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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_苏二两【完结】(3)

  周若安噗嗤一乐,回头看向坐在后排埋在阴影中的蔺逸:“都是同行,下手轻点。”

  深夜,荒路,男人叫得像案台上待宰的肥猪。

  蔺逸寸头风衣,松松落落地夹着烟,军勾皮鞋踩在男人的脸上,被车灯一照,倒看出了几分慵懒的优雅。

  坐在车里的周若安笑骂:“就他妈知道耍帅。”

  “我哥是真帅。”驾驶位上坐了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长了一脸雀斑,一副精明相,“要不是我哥怕你冷,让我提前来热车,今天就被这人钻了空子了。”

  硬币被高高抛起,又被接住:“学法、知法、用法,记住了,喝酒不开车。”

  男孩摸了一把同蔺逸一样的寸头:“我不管什么法不法的,反正这辈子我白板跟定蔺哥了。”

  硬币从指间滑落,周若安低头去捡,随口道:“你十九他二十二,你们辈子太长了,哪有那么多信誓旦旦。”

  不等白板反驳,他向倒地的男人一指,“开过去。”

  车子滑行过去,落了副驾的车窗,周若安送出收款码,他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对躺在地上的人说:“一万,我的修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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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小主一定要看作话的避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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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双洁,狗血,无三观,攻受都不是能站在阳光下的人,通篇魑魅魍魉,不适合用三次元的道德标准来审判。2、不存在直掰弯,到最后受可能都是直的(只是可能),做恨,不断做恨。3、攻很疯,有墙纸环节。4、书里的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二两特别真善美。5、弃文不用告知,跪谢。6、推一下作者三部曲《四面佛》、《查无此鸟》、《生理性喜欢》,均已完结,可食。

  第2章

  黄铜钥匙插进锁眼拧了一圈,还得重重撞一下门板,才能弹开锁舌。

  周若安拉开门,屋里没亮灯,只有电视的待机电源亮着,一个红点穿透一片黑暗,怪瘆人的。

  开了灯,周若安将打包袋随手放在茶几上,他走了几步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没人。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那把老锁又转了一圈,门板再次被狠狠一撞。

  因为年久失修,门轴的响动时轻时重,这回听着就有些刺耳,一个青年踏着让人牙酸的声音走进了屋子,他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眼睛。

  “出去了?”周若安语中略有诧异。

  青年穿着羽绒服,却依旧看起来只有窄窄的一条,他瘸着一条腿,步伐拖沓,透着虚弱。

  越过周若安时他甚至没有施舍一个眼神,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推开了老旧的木门。

  周若安像是早已习惯了青年的这种态度,他坐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弹着硬币,在门板快要合上时才说:“给你带了夜宵。”

  青年也不客气,拖着腿走回来拿起打包袋,周若安的目光下意识跟过去,在那只长着白斑的手上看到了大片的擦伤。

  高高弹起的硬币被握进掌心,他错开目光,嗤了一声:“张瑾,你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抓着打包袋的手慢慢握紧,下一刻青年用力拽下了自己的帽子,将口罩向下一拉,露出了脸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与淤青。

  周若安吓了一跳,不是惊讶更谈不上心疼,平时蔺逸将人揍成血葫芦时,他还能在旁边面不改色地吸溜泡面,张瑾脸上这点伤就像三月的绵雨,衣服都打不湿,屁都不算一个。

  只是那张布满白色斑块又异常消瘦的脸上伤口纵横,血丝、淤青与本就斑驳的底色交杂在一起,实在令人感观不佳。

  周若安从茶几上摸了包烟,抽出一根夹在指间,抬头问张瑾:“你这破身子被人揍了没讹点钱吗?”将烟含进嘴里,他拖腔带调地“啊”了一声,“忘了你是五好青年了,看不上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张瑾站得笔直,目光垂下来透着一股阴狠的疯劲:“找蔺逸帮我揍回来需要多少钱?”

  周若安的脊背沉进沙发,笑着说:“蔺逸可不便宜,但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被揍,我能让他给你打个折。”

  “我……我去找人睡觉,她们不接客,说要是和我做了,我的白癜风就会传染给她们,还说我有癌症,半道死在她们身上会摊官司。”

  周若安烟瘾不重,高兴或不高兴时才会来上一根,此时他点了烟,眼里都是笑意:“人家说的也没错,你这破身子,来一回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张瑾向前走了一步,那张如同恶鬼的脸压近周若安:“我他妈二十二了,马上就要死了,可至今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要是这样,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周若安缓缓收了脸上的笑,将烟递给了张瑾:“她们就算不接你的客也不用打你啊?”

