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纪还小,整天嘴上喊着真爱,你懂什么是爱吗?”初安女士抿了口咖啡,连端咖啡的姿态都那么优雅,仿佛是温柔的带教老师在给懵懂的学生上课。
宴亦明青春期以后就鲜少跟女性长辈接触,面对顾沉妈妈温和的谈判他显得手足无措。
“你的真爱是怎么来的?是我们顾家花费了无数金钱和精力培养出来的。他的容貌、他的性格、他的教养是我悉心栽培二十多年的结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爱情重要的东西,亲情,事业,名利,名望都值得去追寻。你确定要为小情小爱放弃这些吗?”
顾沉妈妈娓娓道来,她说的话似乎很在理,他要怎么反驳呢?高声大喊我就是要爱情吗?还是直接掀桌子走人,可是这样好像显得不太礼貌。
而且,这是顾沉的妈妈,是他最亲近的人。
自己有什么呢?他思索了好久。
宴亦明用力捏着咖啡杯,缓慢地眨着眼睛,想了很久他才想到了根本问题:他为什么非要和顾沉在一起……然后他突然恍然大悟。
他有爱,他可以给顾沉真诚而又热烈的爱。他爱顾沉,顾沉也爱他。
“这不冲突啊,难道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要放弃心中所爱吗?”宴亦明反驳道,大眼睛亮晶晶地闪动着赤诚的光辉。
“虚无缥缈?”初安女士轻笑一声,似乎在笑宴亦明的天真。“那可是你在社会上立足的根本啊!就算你铁了心要跟他好,离了顾家,你有能力为顾沉以后的人生托底吗?”
初安女士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年轻稚气,精致可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貌少年。出生在富裕之家却依然很天真,眼神明亮,身上没有一点世俗的气息,很干净。
她想,她大概知道顾沉为什么会喜欢他。虽然肯定他的单纯干净,但初安女士可一点都不认同他的想法。
“我们俩在一起,不管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以后都会成为并肩作战的最好的伙伴。而且,我们家也并不差,虽然没有您顾家的家底厚,但是无忧无虑过一生也是够了的。”宴亦明很有底气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立场,他哪里都不差,他也不会亏待顾沉。
财富名望是很重要,那他都要不行吗?
顾沉妈妈说的话看似为顾沉考虑,可是也并没有尊重孩子的意愿。宴亦明知道她顾虑的源头是什么,但,他想冲破现实的牢笼。
“你们两个如今的锦衣玉食是怎么来的,是传承,血脉传承和家业传承。你们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和精英教育,就不能不承担身上应该有的责任和义务,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如果到你们两个这里香火就断了,你们对得起谁呢?”初安女士继续进攻。
“传宗接代这么重要吗……”宴亦明皱眉问道。其他的问题他都可以努力解决,这个,他真做不到。
“小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着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处理问题。”
......
回家的路上,宴亦明的脑海里一直想着顾沉妈妈说的那些话。
顾沉妈妈不像宴盛航,她和宴亦明之间没有感情,所以不需要哄着。说话直冲重点,一点都不委婉。
什么叫像大人一样处理问题?他不明白。他就想好好谈个恋爱爱个人,怎么谁都要来阻挠一下呢?
要是妈妈还在世,肯定会无条件维护他的。宴亦明吸了吸鼻子,无比失落地开着车。
宴盛航躺在医院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公司里一堆事天天都要开大大小小各种会,他脑子都要炸了。
回到家后他脱掉外套踢掉鞋子,直接就歪倒在沙发上了。身上没有一点力气,饭也不想吃,就这么两眼无神地放空着自己。
脑子里的思绪就像几团打了结的毛线头混乱地纠缠在一起,死活都理不清。
后背压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是个毛绒绒的玩偶。他把玩偶揪出来抱在了怀里,软乎乎的很好摸,这是一起逛街时顾沉买给他的。他说,这个白色的兔子玩偶很漂亮,眼睛亮亮的,像他。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看了两眼,顾沉给他发消息说他妈突然来了,这两天不方便见面了,求原谅。
他回了个好,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了,把脸埋进玩偶里使劲戳戳。
初安女士突击检查顾沉家里,一眼就发现了家里有另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门口拖鞋是两双,毛巾牙刷也是两套。很明显,这些都是属于宴亦明的。
这一路上她内心咆哮了无数次:怎么是个男的?怎么是个男的?怎么是个男的?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子啊!!!
