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先生,你们的探员讲话都是这样吗?”
阿瑞贝格挑挑眉,问道:“哪样?”
“有点高高在上?”最起码语气和表情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
“是么?”阿瑞贝格低头轻笑一声,“我不这样觉得,局长先生,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出这种感觉的,我只能说您的感受与判断有误,我的这位探员只是在合理提出一种您没考虑到的假设,并为您进行分析,最后还对您之前的断言表示肯定,我觉得既礼貌体贴又颇具建设性。”
阿瑞贝格表情客套,语气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寸步不让,明显护短,凯恩明白在他这更讨不到好,于是适时地退一步,转移话题道:“可能是地区风俗文化差异吧——话说回来,你们是否要去看一眼案发现场,毕竟我们没有监控录像的支持。”
阿瑞贝格点点头,但又补了一句:“在此之前,凯恩先生,我们需要再次明确很重要的一点——理论上来讲,我们的官职高于你,当然,大家都是想要把案子办好,抓住凶手,惩恶扬善,所以一些繁琐的职场礼仪是完全没必要的,可是,我们是来帮忙的,我的组员们都非常优秀,他们有自己的侦察方式、推理方法,表达见解时也会有自己的情绪,所以有时候,他们的语气让你难以接受的时候,请保持‘风俗文化差异’的想法,并且再次向自己重申,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接受你的批判的,更遑论去改变什么,我们不会因你而改变,只能你去接受。”
他的声音平静,气势却压人,不再称呼凯恩的职称而是他的姓名,尽管听起来还是同样礼貌,但隐隐含了点警告意味,显得不容置喙。
凯恩知道自己算是踢到铁板了,只能连声答应,“好的——所以现在我们……”
“凯恩先生,凯恩先生,救救我的孩子!”
突然,一个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的女人冲进来打断了凯恩未完的话。
凯恩皱了皱眉头,转头问周围的警员:“谁放她进来的,再怎么松散也不能毫无秩序吧,警局都能随便闯吗?”
女人跑上来一把拽住了他,崩溃地说:“我每次安全保护费都交双倍,你不能这么对我。”
西尔芙林挑起一边眉毛,抱臂似笑非笑地瞥了凯恩一眼。
凯恩一瞬间面如菜色,拉着女人的胳膊往边上走,“小点声!他们是总部调查局的,你想害死我们吗?”
女人的理智显然已经四分五裂,她完全接受不到和自己无关的信息,只是大声喊道:“快去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去救我的孩子。”
阿瑞贝格走了过来,温柔地问道:“女士,深呼吸,放轻松,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你说的越清晰,细节越多,我们越能帮助到你。”
许是阿瑞贝格的声音与气场都很有说服力,女人努力地深呼吸了几次,但还是掩盖不了嗓音中的颤意:“我的儿子小倪,已经整整一天没回家了,我迫不得已去问了我那个疯癫的邻居——天知道我有多不喜欢和他打交道,他嘴里每天都在神神叨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吓人得很,但他女儿安娜经常和我儿子一起玩——他告诉我,安娜给他留了个字条,说……说她去玩‘抓住火娃娃’的游戏了。”
提到这个游戏时,女人眼中满是恐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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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西尔的阴阳怪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
凯恩:傲慢
阿瑞:可爱
(你低头笑就是觉得西尔可爱是吧是吧)
第14章 晕车
凯恩听到“抓住火娃娃游戏”时,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西尔芙林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扬了扬眉。
“‘抓住火娃娃游戏’?那是什么?”阿瑞贝格问。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个游戏怎么可能有人在玩,那疯子在乱讲话,这你也要信吗?”凯恩怒道。
“不可能,我向他要了字条来看,我还是能分得清那个疯子和他女儿的字的,安娜还留下了具体的时间——那个孩子是好样的,比她爸爸靠谱太多。”女人坚定地说,“你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像曾经无数次那样粉饰太平。”
随机,女人又将视线转向调查局的人,“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们,我的儿子还很小,平时很听话的,一定是有什么人教唆了他们,况且,‘抓住火娃娃游戏’要很多人才能玩,这件事涉及到很多条人命,你们不能放手不管。”
阿瑞贝格发现这个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觉得他们会不管,想必这个莫斯小镇的太平之下另有玄机。
“讲清楚这个游戏——规则,禁忌,可能的地点——我们会帮你,我保证。”
见凯恩还在用眼神恐吓女人,阿瑞贝格淡淡瞥了他一眼,暗含警告:“让她说——如实说,别着急,我待会儿还要找你谈谈。”
凯恩惊出一身冷汗,默默闭嘴。
“这个游戏一直是我们的忌讳,从何而起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和我们镇最南边的老宅废墟有关,那里烧死过一家人,据说晚上月中天,会听到婴孩哭泣声,那是火娃娃前来复仇——‘抓住火娃娃’游戏则需要一群人手拉手将那块地方围成一个圈,唱三遍童谣。”女人讲述时眼里还残留着惊恐。
“然后呢?”西尔芙林手指敲击着脸颊,懒洋洋地问。
“然后——然后火娃娃就会出现。”
“那这游戏还挺简单的嘛,没什么仪式感。”西尔芙林摆弄着他的风衣扣子,漠不关心的语气,“有人真的见到过吗?”
