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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湖之东_大风不是木偶/试风【完结】(42)

  “欸,”卢也说,“你手机亮了。”

  贺白帆:“……”

  贺白帆接起电话:“喂。”

  商远像只疯狂的尖叫鸡:“我草贺白帆你在搞什么啊?打了三个电话都不接,我特么差点带人过去了你知道吗!”

  贺白帆说:“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商远:“你接到人没有?”

  贺白帆:“嗯。”

  商远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怪不得没空接电话,怎么样啊,卢博士今晚还回宿舍吗?他室友可还急着呢。”

  贺白帆瞟一眼卢也,退后两步:“别胡说。”

  “啧”,商远说,“你小子装什么装,卢也喝大了吧?我跟你说贺白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还不如抓住机会,欸!生米就煮成熟饭啦!”

  贺白帆:“你……”他想骂商远两句,转念想起他刚在会馆编排商远出车祸,顿时有点心虚,骂不出口。

  商远振振有词:“我说错了吗?这可是卢也自己打电话找你的,是他主动送上门的!你这么大半夜跑去接他,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贺白帆只好敷衍:“行了别扯了,我在开车。”

  商远说:“别让哥失望啊!”

  被商远这么一搅和,方才那点旖旎的氛围烟消云散。贺白帆坐回主驾,将手机递给卢也:“给你室友打个电话吧,他挺担心的。”

  卢也说:“我没有他手机号啊。”

  “哦,那我让杨思思告诉——”等等,不对,贺白帆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你刚才是怎么联系我的?”

  卢也投来看傻子的目光:“跟扫地阿姨借手机啊。”

  “可是,阿姨手机里没有我的号码吧?”贺白帆的心跳又有点加速了,他盯着卢也,“你把我的号码背下来了?”

  如果卢也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扯出各种天花乱坠的理由,或者干脆下车走人。

  但卢也喝醉了,逻辑很清晰,人却很老实。

  卢也说:“对啊。”

  贺白帆暗中握紧方向盘:“什么时候背的?”

  卢也想也不想:“就是拒绝你那天啊。”

  贺白帆:“……”

  好,很好,看来确实为那通电话做了充分的准备,大概对着他的号码打了很久腹稿吧?不愧是科研工作者,做事真是认真细致。

  贺白帆仰头猛灌一口冰水,然后定定望向卢也,说:“既然你已经拒绝我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他终于问出了今晚最想问的话。

  他和卢也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呢?卢也明明已经拒绝了他,却又记得他的号码,在最紧张的关头打电话给他求救。而他,也真的来了。他想知道在卢也眼里他究竟算什么,一个被拒绝了、但人还不错、所以可以挥霍其感情的追求者?

  还是说,在卢也决定打电话给他的那个瞬间,他也算有百分之一的机会。

  不需要太多,百分之一,他就满足。

  卢也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双手紧捏矿泉水瓶,神情有些茫然。

  这一刹那,贺白帆忽然又心软了。

  算了吧,何苦逼问一个醉鬼?好像欺负他似的。

  贺白帆自嘲地笑笑:“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当出来兜风。”

  卢也说:“我没有不想说啊,我在想呢。”

  “嗯?”刚放下的心又被吊起来,贺白帆简直觉得煎熬,“那你想好了吗?”

  卢也点点头:“现在想好了,”与贺白帆截然相反,他的语气非常冷静,“第一,你可以开车,那个会馆在山里,走路出去需要很久。第二,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不认识我导师和师兄,让你知道了也没关系。第三,第三……”

  “第三是什么?”贺白帆喉头发涩。

  “第三是,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卢也露出攻克难题之后满足的微笑,“综上所述,就找你啊。”

  哦,差点忘了这一茬。

  那通电话的末尾,贺白帆问卢也,我们算是朋友吗?

  卢也说,当然是朋友。

  这话确实是贺白帆主动问出口的。当时他分明知道卢也在撒谎,卢也根本没有和学妹的前男友打架,卢也是和母亲去医院的。他知道卢也撒谎只是为了拒绝他,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大概也是想保留一丝自尊。

  如果他们算是朋友,那他做的那些事,也勉强说得通吧。

  现在好了,卢也……还真把他当朋友啊。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死鸭子嘴硬的惩罚?

