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你干嘛往家里买镜子。”宣从南看到从门口进来的顾拾了,将疑问倾诉出,“衣帽间有全身镜啊。”
顾拾坐过去亲他,说:“可爱。”
宣从南下意识后仰,摇头拒绝道:“没洗漱呢。”
说完他把自己说明白了,清醒道:“哦,蜜月。旅游。”
顾拾不管,揽过他的后脖颈在他唇上重重地印亲一口。
早饭先放床头柜,顾拾给宣从南穿鞋,抱他去浴室洗漱,然后回到卧室给宣从南穿今天出门需要穿的长袖和长裤。
关于顾拾把宣从南当成废物照顾,宣从南最初是抗议的,严肃告诉他自己生活能自理,让顾拾不要这样。
顾拾一边答应一边不听,最后说:“我喜欢照顾你。”
时间一久,宣从南惊讶地发现,他不仅已经深切地习惯顾拾的照顾,而且还变成了依赖。
如果哪一天顾拾在家里,但是却没有给他挤牙膏递毛巾——只是设想——宣从南便觉得不对劲,缺了点什么。
他把这想法对顾拾说过,这种依赖是很危险的行为。
但顾拾说道:“你不想依赖我吗?这样明明很好啊,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了,对吧囝囝。”
宣从南:“你说得对。”
然后随顾拾如何。
—
他们先去了海边玩,今天日丽风和。
太阳不大,海风也不大。
赤脚走在沙滩上,一踩一个脚印,宣从南把鞋子脱一边,裤腿被顾拾挽在膝处,往浅浅的清清的海岸线里走。
他脚尖勾起来向前踢,水珠四溅。
有几颗恰巧被阳光穿透,闪过刺目银光,宣从南却不闪不避直直地看着。
他喜欢大海。
他感受过大海的温度,还感受过大海里小海豚的灵性。
这里的海洋与国内的海洋远隔千里,或者万里,但它们一脉相流总有凝汇的一天。
雪白海鸥盘旋,时不时俯冲而下抓海面,宣从南遥望,似乎看见17岁的少年在月熹的清晨里奋游,筋疲力尽后摸到一道柔软滑溜的背鳍。
迎着银光粼粼的海面,他拥有了23岁,拥有了顾拾。
宣从南回首看向不远处的爱人,笑起来。
“咔嚓。”
顾拾:【还是忍不住想炫耀一下。我拍的老公。[图片]】
照片里宣从南的头发被海风吵得一边倒,他回头时有几缕掠过半张脸,甚至有一根发丝调皮地挂在他稍直纤长的睫毛上,让弯起来的眼睛更显鲜活。
长袖 T 恤同样被风刮得咧咧而动,有风从衣摆下钻进来,让宣从南像鸟一样展开翅膀,好像下一秒就能飞走。
可他愿意为顾拾留驻人间。
炫耀宣从南的微博一发,评论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猛增。
其中最多的都是在嫉妒顾拾吃得好,夺夫之仇不共戴天。然后剩下的评论全在夸宣从南的美貌,及质问顾拾凭什么能天天和宣从南吃饭睡觉、打啵睡觉、洗澡睡觉、睡觉和睡觉。
顾拾:【凭我是顾拾。好幸福。[开心]】
仇恨拉满。从此以后顾拾多了一个“幸福哥”的标签。
中午吃饭时看到微博,宣从南说顾拾幼稚,眼里装着笑盈盈的光。
顾拾脸皮厚,说道:“就幼稚。”
宣从南:“嗯。”
顾拾说:“囝囝宠我。”
宣从南说:“嗯。”
—
游乐园是哪里都能见得到的娱乐场所。旅游的第三天,宣从南和顾拾往远处跑,看到一所迪士尼。
和国内的差不多。
这里也有卖气球的,宣从南果断地买了两个送给顾拾。
粉红色的心形气球缀着长长的绳子尾巴,顾拾小心攥着,在绳子尾部系了一个能套在手指上的圈,防止手滑飞走。
“我们走吧。”宣从南没想在这里多停留,说道。
“囝囝。”
“嗯?”
顾拾说道:“你带我去游乐园吧。”
宣从南微怔,但即刻答应下来:“好。”
顾拾一个 192 厘米的成年男性,人高马大,进去却需要牢牢地牵着宣从南的手。像个很怕走丢的孩子,一刻也不敢放松。
离游乐园的大门越近,宣从南的保护欲越旺盛,他的手都被顾拾攥疼了,但他没说,任顾拾握着。
真排队进到里面,顾拾又像傻了似的不知道该去玩什么,求助地看宣从南。其实宣从南跟他差不多,十几年没来过,不知道从哪儿玩起。
“跟我走。”宣从南毫不怯场,拉着顾拾前行。
好像他明确地知道接下来的目的地在哪里。
宣从南确实知道,他领着顾拾去旋转木马旁边,不容置疑地说道:“玩这个。”
“你坐上去,我拍照。”
几个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的西方面孔的小孩子,坐在木马上嘻嘻哈哈,顾拾站在下面,几乎都有台子高了。
他怀疑地问道:“我?坐这个?”
宣从南说:“嗯。”
顾拾:“你跟我一起。”
宣从南摇头:“我不去。我拍照。”
顾拾挑眉:“为什么?”
“我是个大人,木马是小孩子坐的。”宣从南说出真心话。
顾拾:“。”
二人沉默对视,竟是谁也不退让。最后顾拾无奈笑了声,有瞬间甚至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地方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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