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有脉搏吗？
答案是没有的，但疆北的天地都是雪，风起时，雪落下的频率无限接近于心跳。
一片一片，飘落后融进皮肤纹理，带着和血液一样的温度。
这下他的心跳的确很快了。
程言昼没有闭眼，他看着沈栖抖动的睫毛，第一次没有在对方亲吻自己时欺负回去。
原因无二，这个吻在程言昼看来，堪称圣洁。
沈栖的唇稍作停留便分开了，却依然仰着脸望向程言昼。
他这次没有害羞地低头，反而认真望进程言昼眼底。
他想用这个吻很认真地告诉对方：
我也想，和你白头。
程言昼唇角扬着温柔的弧度，什么话也没说。
他只是俯身在沈栖微红的脸颊落下轻吻，那里红扑扑的，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别的原因……
二人不知道的是，两个店铺外的拐角处。
骆宁激动地拽着喻安的袖子：“我去！喻安哥你看到了吗？他们俩在大街上打啵儿！”
喻安望着雪中相拥的两人，眼底泛起欣慰的笑意。
他伸手捂住骆宁咋咋呼呼的嘴：“小声点，没看见你小栖哥好不容易主动一次？”
“可是这也太......”骆宁扒开喻安的手，压低声音，“我还是第一次见小栖哥这么大胆！”
喻安故作夸张：“你不懂，这是爱的力量。”
街角那边，程言昼正仔细替沈栖拂去发间的落雪，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沈栖乖乖站着，任由Alpha帮自己整理围巾，两个人周身都漾着甜意。
“走吧。”
喻安笑着把还想偷看的骆宁拽走，“给他们留点独处时间。”
细雪依旧纷纷扬扬，将相携而行的两道身影温柔笼罩。
沈栖悄悄勾紧程言昼的手指。
往后的每个冬天，都要共沐风雪。
几个小时后。
在市区几个景点逛到日暮，四人又去了条网红小吃街。
其实这里不在程言昼的安排之内，毕竟程总裁似乎并没有吃小吃摊的习惯，也就没想到这里。
但骆宁作为当代大学生，出门旅游就不可能放过人多热闹的夜市的，他说是在小某书上看到的，非要吃某一家的烤包子。
几个人本着照顾小孩的理念，都跟来了。
不过也没白来，寒假期间游客众多，当地也准备了许多活动。
此时，夜市里人山人海，建筑外墙都打着暖光，各式各样的小吃摊琳琅满目，还不时有些街头表演，好不热闹。
程言昼跟在三人后面付钱，偶尔接过沈栖吃不下的东西。
说实话，虽然好多食物他都没怎么吃过，但味道不错。
当然了，也有可能因为是沈栖给的。
逛了一会儿，喻安嚼着根香肠对着骆宁吐槽：“你找的什么地方？臭豆腐烤鱿鱼烤鸡架，我在哪吃不到？”
骆宁不服：“哇塞，全国哪里的小吃街不都是这些，再说了喻安哥你明明吃得很香！”
沈栖失笑：“那边都是特色小吃，我们去那里看看。”
一行人继续走进夜市深处。
第150章 “你呢？有没有对我坦诚”
夜市中心有个圆形广场，周围一圈又摆了不少小摊。
趁骆宁拽着喻安去找烤包子摊位的间隙，沈栖被程言昼护着走进这片相对清静的区域。
这里更多是卖一些文创产品，摆摊的也多是年轻人，逛起来轻松自在不少。
沈栖不是经常旅游的人，平时就算出门也很少买纪念品之类的。
但这一次可能是和爱人和好朋友一起出门玩的缘故，他总觉得意义重大些，也就多了些兴致。
二人沿着一圈摊位慢慢逛，看到了不少摊主们的手作商品。
羊毛毡挂件、皮雕笔记本、民族风刺绣……
“要不要挑个纪念品？”
程言昼见沈栖正拿起个白桦木雕的雪狐冰箱贴。
小动物圆滚滚的肚皮上刻着“疆北”字样，沈栖用指尖轻轻抚过纹路，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程言昼就站在他身侧兢兢业业买单，沈栖看中什么买什么。
一个一个摊位晃悠过去，沈栖买了几个冰箱贴小摆件之类的，又和程言昼商量着给程父程母买了点手作的纪念品。
都是些小玩意，二人却认认真真挑了半天。
最后他们停在一家水晶手串摊位前。
玻璃柜里陈列的晶石在灯光下格外漂亮。
沈栖的目光不由自主在一条青绿色手串上多停留了两秒，程言昼便揽着他转向摊位：“喜欢这个？”
摊主是戴着民族花纹耳坠的年轻姑娘，笑着捧出托盘：“这是青金石与橄榄石搭配的款式，是刚出的情侣款，两位要试试吗？”
