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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处_持续转向【完结】(5)

  明良衣瞧见霍宗琛没有不耐的意思,便接着说下去:“太子对此人很是……不同,几乎是言听计从,就说他现居的乐平王府,那是先乐平王在京唯一的宅子,虽说乐平王一家获罪遭刑,宅邸也被查封,但这才过去几年,他一句话,太子即刻派人去修收拾,这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听说还惊动了老皇帝,太子因此事挨训,但最终也没耽搁他住进去。至于旁的——太子是依着他处理过几个人,但都不能算私仇,真真假假的,也为太子清扫过几波异党,倒也有几分幕僚的样子。”

  “总之,”明良衣按辔,对霍宗琛道,“此人没必要招惹。你纵有再大的不满,也需得忍耐。况且,他虽受宠,却并未做些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情。牧川,我们是要回北境的!”

  霍宗琛看向面前浓重的黑夜,墙角树梢的雪堆反射出一点白光,他想到那张倨傲冷淡的脸,惜字如金地评价道:“妖孽!”

  “牧川!”明良衣知道他定咽不下这口气。

  “放心,只要他不招惹我,我自不会将他放在眼里!”霍宗琛撂下这句,头也不回地纵马回府了。

  -

  晨起太子寝殿。

  已过了辰时,但门窗关得紧,又是阴天,室内一片昏暗。床帘一层层遮挡着,凌乱的被子底下昏睡着一人,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太子上朝还没回来,李贵权衡再三,没敢进去看。他急得在门口打转,唯恐里头那位出了事。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告诉太子一声,太子已满面春风笑意盈盈地踱步回来了,那是前一晚格外畅快的餍足。

  “醒了吗?”

  李贵迎上去答:“估计昨晚累着了,这会儿还没呢。”

  刘珩斜他一眼,李贵知道自己又说多了,赶忙伺候着推开寝殿房门。太子敛了声音走进去,寝殿空气里还充斥着沈昭的气味,这让他心情大好。

  他坐到床头,亲自将床帘掀开一半,把几乎被被子团住的沈昭剥出来,握起他漏在外面的手,情意绵绵地吻了吻那指尖,又像对个娃娃似的,帮他理顺散乱的头发。

  他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他的作品,将沈昭脖颈和锁骨上的吻痕用唇挨个舔吻一遍,留下晶亮的水痕。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忍不住把被子全掀开扔在了地上。

  殿内银炭一直燃着,可是沈昭还是在被子掀开的瞬间狠狠瑟缩了一下。他没醒,且脸颊泛红,嘴唇发白。他一直在细微地打颤。

  “瞧你,又起热了。”刘珩将朝服脱掉,用手将沈昭所剩无几的里衣拨开,眼神流连在胸前的片片红痕上,“你又这样勾我……”

  刘珩进去了有两个时辰,李贵靠在门板上快要睡着了。

  “水。”

  “哎,是!”李贵低头端着早已备好的茶水进去,身后跟着一排侍女,安静有序地准备好了温水毛巾,干净衣物和吃食点心。

  刘珩已穿戴整齐,只是床帘还半拉着,叫人看不清楚里头的情形。他接过水杯,揽起沈昭,亲自将水喂给他。沈昭像是渴极,急吞两口,呛得咳起来。他的嘴唇全失了血色,冷汗将发打湿了。

  “昨日给他用了多少药?”刘珩问道。

  “就,就是从前那样,酒里加了半粒,只给他喝了一盅。”李贵也慌了,照理说不管刘珩怎么折腾,沈昭这个时辰也该醒了。虽无人敢说,但他在这里,总是睡不安心的。

  “他身体不如以前了。”刘珩道,“叫太医来。”

  “太医在外边等着了。”李贵忙去请。

  卢太医已轻车熟路,进门头都未曾抬起,便搭脉诊断。沈昭的身体一向不好,殿内浓重的气味不消多说,也能推断先前都发生过什么。卢太医并未多言,只在沈昭身上施了几针,又开了一剂退热的药,吩咐徒儿去熬煮。

  “本宫总觉得他身体比之前更不如了,太医可有良策?”

  “这,从脉象上看,沈大人气血亏虚,脏腑失养,是久病之症,加之,加之体内余毒未清,又逢冬日酷寒,才格外难熬,”卢太医只字不提那助兴之药,只说,“容臣把那归元益气的方子稍作调整,坚持服用,待到春日,必有好转。”

  太子未置可否,问道:“他几时能醒?”