  贺白帆越想越郁闷,便不再和卢也讲话,闷头开车。片刻后,等红灯的间隙,贺白帆扭头看向卢也,卢也竟已歪着脑袋睡着了,他双手交叉,怀里还抱着贺白帆买的矿泉水。

  浴袍领口太大,将他嶙峋的锁骨尽数裸/露出来,矿泉水又是冰镇的,他胸口的皮肤一定很凉,所以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他那么瘦,身体陷在座椅里,贺白帆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贺白帆凝望几秒,无奈轻叹,抬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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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谁死鸭子嘴硬= =卢也你小子明天醒酒了就知道了!

  第32章 胯骨

  车子一路开进洪山大学,卢也一路熟睡。

  贺白帆在卢也宿舍楼下熄火停车时,路上已经人影寥寥,雨停了,一片一片水洼映着桔黄的路灯。

  贺白帆知道他该叫醒卢也了。然而一切都是那么刚好,小路静谧,雨后清凉,卢也盖着贺白帆的外套,身子缩在座椅里,睡得一脸恬静。他偶尔轻动嘴唇,大概正在做梦。

  这画面实在令人贪恋,贺白帆望着卢也,不舍得唤醒他。

  手机屏亮,商远发来微信:“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

  贺白帆:“到洪大了。”

  商远:“………………”

  商远:“贺白帆,你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贺白帆:“滚蛋。”

  贺白帆放下手机,不再搭理商远。

  回微信时他瞟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零三分,确实应该送卢也回去了,毕竟他室友那么担心——其实,贺白帆明白,如果今晚他不送卢也回宿舍,而是在酒店开个房间,甚至是把卢也带回他家,卢也都不会反抗。

  可是这之后呢?卢也总有酒醒的时候,那时卢也会作何反应?

  况且,他是gay,卢也是直的,如果他强迫卢也做不想做的事,那他和卢也的导师和师兄又有什么区别。

  卢也碰到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让卢也难堪。

  贺白帆略微凑近,认真打量卢也熟睡的脸,这样的机会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所以此刻的每一秒都过于珍贵。许多天未见,卢也的脸颊似乎消瘦了,乌黑的睫毛下面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他睡着的样子与他清醒时截然不同,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淡,反倒流露出些许脆弱和疲倦。

  贺白帆就这样望了两分钟,也可能是三分钟,然后他喉结微动,低声唤道:“卢也,醒醒,到洪大了。”

  卢也轻哼一声,脑袋扭向对侧。

  贺白帆稍微提高音量:“卢也,醒醒,到了。”

  这次卢也直接没反应了。他像一台电量耗尽的台灯,从会馆出来的时候,还剩一点点电,勉强闪了几下,现在电量彻底枯竭,怎么喊都喊不动了。

  贺白帆只好碰碰他的手臂:“喂,卢也。”

  “别吵……”卢也竟然抬手按住贺白帆的手,含糊道,“再眯一会儿。”

  卢也的确困得不省人事,也就随手一按,而糟糕之处正在于卢也本人对此毫无察觉——贺白帆的手被卢也按在大腿上,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抵着一块略硬的骨头,应当是卢也的胯骨。

  不轻不重的力道,尴尬至极的位置。

  贺白帆立即想抽手,卢也反而又按一下,咕哝着说:“别动。”

  贺白帆不敢动了,整个人呆住,也不敢讲话。短短几秒钟,他就觉得自己的手心烧了起来,好像碰到一团烈火。他的脸也跟着烧,从两颊到耳朵,全部热烘烘的。

  刚才在会馆,卢也和他也有身体接触,可是那时急着跑路,加之东躲西藏,他们的身体只是短暂触碰一下便分开了,而贺白帆自己也没心情细细回味。现在则不同,四下静谧,卢也的手又按着他的手,贺白帆就是再绅士再克制,也忍不住生出些旖旎心绪,可另一边,理智又拉扯着他,他知道卢也只是喝得太醉了。

  简直是场漫长而细致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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