子尧用一种拙劣的手段占去。
不管梁子尧是不是那个贝斯手,他都达成了目的,像很久之前一样,他又一次痴缠住纪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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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鸡有话说: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第56章
宁海进入雨季, 水花接连不断地绽放,地表粘稠,湿泥纠缠脚跟。
细雨蒙蒙, 纪羽仍闹着出门。
“下雨天,没人会到公园里玩。”纪律抱臂垂眼。
时年仍是小学生的纪羽个子长得慢, 教室里坐第二排,脸也是稚嫩的,掐得出水似的脸庞还带着婴儿肥。
他把下巴一扬, 跺着脚, 很不服气:“别人不去是别人呀,我要去!”
“那你自己去, 你自己走吧。”
像是没预料到纪律会轻易地放过他, 纪羽蹬地的脚半落不落,悬在半空, 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 很快站稳。
用上挑的眼角瞄纪律:“这是你说的哦,反悔的人是猪!”
纪律不置可否, 看着纪羽跑上跑下, 收拾了鼓鼓囊囊的背包,从储存间里翻出他鹅黄色的雨衣, 细致地把每个扣子摁紧把自己包得像企鹅后才发觉背包露在外面。
下意识向纪律投去求助的目光,纪律却说:“笨蛋, 自己想办法。”
纪羽只好又废九牛二虎之力把雨衣脱下, 把包揣好, 再重新穿上。
雨衣快要撑炸了,纪羽从一个矮墩墩的企鹅成为又胖又矮又累的企鹅。
还没出门,纪羽已经累了, 但回头瞧了纪律一眼,还是哼了一声穿上雨鞋,拧开门把手出门。
雨衣的帽子挡不住飘来的雨丝,纪羽一出门就睁不开眼了,于是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折返回去,拿了一把雨伞,好在他想起自己还需要一点零钱,没再多跑一趟。
纪羽出了门,在公交站里等了足足二十分钟,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公交。
为了方便活动选择的雨衣此刻却很麻烦,水珠从衣服上一颗颗滚下,纪羽不能坐下,因为会把座位弄湿,只好站在后车门边上,随着车子颠簸而绕着杆子转动。
雨水全部从他身上滴到了车厢的地板上,纪羽低着头,像一颗被暴雨袭击蔫吧的蘑菇。
终于捱到了到站,纪羽跑得太急,在下车摔了一跤。
贺思钧打开门时就看到了可怜巴巴的一颗蘑菇,蘑菇举起手,说:“我的伞摔坏了。”
头发湿漉漉地贴到额头上,雨衣也破了洞,雨靴里居然也灌了水。
短短的一段路程,居然有那么多的艰难险阻。
贺思钧向纪羽身后望了一眼,一辆灰色的车停在拐角处,车牌被遮挡了,很像是纪律的车。
不过车里的人应该不是纪律。
不然如果是纪律送他来,纪羽怎么还会被淋湿呢?
纪羽一步三滴水地进了家门,在乔青燕的关切的呼声中重新变得洁净温暖,贺思钧居然已经比他高了,纪羽小心地把长出的袖口折起来,没有声张。
“走吧。”纪羽拿起雨伞。
“去哪里?”贺思钧很不解,外面还在下雨,后院的草地都变得泥泞起来,贺泰安取消了对他的晨跑训练,一部分原因是贺泰安的旧伤复发无暇顾及,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这是个不适宜出门的天气。
因为这接连不断的雨,宁海市内已经出现了许多起意外,医院的急诊也爆满,许多人生了病。
贺思钧知道,是因为他跟着贺泰安去到像冰窟似的病房里,和某个他见过几次面的叔叔告别时见到了。
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好多天。
贺思钧在家里学习,没想过纪羽会来。
纪羽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我们约好了,你忘了吗?”
贺思钧觉得这个“我们”要打一个疑问。
因为这是纪羽单方应下的邀约,他没有发表过看法,更不要说答应。
但如果不承认他参与的一部分,这个“我们”就要把他排除在外了。
贺思钧只好忍耐住没有纠正,而是说:“外面在下雨,他不会去。”
“为什么不会?”
“这是下雨天,不适合出门。”
纪羽无暇顾及再次翻出的袖口,一心与贺思钧辩论:“但是我就出门了呀,我可以出来,其他人也可以。”
手心的挫伤被长袖盖住,贺思钧看不过眼地替纪羽整理,并把这当做最切实的证据。
“所以你受伤了,说明下雨天很不安全。”
纪羽不让他碰自己,不懂贺思钧怎么会突然变成不守信用的人:“我只是不小心,和下雨天没有关系!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好了,胆小鬼。”
贺思钧:“我不是胆小鬼。”
纪羽抱着齐胸的长柄伞,伞骨戳到小臂,软绵的肉陷下小坑:“那你就是叛徒,不守信用。”
“……”贺思钧沉默,他拽住伞柄,轻松就把伞从纪羽怀里抽了出来,“如果他没有去呢?”
“那他就是叛徒。”
“只去五分钟,他不在我们就回来。”
贺思钧和他约定,纪羽很爽快地同意了。
不过出门时遇到了一点小阻碍,乔青燕煮了糖水,说服纪羽留在家里玩,看会儿电视,玩一会儿游戏,吃饱喝足后还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听起来确实不错,纪羽咽下口水,抵制住诱惑。
那个人没来也不错,他可以回到贺思钧家里,吃糖水,好好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长假,贺思钧也会陪他玩,以前也是他们俩,没什么不好的。
纪羽的心思开始动摇了,但他好不容易才赶过来,和纪律大吵了一架,脚也走得酸了,衣服都湿透了,如果那人没有遵守承诺,那他这些努力可都白费了。
一把伞在雨中撑得摇摇晃晃,纪羽说他是哥哥,非要掌握撑伞的大权,结果没走几步,手腕就酸了,伞面也不听使唤地倒来倒去。
不知道被伞骨打了几下脑袋,贺思钧终于从纪羽手里将伞夺过,稳稳地撑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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