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陆闻川手心覆盖的地方刚好是自己纹身的所在,江昀清几乎立刻就有了种灼烧的感觉,睁眼时,又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陆闻川注视着他的眼神。
陆闻川最新养成了一种习惯,和江昀清接吻时不会闭眼。
江昀清通常都会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即便是偶然对视后,也会匆匆回避,有趣的反应反倒会让陆闻川变本加厉。
有时候,江昀清会想,陆闻川的新习惯是否还是源于对自己的不信任,不相信自己眼里真的就只剩下了他,所以总是在不经意间固执地求证。
而他有这种想法也并非空穴来风,实在是因为他住进陆闻川家的这一个月里,同床共枕时有,但陆闻川一次也没有主动碰过他。
江昀清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是在一周前的某一天。
那天中午过后,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江昀清没有带伞,从艺术馆的大门到停车场,仅仅只是几步远的一小段路,也被大雨浇了个透。
回家时,陆闻川正在厨房做饭,当时的陆闻川已经能够自己行走,除了隔三差五坐车去酒吧看一看,剩余时间就会在家,简单收拾一下屋子,然后再在江昀清回来之前做好饭菜。
江昀清很喜欢他的手艺,但却不想让他太过操劳,那天回来后看到他在厨房忙碌,当即便让他去休息,说自己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很快就来。
那天,他没有料到陆闻川会突然推门进来。
江昀清的房间其实在侧卧,东西也都在另一个房间堆着,但因为他实在不想一个人睡,才总是在夜里赖去陆闻川的房间。
陆闻川对此并不在意,却也没想到江昀清只是换身衣服也会进他的卧房。因此,在看到江昀清赤着上身站在床尾时,他打心底里愣了一下,但却没停,又立刻转头退出去了。
之后,江昀清向他解释,说自己早上起得有点儿晚,在陆闻川房间换了外出的衣服,睡衣被丢在了里面,这才进了他的房间。
陆闻川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安。
江昀清却觉得有些受挫。
他觉得陆闻川可能真的对自己没什么兴致,很久以前陆闻川想要靠近他时,江昀清总会回避,如今陆闻川已经不稀罕了,反倒是江昀清着起了急。
但他并不认为一个人这么快就能转了性,因此,那天之后,总会时不时触探陆闻川的底线,会在洗澡时故意忘记拿浴巾,故意不好好系睡衣的扣子,露出胸口的金鱼给陆闻川看。
最过分的是在睡前,他挨着陆闻川看最近新上的爱情电影,却始终看不到结尾,总爱在一半的时候黏黏糊糊地凑上前,仰头亲陆闻川的下巴和喉结。陆闻川回应他时,他又会转手去摸陆闻川的腹肌。
值得高兴的是,陆闻川并非对他没有反应,但江昀清也很挫败,因为陆闻川始终没有碰过他。
随着陆闻川的吻逐渐深入,江昀清很快便有了一种被剥夺了氧气和掌控权的危机,腰间的手劲好像更大了些,捏得他又痒又痛。
他直觉陆闻川好像跟前几日的冷淡不太一样了,但又找不到证据,只在自己真的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轻轻推了推陆闻川的肩膀,让陆闻川放开了他。
额头抵在陆闻川的肩上喘着气,江昀清的耳根有些烧,他问陆闻川,为什么要一直看着他。
陆闻川抚摸着他眼下那块薄弱的皮肤,颇为认真地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只是接吻,你这里也会变红呢?”
闻言,江昀清的脑子好像又变成了一滩浆糊,搅合在一起,又运转不开,一边因为陆闻川的话心猿意马,一边又觉得奇怪:陆闻川明明不想跟他做,为什么还总要说这些让他误解的话。
他有些沮丧,跟陆闻川抱了一会儿,说自己要去洗澡,明天还要上班。陆闻川便放开了他,任由他离开,走去了浴室。
晚上,江昀清还是跟陆闻川睡一起。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陆闻川就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屋内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微弱地亮着。
江昀清在昏暗的光线内走近,解开浴袍带子,将其脱下,钻进被子里,用刚刚经过热水冲刷过的身体从背后贴住陆闻川,手臂圈住陆闻川的腰,轻覆着对方的腹部。
不怀好意地下移时,陆闻川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兴许是被昏暗的环境减去了一部分羞耻心,江昀清决定不再迂回,凑在陆闻川耳边,声音轻缓,暧昧又直白地问:“陆闻川,你真的不想吗?”
陆闻川沉默了几秒,像是没有听懂,用十分平和的声音对他说:“不是说明天还要上班吗?早点儿睡吧。”
却没有立刻放开他的手。
江昀清感受着手背灼烧的热度,以及手心处相差无几,正在逐渐攀升的体温,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愤愤不平打败理智占领高地。终于,他抽回手,在陆闻川转头过来诧异地看他时,向下钻进了被子里。
江昀清不是第一次跟陆闻川提这种事。早在两人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在他跑去南清找陆闻川的某天晚上,在接受了陆闻川的帮忙后,想礼尚往来时,就被陆闻川拒绝过。
他不明白陆闻川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理念,他不甘落后,也学着陆闻川的样子,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对方带来片刻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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