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有些惊讶:“四少,你怎么知道?”
“我身边缺钱的就他一个。”守着窗口的男人微微倾身,低声问,“他为什么被拘留了?”
任宇没回,一直保持着沉默。周若安现在心里千头万绪,自然不差这点八卦,轻笑一声,就此搁置了他的问题。
最终还是任宇败下阵来,他皱着眉语速极快地说道:“傅春深天天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他的话不假,却不是全部实情。
实际情况是傅春深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准时来敲任宇的门。
起先任宇还心存戒备,拉开门缝时衣服裤子恨不得里外穿了十层,可傅春深却修竹一般站在门外,只规规矩矩地道了声“晚安”。
没错,同样早上七点,准时敲门,来说“早安”。
任宇被他闹得几欲发疯,蓬头垢面拉开门,质问:“傅春深,我就是十年前不小心把东西放错位置,至于你十年后这样折磨我吗?”
傅春深微微差异,正色解释:“没折磨你,我们现在不是情侣吗?情侣之间就是应该互道早安、晚安,当然,你在这方面做得不算太好。”
“情侣?”斯文人被逼得开始骂娘,“傅春深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们什么时候是情侣了?”
傅春深向前迫近了一步,想拉任宇的手,却被人扫开,只能悻悻地开口:“你说的,不牵手、不拥抱、不接吻不算情侣,那天在酒吧,我牵着你的手抱了你,我们还正正式式地接了一个吻。”
人愤怒到极致,是无声的。
任宇足足失声了一分钟,才从睡衣口袋里翻出手机,利落地拨打了110:“警察同志,有人正在骚扰我。”
飞机的嗡鸣声中,周若安笑着问:“天天跟着你,你就报警了?”
任宇灌了口水,反问:“难道不应该?”
“应该应该,你不是问被关进拘留所需不需要交费吗?”他笑着胡编,“吃、住宿一天150,交不起的话,就做义务劳动,擦地板、刷厕所,每天供给减半,直到拘留结束。”
他看着任宇渐渐眯起的眼睛,刚想补一句“心疼了?”
就听旁边的人说:“怎么能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我给政府交钱行吗?”
周若安转头望向窗外,云层中的阳光刺眼,他觉得能把傅春深收为己用的想法太他妈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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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哈宝宝们!明天休息哈
第53章 第53章
周若安在国外晃荡了两个月,瘦了三斤。他本就食欲一般,对白人饭更是提不起任何兴趣,就像狸花猫看着米老鼠,饿,却无从下口。
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这场以打着考察项目旗号的逃亡终于结束。周若安在飞机落地国内时,第一时间给蔺逸发了微信:晚上,糖醋排骨。
直到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对面才回了消息:晚上有事,改天吧。
驾驶室与后排空间的隔板缓缓升起,坐在前排的任宇只听到了一个“草”字。
任宇半晌没敢开口,直到即将驶下机场高速,才谨慎地问道:“四少,我们去哪?”
隔板后面传来声音:“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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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安推开书房的檀木门时,周冉明正在伏案工作。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在红木办公桌上劈开一道刺目的裂痕,正好横亘在两人之间。
“叔叔。”周若安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活脱脱一个认错的晚辈。
大概又写了五六个字,周冉明才慢慢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像刀片一样冷硬:“舍得回来了?不躲了?”
“方斐的事,是我疏忽,向您认错。”周若安的声音里既有诚恳,又不乏讨好,腰脊弯着,像扶不上墙的烂泥。
周冉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审视着他:“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周若安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我不该没摸清方斐的底细就把他送入山庄,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伤了人,这都是我的失职。”
周冉明靠在椅背上,目光如隼:“只是这些?”