“怎么可能!”女人猛地摇头,“这本来就是吓唬小孩的,怎么可能真的有。”
“那你这么害怕这个游戏做什么?而且,这个游戏存在很久了吧,这么简单的游戏规则,也没有太多的游戏禁忌,为什么到现在会吸引这么多孩子去玩,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吗?”西尔芙林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你在怕什么?你如果什么都不说,那我只能默认这个游戏根本没有危险,既然没有危险,你也知道地点,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你儿子可能——玩嗨了吧,开心得忘记了回家?小孩子都这样。”西尔芙林又低头继续摆弄扣子,仿佛刚刚那道犀利的眼神只是错觉,他对她的遭遇完全不关心。
又来了,这种吊儿郎当的说话方式,又来了,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世界秩序就是这样,这个小镇只不过是一个缩影。
她在怀疑,她是不是应该继续维持这种人造美好的局面,但是——小倪,她的儿子小倪,她没办法放弃,她还是想挣脱、争取,小倪……
“死过人。”女人到了此时有一种诡异的平静,好像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她的手指正在神经性地颤抖。
“那个地方,玩那个游戏的过程中,死过人。”
西尔芙林站直了身体,“继续说——什么时候,死过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说清楚。”
女人突然捂住自己的头,神情很是痛苦,乐衍贴心地拿了一把椅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缓声道:“坐下来慢慢说。”
女人扶着椅子跌坐下来,双目无神,“是我的丈夫,三年前,死在了玩那个游戏的时候。”
“当时,有很多人在那块地方离奇失踪,周边仅有的摄像头什么也没拍到,有人说他们是在玩‘抓住火娃娃’游戏时被火娃娃抓住了,我们那会儿的说法是,玩了这个游戏的人要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干预者将代替游戏人下地狱,大家都很信这个规则,所以即使是自己的亲人爱人好友失踪了,也不敢去做些什么,只能自己独自承受痛苦。”
“我的丈夫在一家救助机构工作,非常热心肠,他不是很信这个规则,却也不怀疑这个游戏会牵扯出一些东西,他想帮忙找回这些人,于是组建了一个志愿团队,在那里玩了这个游戏。”
“一天后的夜里,我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包裹……”说到这里,女人的眼里布满了惊恐,“那里面装着……装着我丈夫的头颅。”
女人无法控制泪水,这个画面时常以噩梦的形式扰乱她的生活,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回忆起当时的状况,仿若把深可见骨的旧伤,沿着疤痕再次划下血淋淋的一刀,但是,除了痛苦,她还感受到了一种怪异的快感。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将那痛苦的洪水开了一个口子,不至于永远闷在那发酵,让痛更痛。
“其他人呢?”阿瑞贝格给她递了张纸,轻声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可能……也遇难了吧。”
“没人管吗,那么多人失踪,而且第二批还是救助机构的志愿者——这些人在你们镇上地位很高吧?”西尔芙林抱胸问道,话是问的女人,但眼睛一直盯着凯恩,“说起来,这次的案件你们也不是你们主动求助的吧,主要是闹得太大了,而你们这又恰好非常注重家庭关系,再不着手解决,这个小镇赖以维系的基础就会受到重创,你们无法再继续装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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