  卢太医道:“沈大人此番太过……太过劳累,加之高热才会昏迷,臣已施针,服药后一个时辰当能醒转。”

  李贵引着太医退下了,片刻后端来一碗熬的浓黑的药汁。沈昭梦里也受不了这苦药,皱眉抿嘴不咽。刘珩捏住他的下巴,将整碗药一勺一勺地尽数喂进去,最后用舌尖在他嘴里打了个转,被苦得皱眉,喃喃说道:“你呀,真像个孩子,不让人省心。”

  刘珩再进这寝殿时,沈昭已经穿戴整齐,在系最后的腰封。他面容还苍白,却不再是昏沉中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刘珩靠门看着他,想他为他准备的衣物总是那么合身,穿上与不穿时一样好看,就好似屋外面那束月光,洁白透明,不管照在哪里,都一样荡人心神。

  刘珩上前,为他系上披风,理好那毛领,把最靠上的红痕也遮挡得严严实实。

  “不再留一晚?”刘珩暧昧地问他,唇角似不经意蹭过沈昭耳际。

  沈昭微偏了下头,皱眉看他。

  他的时安已鲜少对他流露出如此直白的戒备之色,那表情似嗔怪似埋怨,眼角还余一抹情欲逼出的绯红,被苍白的脸色衬托得格外明显。他忍不住捏起沈昭的下巴,对着他的唇用力亲了下去。沈昭被他逼得连退两步,抵在了雕花柜门上,胸口也因呼吸不畅而剧烈起伏。

  刘珩伸手扶住他的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带上了一点惊恐的眼神。那点恐惧被沈昭细心地掩饰过,但只余一点,也让他不那么舒服。

  时间变得难熬,沈昭已再承受不了。那药的后劲让他觉得冷,觉得难受,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痛,何况,他的代价已经付过了。

  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嗓子也很痛,气息像被堵在身体里,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响。

  终于,刘珩笑了两声:“玩笑而已,我让李贵送你回去。”他用指腹帮他抹去唇边的一点水光,退后两步。

  沈昭颔首向他行礼,随后一步一步走出了寝殿门。

  李贵立刻进来,刘珩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说:“他药力没退,还在高热,送他回去。”

  李贵领命即去。寝殿门关上了,天色被阻隔在外,檀香味渐浓,快要把沈昭的气息驱散了。

  刘珩踱步到那香炉旁,甩手将它打翻在地,香灰连同味道从地上升腾起来,刘珩抬起手,将拇指指腹含进了嘴里。

  【作者有话说】

  霍宗琛:我自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十分平静且肯定)

  第4章

  -

  这沈大人走时比来时更娇贵,李贵伺候着人上了马车,寸步不离地跟在马车旁,冷风把他的脸边赘肉吹得晃荡。

  今岁的冬天真是冷!李贵把袖子揣起,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地走着。这沈大人何必如此,李贵想到他出来时勉强能站稳的身形,单薄地像张纸似的,进了太子寝殿一趟,好似全身精气神都消散了。饶是这样,还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要不是他机警,随时候着搀着,说不得没等上马车呢,就跌在雪里了。要真跌在雪里,还不是该着他们这些奴才们倒霉。

  他心里虽这样想着,嘴上却是一点不敢表露。又恐怕沈昭晕在了马车里,时不时就细声询问,偶尔也能得个回音。

  这会儿他又叫,沈昭却没个动静。李贵不放心,着人叫停了马车,躬身又叫了声,爬上车去,从一侧掀了点帘。

  正好对上沈昭的目光。

  他斜靠在马车一旁,眼睛半睁着,对李贵说:“我要下车。”

  李贵一哽,他虽是近身侍奉的,可是沈昭身份特殊,太子又极为在意,贴身之事常常亲自上手,因此他也少有能直视这主子的机会。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一眼里除了沈昭惯有的冰冷,还有锋利,尖锐的锋利,和厌恶……

  他忙低下头,退下去,措辞道:“大人,冬日严寒,您发热未愈,实在不宜再着风了。”

  李贵没敢抬头,按他的了解,沈昭定然会忍下,不会再为难他们。

  他刚要示意前面的人继续走,就听见沈昭的声音。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沈昭嗓子没好,说得极慢,声音沙哑无力,可却将李贵吓出一身冷汗。

  他不由想起京中的一些传闻,那些被沈昭点过,不日就妻离子散身首异处的官员。他不过区区奴仆,一时进退两难,跪地谢罪,连喊不敢。

  沈昭掀开帘子,迎着风咳了两声,李贵忙上前放好脚垫,试探着挽留:“大人!”

  沈昭不再理会,他裹紧了自己的衣裳,将披风上的兜帽戴好,沿着街慢腾腾走远了。

  李贵连同一队车马原地目送着他颤微微地拐进乐平王府巷口,没人再敢跟上去。侍从来请李贵坐上回去的马车,被李贵挥退了。他看看天,虽没有再落雪,但是这顿罚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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