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开源没防备，愣了一下，只觉得一股酥麻顺着脊柱直冲头顶。
他原本想着没午饭就让他许一顿晚饭，最多再加一个晚上窝大床上一块儿看电影，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刚刚喝下去的茶水好像白喝了，他忍不住吞咽口水湿润干燥的喉咙，还要维持一直以来的自由态度：“我都行。”
“真的？”祝意坦然站在这里，由他似是而非地禁锢在墙壁与身体之间，又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要命。
北开源浑身都觉着热，克制着没有扯开拘束的领扣。
即便那眼睛里全是欲望，他还维持着相同的说法，甚至担心无法自控而无声息地向后退了半步：“真的。”
祝意一伸手，北开源猛地后退半步，避开了由他手腕上传来的凛冽幽微的香水味。
祝意看了手一眼，似乎毫不诧异他反应如此之大。
北开源眼睛在他身上挪不开，屏息道：“你去吧。”
祝意将他上下打量个遍，末了才微微笑了一下，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
包厢里刘承续催促几次，北开源反复深呼吸，在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冰水灌下去，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回到包厢，坐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洗牌机嗡声转响，刘承续跟路评章一起看他。
“你别太紧张，大哥，人家就是出去吃个饭。”刘承续说，“我都替你着急。”
他根本不懂。
洗牌机停止转动，推出四排码列整齐的新牌。
北开源抹了一把脸，脑袋里都祝意伸过来的手。
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一边摸牌一边想，他要摸我的脸还是摸我下边？
他不可能摸我下边吧，那他是要摸我的脸？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勾引人，他是在勾引我吧？
好像是。
北开源伸手招来人，替自己继续摸牌，匆匆道：“你们先玩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起身进了卫生间，独自冷静去了。
蒋屹受邀去学校里讲大课，中午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下午还要继续讲。
祝意凑他的位置，两人在大学城附近吃饭。
等菜的功夫，蒋屹趴着桌子睡了一会儿。
饭菜都端齐了，祝意叫醒他，忍不住问：“这什么脸色，讲课能把自己讲成这样。”
“要提前备课，”蒋屹拿湿巾擦手，又拿两张擦眼睛，“困。”
“不至于吧？”祝意给他盛了汤，又盛一碗放自己这边，不着急喝，“不正常。”
蒋屹活动了一下拘谨的肩膀，要散架的腰，拿个汤匙小口喝汤。
祝意看了他喝了半碗，提醒道：“别光喝，吃点东西。”
蒋屹放下勺子，短暂的离开座位，伸手推上了雅间的门。
“有药吗你？”他坐回来，撑着桌子倾身问祝意。
“什么药？”
“上次拿的那药。”
祝意还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大学门口，二十四小时床上用品店，咱们一起去买的。”他解释的够详细了，“想起来没？”
想起来了。
但是因为上次东窗事发，药已经到了北开源手里。
蒋屹：“上次你说管点用，我去店里问了，卖光了。”
“回去我找找，”祝意视线下移，“你干嘛？”
“别瞎看，”蒋屹挡了他一下，继续喝汤，“不是我用，给别人用。回头跟你说。”
蒋屹的困劲儿似乎过去了，看着精神了点，但还是恹恹的。
祝意把一盘豆沙包推到他手边，示意他拿着吃。
蒋屹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没吃的馅，皱了皱眉，更烦了：“你跟北总好了吧？”
“还可以。”祝意说。
蒋屹不在乎他答的少，他们两个在一起基本模式就是一个说一个听。蒋屹爱八卦，有时候碰见新奇的，祝意也会跟着笑。
“你说嘛，”蒋屹说，“我吃饭，你说一会儿，我听着。”
祝意只好说：“三十多年，他养成的习惯，不可能会改掉吧？”
蒋屹点点头：“但是我看他现在很好。”
“想把他往回掰正一点，废了大劲了。”祝意叹了口气：“我就是想让他有所顾忌，别那么冲动，冷静一点。”
蒋屹又点头，深以为然。
“我看他公司的年度报表，虽然挣的钱少了，”祝意说，“但是我心里挺踏实的。”
蒋屹就着汤，把豆沙包艰难咽了。
祝意又给他递芋头，他说什么也不肯吃了。
“你是挺踏实的。”蒋屹说，“你养身体那段时间，我去看你，每次去都能看到北总红眼眶。你生气你拿刀扎他啊，你扎自己干什么？”
“我吓吓他。”祝意说。
蒋屹：“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更别提他了。”
祝意喝光了汤，拿湿巾擦嘴，然后扔进垃圾桶。
“疼了才长记性。”他眼底流露出一丝若隐似无的光，饱含深意道，“我提前询过医生，扎那里没问题。都是皮肉伤，最多流点血。”
祝意下午跟着听了半天蒋屹的课，等结束后带他一起回酒店。
北开源打牌心不在焉，一直给人点炮，后来几乎每隔十分钟看一次时间，等得坐立不安，早早散场。
祝意拿卡开房门，房间里温度打的比走廊里还要低，灯都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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