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唔该,九十九朵白玫瑰,要最靓的哦!”帅哥戴着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看不清容颜,但是出手阔绰,连零钱都一并送给了老板,算作帮他选出“最靓”玫瑰的酬劳。
一个小时后,霍枭在敬园里拾阶而上,今天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敬园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他抱着一大捧白玫瑰,慢慢走到几乎是最高的那一层,然后顺着各色墓碑走到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前,掏出手帕仔细将墓碑上因为前几日台风大雨留下的污渍擦干净,再把那一大捧玫瑰放在黑色的墓碑前。
霍枭看着墓碑上两个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黑白人儿:“檀姨,轩叔,我来看你们了,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们,祝你们长长久久啦。”
“托您二位的福,一切都进展顺利,我也一直看着宁宁,让他远离这一切,不过宁宁很聪明,想瞒着他其实很难。”
霍枭似乎有些累,原本一直高大挺拔的身姿有些垮,他一屁股在墓碑旁坐了下来,歪着头靠在墓碑边,捡起一根刚刚在清理墓碑时拔掉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
就这么望着灰白的天,沉默地嚼了好一会儿狗尾巴草,霍枭才开口:“对唔住啊轩叔,我总觉得宁宁还是没有放下一切,我天天缠他希望能试探出他的一点意思,但是他好防备我。”
霍枭双臂搭在膝头,低下头苦笑一声:“也对,现在这个情况,他不杀我已经算他脾气好了。”
“有句话,我一直不敢和二老说,”霍枭使劲嚼着狗尾巴草,“但是二位就在举头三尺处,我想瞒怕也瞒不住。”
“檀姨,轩叔,我好中意宁宁,却又不能让他让别人知道分毫,我只能一身刺地惹他讨厌,他越讨厌我我就感觉越安全,”霍枭抬起头,望着天,“我害怕那人知道我喜欢他,害怕那人因为我的喜欢猜出整个计划,害怕他因此遇到危险。”
“可是,他现在孤身一人,我更害怕如果哪天他病了,受伤,连在手术室外给他签字等他出来的人都没有。”
“呸呸呸!我在说什么垃圾话,”霍枭使劲打了自己一巴掌,“宁宁健康长寿!”
霍枭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我希望他能多吃饭、多交朋友、多运动,他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那么多的苦,之后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他能健康幸福快乐,能有一个人可以每天对他说早安,午安,晚安。”
“哪怕那个人不是我,我也愿意。”
敬园松涛阵阵,海风吹过青翠的松柏,吹过纯白的玫瑰,吹过黑色的墓碑,也吹过霍枭闭着眼睛的漏出一丝疲惫的脸,仿佛轩氏夫妇对霍枭温柔的抚慰,告诉他,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轩意宁回到公寓关上门,立即开始收拾行李,一阵风吹开窗帘,吹拂过轩意宁的发顶,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怜爱地揉乱青年柔软的栗色头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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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玉(Corundum)是一种有玻璃光泽的氧化物矿物,颜色多样等,莫氏硬度九级。我们经常说的红宝石蓝宝石都属于刚玉,而所谓红蓝宝石,并不是根据肉眼所见的颜色来区分的,只有因含铬元素着色而呈红色的才是红宝石,其他都是蓝宝石,所以,有的宝石即便是红色的,但只要不含铬元素,那也是蓝宝石,如粉蓝宝石。
Pps:霍大狗狗,你最好闭上你的小嘴巴哦,要不然判你无妻徒刑哦!
第9章
和夏季在热浪和雨水中反复煎熬的港城不同,爱丁堡的夏季晴朗凉爽,以至于轩意宁一出机场就打了一个喷嚏。长途飞机让人倍感疲惫,轩意宁裹着毯子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奇怪的是,向来睡眠轻的自己这次在飞机上居然睡得那么好,连送餐的响动都没能惊醒自己。
抬脚刚走几步,一阵眩晕袭来,轩意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有力的臂弯接住,然后被牢牢禁锢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一股这段时间出现频次非常高的松针冷香与木质焚香的味道瞬间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饿了吧?那么久没吃东西,估计低血糖了。”一块三明治和一杯巧克力奶被怼到自己面前,轩意宁顺着手臂望过去,果然是霍枭。
“好好好,是我死皮赖脸是我阴魂不散!”诡计多端霍枭先把轩意宁想骂的话抢着说了,好让轩意宁无fuck可说,“但可恶该死的是我,肚子可是你自己的,一会儿饿晕在大街上,那咱们估计要直接无功而返了。”
轩意宁抽了抽嘴角,接过三明治和已经给插好吸管的巧克力奶,道:“直接去汇款行吧。”
“没问题,感觉轩少这小身板不太抗冻啊!”霍枭说着就脱下自己的外套往轩意宁身上裹,明明穿在自己身上剪裁合身的风衣,才降落到轩意宁上空就已经有一种oversize的时尚感。
“不用。”轩意宁快步向前伸手拦车,用英文报了目的地。
黑色的出租车在城市中行驶,车窗外是爱丁堡的城市街景,古老的建筑比比皆是,路是多少个世纪以来始终没有变过的石头路,车辆因此没法开得很快,人则在这种路面带来的颠簸感中摇晃。
轩意宁始终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憋得健谈的司机不得不用苏格兰口音浓重的英语和伙伴吐槽:“嘿!老伙计,我拉了一对正在斗气的小情侣!”
