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谢允见到她就得单膝跪地并大喊“参见女王陛下”、
什么在路边抓把野草搅和了骗着谢允喝了然后看着他的反应大笑、
都算得上小儿科了。
据老妈所说,他更小点儿不记事的时候,赵锦还曾经尝试过骗他吃地上的鸡屎。
可惜没成功。
青春期那会儿她心血来潮想“谈恋爱”, 周围的男孩儿除了赵寻都被她给胁迫了个遍。
最后还是因为在谢允的性取向上碰了个软钉子,自觉丢面,这才终于兴致缺缺地换了种玩弄他人的方式。
恐怖如斯。
谢允一度觉得,后来自己能成为……恶霸,其中绝对少不了赵锦贯穿了他整个小学初中时光的“言传身教”的功劳。
所以谢允有点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人和事,才能把她逼到要转回头来找他帮忙份上。
“能有不动手的解法吗?”
路面上的凛风不间歇吹着,指间的烟雾停留不过半秒,就被吹了个尽散。
“没有。”宋章斩钉截铁道。
谢允叹了口气。
明明刚从邢南那回来,谢允却又有点想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邢南有种盲目的自信。
好像什么事儿落到他身上,到最后都能被四两拨千斤的给解决。
智商能分我点儿吗邢南哥哥。
里间的门被推开了。
赵锦眼角的位置带着点斑驳的红,低眉看他有点感慨:“几年不见变化还挺大。”
“姐。”谢允冲着她点了下头。
接着三人谁也没再开口。
宋章叼着烟盯着面前的马路,赵锦半仰着头看天,神情各异的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到底还是谢允先掐了烟:“我不动手。”
“为什么?”赵锦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你是要钱是吗?宋章一般给你多少?我也给,我给你更多行吗?”
“你先歇歇。”宋章说。
谢允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以前对于赵锦他恨不得退避三舍,在搬家后就没怎么再听过她的消息。
眼前情绪失控的人和记忆中的身影影缓缓重叠,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重合在一起。
已经变太多了。
怎么会这样?
“我不要钱,宋姐跟我纯粹乱给人情,没分那么清。”谢允说,“我平时本来就顶多充充场面……”
“理由、借口。你是不是挺烦我的…”赵锦猛地一甩手,“是、你是应该挺烦我的,你也觉得我活该?我活该吗?我……”
“喂。”宋章终于把烟给掐了,“你换风格也没跟人说,再闹两句他真要被吓跑了。”
“哦。”赵锦的表演戛然而止。
她在脸上抹了两把,然后愤愤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墙上:“我不管,你俩得帮我,我要离婚。”
真情实感紧张的谢允:“……”
“我现在是真的挺烦你的了。”谢允拍拍裤腿起了身。
“哎行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赵锦摆了摆手,“这不怕你尴尬吗。”
“谢谢啊。”谢允又叹了口气,“所以到底怎么了?”
闻言,赵锦的表情一变再变。
最后想想还是气不过,又往墙上拍了一巴掌:“他奶奶的,老娘被家暴了。”
-
“真挨揍了?”刚看清刘闻的模样,邢南就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应该是被溺爱着长大的。”
“其实是、是的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犟。”刘闻拿着敷料压在嘴角的淤痕上,“那个……网上的视频不是我爸妈发的。”
“看着也不像。”邢南说,“我是说开个会,不是兴师问罪。”
最近两天,和他们店有关的黑稿如雨后春笋般占据了本地的热门频道。
煽动性的文字配上刻意的剪辑,断章取义地将事件重新一拼贴,让人光是看着就会心头火起。
要说没有专业的人在背后操盘,邢南是不相信的。
但这“专业人士”是因何而来,可能性就多了。
可能是刘闻爸妈另找的人、可能是同行嫉妒生意好、可能是无名的小编想通过矛盾抓热点……
在舆论下搞追凶战也没什么意义。
邢南拿过张敏端来的果汁喝了口:“这样,今年提前几天放年假吧。”
“……啊?”刘闻和张敏都愣住了。
张敏看看他,又看看外面零零总总坐了个半满的小店,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其实这事对我们影响不大吧?”