  张瑾抖着手将烟塞进嘴里,唇角的伤口又被浅浅地撕开,疼得他眉心一皱:“我死赖着不走,被他们店里的打手揍了。”

  周若安叹了一口气,举起了收款码:“蔺逸动手贵,人家是帮大老板讨债的,你这种小事儿就给两千吧。”

  张瑾呛了口烟,咳得惊天动地,周若安怕他咳死在自己面前,只好改口:“那就一千八。”

  “我哪有钱?!”

  张瑾此时的嗓音像即将罢工的风匣子,周若安掏了掏耳朵,又是一副笑脸:“老头子虽然收养了咱们两个人,却一直偏向你,他临死前将废品收购站过户给了你,据说前几天你把它卖了,得了八万。”

  “我想用那钱给自己买块墓地,再扎点车马、房子给自己烧过去,活着我是烂命一条,死了总该享享福了。”

  周若安“嗯”了一声:“扎几个美女纸人,到那边再开荤也一样。”

  “周若安!”

  “行行行。”周若安举起双手讨饶,“一千五不能再少了,蔺逸揍人,包你满意。”

  “行。”张瑾拿出手机扫了码,“到时候你拍个视频发我看看。”

  转了钱,张瑾抓起打包袋拖着腿往自己房间走,周若安看着他异常消瘦的背影,突然出声:“真不打算认祖归宗,回去做你的小少爷?就算病没得治,起码生前能过得好一些。”

  “虽然你那个遗弃亲生儿子的妈可恨至极,但她最近不是一直想让你回到周家吗?”

  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人站在门前慢慢回身,眉心凝着一把恨意:“一个满身是病快死了的私生子,回去让人家厌恶欺辱?还是玩笑取乐?最后在周家的祖坟里找一个角落,让我死了也不得安生?”

  他举起一只手,看着上面的白斑,“我这辈子生了这种病还不算,又得了绝症,他们做的孽却应在了我的身上,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你还劝我回去做小少爷?”

  “小少爷?”张瑾扯动那张五彩斑斓的脸,不知是笑是怒,“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回姓周的。”

  周若安沉默了片刻,将双腿架在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要不你把这机会让给我,我恰巧姓周,与你那王八蛋亲爹一个姓,这么想想,我好像比你这个随母姓的真少爷还要更像一点他的儿子。”

  张瑾的身体撑不住他继续折腾,垂下脑袋,他转身慢慢关上了门,从门缝中只挤出了绵软的话音:“周若安,你真是无聊。”

  蔺逸正在收债,脚边跪着烂赌的男人。

  “求你别当着孩子的面,求求你让他进屋。”

  房间的角落站着一个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卡通睡衣。

  蔺逸只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将烟咬进嘴里,空出手,拿起烟灰缸拍了拍男人的脸:“好爸爸,你借贷赌钱的时候,想到过他吗?”

  烟灰缸拍在脸上的力道不大,男人却吓得紧紧抱住了头。

  孩子哭了起来,瘦瘦小小的身体用力挤进了墙角。

  蔺逸倚着桌子,一条腿撑地。过了口烟,他站直身体,走向男孩。男人像狗一样拖住他的脚,却被另外几人按在了原地。

  “以后长大了会去赌吗?”蔺逸蹲在男孩面前,咬着烟问。

  “说话!”

  “不会......不会去赌博。”

  “不会......”也不知这答案蔺逸满不满意,他一直蹲在这个角落看着烂赌的男人不住地磕头求饶。成团的烟雾一次次由浓转淡,角落里抽咽的孩子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句低低沉沉的话,裹在升腾的烟雾中模糊不清。

  “我那个时候也以为我长大后不会走他的老路。”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蔺逸才错开目光接通了电话:“说。”

  对面挺不客气:“回来帮我揍人。”

  蔺逸“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他摘了烟,慢条斯理地拉起男孩的睡衣,在恐惧的尖叫声中,将烟头烫在了奥特曼的眼睛上。

  抬起眼:“记住,这世界没有守护神。”

  站起身,他走向门口:“让他把抵押房子的合同签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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