霍枭偷偷瞧了一眼轩意宁,发现他对此言论无动于衷,似乎陷入别的时空,根本看不到听不到眼前的一切。
轩意宁看着熟悉的街道和建筑,这是自己第二次来爱丁堡,上一次来还是在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和母亲檀溪,一位当时已经颇有名气的新锐珠宝设计师,一起来爱丁堡采风。
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个懵懂少年,对整个世界都新奇不已,爱丁堡的天气阴晴不定,他记得那次自己和母亲在爱丁堡看一场盛大的复活节游行时,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游行的马群受惊开始奔跑,人们四处逃散,自己和母亲檀溪也被冲散。
一匹失控的马朝吓傻的自己冲了过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戴口罩的黑衣男人,一下扑向自己,二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躲过马儿有力的蹄子。
事发突然,自己记不得太多,只记得那人真的很勇敢臂弯很有力,但是救命恩人姓甚名谁甚至长什么样子,轩意宁统统不知道,只知道他也是个中国人,说着带着些微港城粤语口音的柔软英语,让人感觉安心又亲切。
“快去吧,你的妈妈在前面桥头找你呢。”他记得那人对他说,声音温柔,隔着口罩都能让感觉他在笑。
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对轩意宁影响深刻,他喜欢高大有力说话温柔文雅的男人,甚至每一个高个子港城男人说英语的时候,他都会仔细倾听,似乎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他还没放弃寻找那个曾经救过他命的人。
“哎?那老家伙嘀嘀咕咕说啥呢?”霍枭大大咧咧地问道,“所以我只能跟着我们轩少啊,我不通英文啊!”
轩意宁:“……”
首先就排除霍枭。
“不会说英语就敢直接买来爱丁堡的机票,霍总胆识的确过人。”轩意宁一腔愤懑,毫不犹豫地直接朝霍枭开火。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霍枭十分诚实。
“看得出来,从买我家公司这件事上看,霍总赌运还不错。”轩意宁凉凉道。
霍枭:“……”论斗嘴,没人赢得了轩意宁。
“你不通英文,为什么能精准地找到那页载有重要信息的银行流水?”轩意宁问完就开始觉得自己真的蠢。
“因为,”霍枭理了理自己根本没乱的衣领,正色道,“霍某不才是个总裁,可以奴役公司里那些懂英文的员工帮我看!”
轩意宁表情淡然,霍枭的嘴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虽然霍枭看上去从来没有个正型,但是轩意宁从来不信霍枭耍的活宝,当初他在自己家沙发上,是如何冰冷而毫无人情的逼迫轩听雷让步的样子历历在目,他是一条外表华丽的鲨鱼,冰冷残忍嗜血无情才是他的真面目。
包括这次来爱丁堡,这头鲨鱼打得一手好算盘,拿到银行流水就是拿到了遥控自己的遥控器,但是他又谁也不信,所以默默跟来,直到下飞机才露面好让自己没得选,然后利用自己在这里给他跑腿。
“到了。”轩意宁话音落下,车也随着跟着缓缓停下来,俩人都没有什么行李,跨越八个时区仿佛只是跨过一个维港,搞得开车的大叔一腔撮合热情都无处释放,只得在霍枭潇洒给钱的时候对二人致以最诚挚的祝福:“小伙子,媳妇儿生气就扔床上去啊,男人嘛,一夜五次比啥都强!懂不?!”
“好说好说……借您吉言!”二人在车边友好握手鸡同鸭讲半天这会儿,轩意宁已经走出去至少十米远了。
既然是托人办不光明的事,自然是要避免转账留下自己的账号信息,而如果是拿现金汇款,英国人基于对银行个人隐私保护的信任,不会大费周章特意远离自己熟悉的地方去汇款,况且,相比被发现的风险,拿着现金去别的区域明显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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