“是啊。”邢南笑了笑,眉头却始终微微皱起,眼底没掺笑意,“但是我要的不止是澄清。”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的事业上动手脚。
小到一次周考的成绩,大到几万块钱的奖金,在他这儿价值是一样的。
他想要、他该得到的东西,那就一定得是他的,一厘都不能缺。
这回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虽然他们的熟客大多没被影响,知道内情的还主动帮忙澄清,但是舆论的发酵到底是件不可逆的过程。
被动的澄清、声明逆转不了大的风向。
一直拖下去,要么让小店多个被刻在耻辱柱上的黑料、
要么干脆在这回的涌浪中就被彻底拍死在沙滩上。
邢南按开手机,又按熄屏。
年关近了,谢允这几天上班大概是挺忙,回个信息都得偶尔抽出时间来。
算了。
邢南转头看向刘闻:“你还回得去家吗?”
“那倒没、没事,我自己住的,”刘闻笑了笑,“他们就我一个儿子,说一次说不通我就多说几次,还能干脆不认我不成吗。”
“有个性。”邢南打了个响指,“我欣赏你。”
“我呢我呢?”张敏立马道。
“你更有个性。”邢南靠回椅背里笑了下。
他半眯着眼抬起腕,做了个翻手向下压的姿势:“先停业,等发酵,再澄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底子没问题,有这样的流量为什么不能当作宣传的接口?”
这种有端无端的当头一棒,一旦让背后的人尝到了甜头,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刘闻你跟张敏学学,她知道我说的什么。”邢南收了气势,又端起那杯果汁喝了口。
他虚盯着墙面上的挂画,语气平静:“给我干脆利落地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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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惹他干嘛,”宋章有些无语,“谁开始一口咬死了不动手的。”
“我不动也得有人动的。”裹得严实的纱布有点挡手,谢允甩了甩右手,“赵锦姐这婚是能离了了。”
赵锦新婚不过两年,老公就爆了个大雷。
那男的一个人在外面欠了债,回来要求她共同承担,赵锦当然不愿意。
一来二去地吵了几句,他破了防,仗着自己喝了点酒,堂而皇之的就对赵锦动了手。
虽然在赵锦超乎常人的攻击力下他也没怎么讨着好,但都到这份上了,这婚是必须得离了。
赵锦嫌丢脸不好意思跟家里说,谁知道那人渣反倒来了劲。
在宋章和谢允面前,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最后居然拿他们的孩子作威胁,说什么“敢离就掐死他”……
这话出来要还能忍着不动手,那谢允名字恐怕真得倒着写。
“怎么这么伟大呢说的,”赵锦眨眨眼,压下心头愧疚而复杂的情绪,“我没想到他会拿刀子。”
“伟大谈不上,”谢允岔开了话题,“兴风作浪这么多年终于遭回报应了,我感慨一下。”
“正感动呢你欠揍是吧。”赵锦瞬间就矫情不下去了。
“你俩说话是一个比一个不中听。”宋章笑了起来。
谢允沿着手上的纱布按了一圈,扯开侧边的医用胶带,用力收紧了,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双手套。
赵锦见状有些吃惊:“怎么?现在阿姨还管你这个?”
“没有。”谢允笑了下,却没有要深入解释的意思,“她只管我回不回信息。”
“哎呦喂几年不见的学会装深沉了,我问的是这个吗。”赵锦偏回身子,在宋章的胳膊上撞了撞,“这是要瞒谁?”
“他男朋友。”宋章没眼看,“谈个恋爱就这点出息。”
“真谈上了?”赵锦更吃惊了,“谈都谈上了受伤不应该去卖惨吗?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哪儿是受没受伤的问题,”宋章说,“开始就猜到他不打算跟人家说。”
“……这么伟大。”赵锦说。
“是啊一边死活不愿意说,一边被知道了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当场跪下以身相许。”
“姐!”谢允嚷了声。
上行的电梯停下,电梯门朝着两侧打开,门口的人准备抬步的同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顿了顿,而后盯着谢允的手慢声开了腔:“打扰一下,这是……空手接白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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