周若安深吸一口气,隐去了脸上故作的戾色,缓缓说道:“还有不应该报复张旭尧。”
冷笑声从对面砸过来:“你找的那个打手差点没死在后山,张旭尧已经放话了,这事儿到此为止,要是还有人不知好歹,他不会再手下留情。”手指再次在办公桌上敲出急促的声响,“那是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主儿,真急了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一堆话,周若安只听到了“那个打手差点没死在后山”,垂在身侧的手掌骤然紧握成拳。
“是我高看了你。”办公桌旁的茶台上有茶,周冉明向空杯中倒茶,混入袅袅茶香里的声音却陡然一转,“但晶硅电子这个月出口量同比上涨了12%。”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足足五秒都没有一丝声响。
“坐。”周冉明突然笑了,眼尾皱褶堆起和善的弧度,“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我知道你这回受了很大的委屈,才会冲动行事,但以后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懂得权衡利弊,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要看看对方能不能惹得起。”
微怔过后的周若安用手在大腿上一掐,逼出了泛红的眼圈,露出既委屈又感动的神色:“叔叔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周冉明善于拿捏蠢货,见敲打已显成效,便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漫不经心地扯开了话题:“听说你出国这阵子调研了很多终端市场?”
“是的,正好今日和您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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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安走出老宅时,被层层叠叠涌来的暮色压入了暗影,手机在口袋里已经响了两次,接通后,周哲温和的声音混着电流声钻了出来:“老四,瀚海明珠,仓雅阁,就等你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周若安回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刚下飞机,接风宴的邀请便纷至沓来,周哲也在其中,依旧一副搂脖子抱腰哥俩好的态度。周若安推掉了其他人的饭局,唯独赴了周哲的约,既然他想演兄弟情深,周若安也不介意陪他唱出戏。
刚刚踏进包厢,周若安就被酒气的辛辣扑了满脸。周哲那张慈眉善目的脸从主位探出来,笑着说:“可算来了!”
“劳二哥久等了。”周若安解开西装扣子,示意侍应生斟满分酒器。冰凉的骨瓷杯子碰上周哲的酒杯,“冉明叔叔一聊到工作,就会彻底忘了时间,要不是婶婶催他吃药,我恐怕还要耽搁一会儿。”
周哲脸上笑容依旧,可握着酒杯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这些时日,趁周若安不在国内,他没少在周冉明面前表现,试图获得重用,却连老宅书房的门都没踏进去过。
“叔叔为了盛凯确实呕心沥血。”碰了杯,一饮而尽,又有人上前分酒,周若安随意地打量了一番,问周哲,“这是二哥新请的秘书?”
傅春深被辞退,可以说全拜周若安所赐。可周哲面上却仿若无事发生,神色平静地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扫向身旁的人:“给四少敬杯酒,往后还得多仰仗四少关照。”
酒杯一磕,周若安落下眸子:“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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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桌上人尿多,包房进出频繁。
门被推开时传入了隔壁包间的笑声,有人谄媚地凑到周哲、周若安身边:“江北的九爷在隔壁宴客,他是董事长也要给几分面子的人物,两位小周总要不要过去敬杯酒?”
白九?周若安捏着酒杯的指节泛了白,刚想拒绝,却听周哲率先应下:“那是该去打声招呼,不然不合礼数。”
周若安与白九也算相识,人家抬过自己面子,碰上了装瞎倒也罢了,如今周哲要去,自己不去怕是说不过去。
仰头饮尽杯中的残酒,他说:“是该去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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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门虚掩着,热络的气氛随着水晶吊灯的光线一同从门缝泻出。
白九正靠在椅子上剥虾,他似乎不需要别人帮忙,鲜红的虾壳在骨瓷盘里堆成了小山。
果不其然,正如周若安所料,蔺逸也在席间。
他坐在白九的右手边,黑色高领毛衣裹着脖颈,衬得下颌线愈发凌厉。他低垂着眼,指尖轻轻转动酒杯,神色淡漠。
周哲年长,自然打了头阵,恭恭敬敬的话递出去,却只得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白九头一歪:“小少爷这是回国了?”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擦干了湿漉漉的手,扬声唤道:“不是要敬酒吗,怎么站得那么远?”
周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白九这样从黑道崛起的人物,旁人的态度要么避恐不及,要么是绞尽脑汁巴望着能攀上关系,不过大多都会碰上一鼻子灰。可如今瞧白九这熟稔的语气,似乎与周若安有着不错的私交。
周哲擅长掩饰情绪,立刻收起了心中的嫉妒,识趣地侧身让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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