“我们不是情侣。”
程言昼平静的否认。
那姑娘表情微僵，有些尴尬找补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我们是夫妻。”
程言昼面不改色地补充，只不过语气温柔了一瞬。
摊主：“……”
无语一秒后，那姑娘还是本着职业操守重新介绍起来。
“那就更合适了呀，先生您看，就这对，所有晶石都完美匹配，颜色搭配也很漂亮，要不给您和您伴侣买一套？”
沈栖还因刚才那段对白耳尖泛红，他轻扯男人袖口，程言昼却已低头审视起托盘。
那对设计精巧的手串静静躺着，浅青珠串间缀着颗剔透的橄榄石；
另一串则是墨色为主，唯在收口处嵌着枚青金珠，像暗夜悄然探出的一抹春意。
他看了沈栖一眼，像是询问。
沈栖便俯下身去看。
摊主又说：“这是寓意爱人相知相恋，坦诚相待，一生相守的珠串，先生喜欢吗？”
沈栖看着那串漂亮的绿色小珠子，听了这话，竟是脸颊飞红，轻轻点点头。
这一答应，程言昼二话不说拿下了。
随后沈栖伸出手腕，看着程言昼为自己套上青绿珠串。
晶石触及皮肤带来沁凉触感，随着Alpha指尖温度渐渐温热。
他给对方戴上深色那串，指尖擦过程言昼腕间时，听见很轻的笑声：“我们两被套牢了。”
沈栖难为情地快速瞟他一眼，正想说点什么，被摊主打断。
“祝百年好合呀！”
姑娘笑着递来绒布袋，里面装了点小赠品，因为方才程大总裁付钱时很阔绰得多给了点，说是谢谢她的祝福。
恰好这时，沈栖抬眸看见举着烤包子跑来的骆宁。
金黄油纸包着的食物蒸腾出浓郁香气，喻安跟在后面举着两杯杏皮茶吐槽：“这小子非要看摊主现开馕坑，不然早过来了。”
四人站在广场边的长椅旁吃烤包子。
确实好吃，味道十分鲜美，沈栖本来不太喜欢吃重油重盐的东西，也干干净净吃完一个。
伸手把垃圾装好在垃圾袋里时，骆宁腮帮鼓鼓地指向他手腕。
“小栖哥手串好好看！”
“哟，情侣款～”喻安也忍不住打趣。
沈栖和程言昼对视一眼，笑笑没说话。
二人手上那两条手串，在夜市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点，像是将北疆的星空与雪光都凝在了腕间。
返程时雪又开始飘。
他们坐进回酒店的车，沈栖借着车内暗色轻轻勾住程言昼的手指。
晶石轻叩腕骨，他忽然希望这场旅行永远不要结束。
回到酒店房间后，沈栖盘腿坐在地毯上整理行李。
明天返程的机票信息在手机屏幕亮着，他拿起那个雪狐冰箱贴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
程言昼晚一步上来，沧和在这边也有他的公司分部，负责人来拜访了一会儿，眼下已经离开了，程言昼才从酒店会客厅回房间。
推门进来时，正看见Omega将水晶手串的绒布袋仔细收进行李夹层，暖光灯给他低垂的脑袋打上一层柔光。
程言昼眸光一暗，走过去蹲下身，柔声道：“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沈栖下意识否认：“没有啊，就是......”
在Alpha专注的注视下，他泄气般揪住行李箱绑带，坦白道：“有点舍不得，毕竟这几天，特别开心。”
程言昼凝视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忽然将人转向自己。
行李箱被推动，滑轮在地面划出半圆，沈栖轻呼声中已被揽住肩膀，额间落下温热的触感。
“以后我们多抽时间旅行。”
Alpha的承诺伴着信息素气息掠过耳畔，“回家后我们也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沈栖仰头看他，眼睛像被雪水洗过的星子，随后乖乖点点头。
直到程言昼托着他手肘起身，他才发现行李箱不知何时被推到了墙边。
“好了，我来收拾吧，去洗澡休息？”
程言昼屈指碰了碰他鼻尖，“今晚绝不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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