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知里面,被别人用言语刺几句算不上欺负。无论好话赖话对他都一样,看别人的变脸模样,他说话应该过分多了。
虽然宣从南不知道怎么改。
如果宣运霆知道宣从南在外面是怎么交朋友的,他肯定会责怪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每次回来,宣从南都认为交朋友是件不错的事情,有趣,宣运霆喜欢听他主动分享,鼓励他多说点。
“今天有没有什么战果要说啊?”宣运霆把宣从南抱进屋里整理他乱掉的长发,“可不可以跟爸爸讲一讲,我很想听哦。”
客厅里的长沙发不大,可以同时坐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宣从南每周末晚上都会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看电影。
所有灯光一关,电视屏幕几乎占满一整面墙,比在电影院里看电影还舒服。
帮宣从南梳头发的时候,宣运霆的长发滑到肩前,宣从南伸手抓住一点,说道:“爸爸。”
宣运霆回道:“嗯?囝囝你说。”
黑色长发在小小的手掌里像绸缎,宣从南想了想,说:“我不想让你再陪我留长头发了。”
“为什么?”
“别人会笑你。”宣从南平静的小脸是认真的态度。
宣运霆眉心微皱,看到宣从南盯着自己又即刻舒展眉头,说道:“刚才你回来的时候,头发有点乱乱的,有人抓你了吗?”
宣从南点头说:“嗯。”
“下午你带我去,我帮你教训他们。”宣运霆说道。
“不用。”宣从南说,“他们是哭着跑的,哭得好丑。”
宣运霆笑了声:“囝囝喜欢美的东西。和妈妈一样。”
宣从南道:“嗯。”
宣运霆:“宝贝儿,没人因为我的长发说我,不要担心。”
他把宣从南抱到自己腿上说道:“很多小孩子认知不全,还需要慢慢教,所以显得有些坏坏的。爸爸教过你,碰到这样的不要理他们。教他们成长是他们父母的事情和责任,不能让你和他们做朋友的时候去教。”
“......噢。”宣从南一知半解地应道。
宣运霆说道:“他们为什么哭?”
宣从南说:“一个很凶的人凶了他们。”
他跟宣运霆分享前不久发生的事,虽然说得不够细致,但也没有只用三言两语打发。
宣运霆听得津津有味。
“囝囝好厉害。”听完故事后,宣运霆先是夸宣从南临危不乱,后问,“你没有对那个——你认为很凶的人说谢谢吗?”
宣从南说:“他让我滚,我就滚啦。”
宣运霆哈哈哈地乐,抱着宣从南摇晃说:“谁家的宝贝这么可爱啊。”
这时画室门一响,宣运霆的笑声戛然而止,朝后扭头,用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说:“老婆,吵到你了吗?”
画家的灵感很重要。平日怎么闹都可以,孟绯蓝画画的时候宣运霆绝不打扰。
孟绯蓝摇头,看向他和宣从南。
“妈妈。”宣从南喊道。
孟绯蓝:“嗯。”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每到夏天宣从南都能在妈妈身上看到这种颜色,觉得很舒服。
宣运霆在宣从南耳边小声地说:“不要闹妈妈太久哦。”
宣从南:“好。”
他从宣运霆身上跳下来,去找孟绯蓝。
爸爸教过他很多次该怎么和妈妈更亲近一点,自记事起宣从南便一点一点地学着,此时走过去抱住她,又喊了一声妈妈。
孟绯蓝爱宣从南和宣运霆,但拙于表达,显得过于冷淡。
她很多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理会别人,可对丈夫和孩子她几乎能做到有应必答,虽然话非常少。
“乖囝囝。”孟绯蓝说。
他们一起去画室,开始画一副叫“感知”的画。
这是孟绯蓝要送给宣从南做生日礼物的。
宣运霆抱着电脑进来,佯装恳求地说:“老婆,我也想待在这儿。”
孟绯蓝看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道:“嗯。”
小学生的暑假有两个月,时间长。有孟绯蓝的遗传和熏陶,宣从南两岁能熟练执画笔时,便展现了出不一样的天赋。
宣运霆不打算让宣从南学太多课外爱好,喜欢画画足够了。
所以宣从南的暑假时间很充裕,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天宣从南又去了前天去过的垃圾场——宣运霆说,人的好坏不能仅凭外貌和言语判断。
晚上睡前听爸爸念睡前故事时,宣从南想了想,觉得应该跟那个人说句谢谢。
这是礼貌,爸爸教过他的。
城北偌大的垃圾场里,宣从南东转西转,凭着记忆找到那天踏足过的地方。
那个男生手上夹着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烟雾缭绕。
男生垂眸盯着烟蒂的一点火光,眼泪一颗一颗地落。
宣从南看呆了。
他哭得悄无声息,表情冷淡厌世,但透明的大颗眼泪始终未断,扑簌簌地像珍珠。男生狠狠地抽了一口香烟,唇角的眼泪将皱巴的香烟染湿了一些,更显出他的脆弱可怜。
“......谁?!”男生突然狠声道,眼睛如鹰隼一般凛冽。
宣从南不躲不闪,从自己的背带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上面有妈妈的香味。
他说:“你哭得真好看。”
男生仓促地抹了把脸,脸上只还有些湿痕,没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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