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紧急道:“大家以后常来常往,融圣集团和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项目可以实现共赢!”
身材高大健硕的保镖进来,站在秘书和律师一侧,讲着最后一刻的礼貌:“请。”
“回去告诉贾松之,”北开源没转头,视线都没有移动分毫,“三刀换一刀,这是我唯一能接受的条件。”
秘书无法,只好带着律师离开。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影壁上巨幅的油画中阿芙罗狄蒂女神静静的注视着远方。
北开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卧室走去。
门打开,里面的阳光比起客厅不遑多让,而且从窗外望去正对着拥簇在木架上的白雪山。
护工已经喂完了水,北开源拖动椅子,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床上的人。
祝意视线移动,看了他一眼。
他食管已经撤掉,这几天可以吃一些流食,脸色回暖,额角细小的发丝被阳光映成金黄色。
北开源只是看着他,心就难受的不行。他找人调出当天轮船甲板上的监控,反复将那晚的经过看过很多遍。
直到祝意说:“你还好吗?”
北开源不太好,他晚上时常噩梦,白天的睡眠也浅而短暂,眼下的乌青得益于强健的体魄不太明显,但是态度明显十分疲累。
“挺好的,”北开源说,“你还好吗?”
祝意点点头。
北开源也点头,思考片刻,说:“贾松之派人想见我,估计是要谈和解的事情,但是我不想和解。”
祝意看着他,刚刚沾过水的唇色润滑有光泽,泛着油画一般滋润的光泽。
“可以见,”他手上输液管一滴接着一滴往身体里流淌,“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做的太过。”
北开源视线变得复杂起来。
“我已经见了。”他说。
祝意不说话了。
阳光照在北开源背上,以至于他眼窝深邃,脸色昏暗。
影子倒在床上一些,更多的扑在祝意身上。
北开源起身检查了一下输液管的流速,坐下时说:“你为什么让他捅自己,你不是怕疼吗?”
“对了,”他自嘲般牵动嘴角,盯着他,“你提前吃了止疼药。”
祝意愣了一下,望着他。
北开源前倾,撑着床边,好将他看得更仔细:“你不如直接拿刀来捅我。”
祝意抿紧唇角,喉咙轻轻滚动。
北开源见了,语气不变地问:“要再喝点水吗?”
祝意不语,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北开源笑了一声,有些得意,又带着一点焦躁和生气。
片刻后,那焦躁和生气占了上风,他将轻松的语气收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怎么敢干这种事?有没有想过,万一来不及?”
祝意沉默半晌,终于说:“应该不会,只是肾脏,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
“那你怎么躺在这里了呢?”北开源问。
祝意顿了顿,视线挪开又转回。
过了不短的时间,他才说:“落水是个意外。”
“不说意外。”北开源说,“大出血就能要了你的命。”
祝意:“船上有医生,雯宇和周训心都是B型血,肯定还会有其他人。”
“你把人想的太善良了!”北开源声音刚一高,他意识到,立刻压低了,“不是……我刚刚声音有点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头垂下去,眼窝处的阴影更甚:“我就是害怕,万一你真出了事,北森怎么办,我怎么办?”
祝意维持着微微偏头的动作,望着他。
北开源仍旧埋着头。
他跟祝意高中三年同桌,后来朝夕相处到如今,他变化好像并不大,仍旧有着与读书时一样的强烈的胜负欲,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
不管是要考第一还是当年跟家里轰然出柜,要跟他在一起。
但又好像彻底不同了,北开源一开始以为他很好揉搓,撒撒娇,服服软,他无有不依。
却不曾想一直以来竟是都被他牵着走,他一个眼神递过来,就能轻易将他拿捏住。
卧室内安静的仿佛能听见管液管里的液体滴答的声音,北开源被这声音搅合的心烦意乱。
“我们刚领证那年,有一回下大雨,怕车开不到家,就坐地铁回去。”
北开源低着头,缓了缓说:“我们在地铁门口买了伞,一起往家走。”
祝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不解地等着他往下说。
北开源伸手抹了一把脸:“路过公交站的时候,有个岁数不大的男生在亭子下避雨。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哭,明明我们已经走出去,又折返回去。你给了他一包纸巾。”
祝意望着窗外的花架发怔。
北开源抬起头来,眼眶已经红了:“汽车站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哭,你都能给他递纸。我哭你就当看不见吗?”
祝意视线回神,诧异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北开源别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你出事那天晚上,我去寺里烧香,从凌晨跪到天亮,发了愿,希望你平安。”他说着,撩起自己的裤管,向上挽起露出膝盖,“第二天,你从天津转回家,晚上发起烧,医生们抢救了一次,天亮以后你醒过来,各项指标终于稳定。”
膝盖上青紫交错,浮肿未消,有些地方还渗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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