这让她怎么接受啊......初安女士愁得晚饭都没吃几口,没办法,她只能劝自己心狠一点,做一次恶人。
顾沉今天特意早下班了,到家以后看到他妈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妈,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顾沉说完就顿感心虚,立马低着头换拖鞋。
“我这也是路过的时候,临时拐了个弯。就是过来看一眼你在这边过得好不好。”初安女士也是有点心虚,努力编着瞎话。
“我在这挺好的啊。”顾沉换完拖鞋走了过来,坐在了沙发对面。
“哦。”初安女士状似不经意地问:“小沉,家里来过朋友啊。”
顾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情侣拖鞋,含糊答道:“嗯。”他妈来得突然,宴亦明的东西都大大方方地摆在家里呢。
初安女士微笑问道:“你女朋友呢,什么时候让我见见?”
顾沉顿了下,应对道:“他最近比较忙,应该没时间见您。”
“哦,这样啊。那等他忙完我再来?”初安女士试探道。
“妈,我最近也挺忙的,公司还没开业就有很多事要做,您看看我就行了,没事儿就回去吧。”
“原本你开公司我是反对的,这么辛苦干什么。是你爸说男孩子可以出去闯闯,行,那你闯吧。只是你别忘了,你的根在哪?”初安女士一直在提醒他。
顾沉一晚上都在含糊应付着,晚上躺床上他心想再拖一阵吧,等宴叔叔身体好了,等他公司稳定以后。
周六中午,宴亦明提着阿姨做的饭去了医院。刚走近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宴亦明皱着眉推开了病房门,往里看了一眼,手在门把手上就不知道怎么放下去了。季瑶正有说有笑地给宴盛航喂饭,她看了一眼杵在门口的宴亦明,转头继续笑眯眯喂饭。
季宴承板正地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显得拘束很多。他抬起头对着宴亦明眨眨眼,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说话。
宴盛航从一开始就看到了宴亦明,他张嘴又接过一勺米饭,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才缓慢张口:“来了?”
宴亦明绷着脸没吭声,把饭盒砰一声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站住!”宴盛航嘴里的米饭还没彻底咽下去,被卡在喉咙里的饭粒呛了几下,季瑶赶紧起身拍拍他的后背,又转头吩咐季宴承:“倒杯水来。”
季宴承赶紧起身去倒水,很快就端来了一杯温水。
宴亦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双手抱在胸前,冷眼旁观。
“来了不打声招呼就走吗?”宴盛航又开口了。
宴亦明冷漠道:“说什么?”
宴盛航看了季瑶一眼,“你们先回去吧。”
季瑶放低声音柔声劝道:“我们也才来呢,你饭都没吃完呢,我喂你吃完饭吧。”
宴盛航扯了两张抽纸擦了擦嘴,语气加重了一些:“我吃饱了,你们先回去。”
季瑶就算再不满她也不敢忤逆宴盛航,宴盛航这两天才好不同意给了她好脸色看。她慢吞吞地拎上包喊了两声季宴承,经过宴亦明身边时不明显地白了他一眼。
宴亦明只觉得好笑,他看着病床上的小餐桌,上面堆满了吃剩的饭菜,甚至拆了两双筷子,一边摆一双。饭菜看样子还是从餐厅特意打包的。
“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啊?什么意思啊?”宴亦明装作不明白似的笑着问道。
宴盛航拿过水杯喝了两口水,慢悠悠道:“没什么意思,你季瑶阿姨带着承承好不容易来看我一趟。”
“好不容易?您要愿意她可以天天来啊。不过,到时候我们之间就要闹得不好看了。” 宴亦明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轻哼了一声,“承承?叫得很亲啊,想把他接回家吗?”
“你就算再不满也不能改变什么,虽然在外没有承认他们,但季宴承就是你弟弟。”宴盛航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比较一下你和季宴承的生活,这些年我没有亏待过你一点。”
“他的生活什么样跟我没有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宴亦明冷漠开口,别想道德绑架他。
“你以为仅仅是我和他的父子关系这么简单吗?那集团呢,你猜猜会不会和他有关系?”宴盛航冷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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