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坐在车里, 看着轩意宁的公寓亮起温暖的鹅黄色灯光,这才开车回家。
轩意宁把浴室里的洗手池放满水,用手试了试水温,再把小小的狗仔泡进水里,用沐浴露清洗了好几遍以后发现这居然是只毛发纯白的小狗。
“你居然是白色的!”轩意宁有些惊喜,以前檀溪也送给过他一只白色的小狗,在自己的不准出门的孤独童年里,小白狗曾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有一次自己出门看病,小白狗追出家门后跑丢就再也没有回来,为此他内疚了很久,如今几乎同样的小白狗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故人归来,让轩意宁自从父亲去世后就被封冻住的心,感受到一种缠绵又难得的暖意。
轩意宁一边给终于变得干干净净的小白狗吹毛一边和它聊天:“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你以前有一个哥哥呢,叫小白,可惜早就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你喜欢什么名字呢?”
“恶鸟?”
“呜?”
“霍枭?”
“呜!”
“看完珠宝回来遇到你,叫你珍宝好不好?”
“呜呜呜!”
“珍宝?”
“汪呜呜!”
“你喜欢这个名字,珍宝!”
突然,轩意宁的手指感受到一种湿湿的暖意,小珍宝正闭着眼睛抱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吸吮。
“应该是饿了。”轩意宁拿了一只浅盘,给珍宝盛了一些早就热好了的牛奶,珍宝摇摇晃晃地循着奶香走过去,很快就欢快地吃起来。
“看来明天要去给你置办一些小家具了。”轩意宁摸了摸珍宝的小脑袋。
等珍宝喝完热牛奶,在轩意宁给它搭的临时小窝里蜷好的时候,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干净的轩意宁也筋疲力竭地窝在了沙发里,珍宝居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黏人地蹭了过来,再紧紧贴着轩意宁的大腿把自己蜷起来。
轩意宁把手放在珍宝没有什么肉的后腿上,吃饱喝足毛发干净的小狗已经不抖了,雪白的毛发蓬松柔软,有着小动物特有的温热。轩意宁突然想到,刚才在雨中,霍枭打算带走珍宝时,自己无意触碰到的霍枭的手,他的指尖非常烫,是一种正常体温不应该有的滚烫。
这只恶鸟不会出什么事吧?
轩意宁点开那只恶鸟的号码,拨了过去。
霍枭躺在床上,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入炼狱,总之就是没有一刻是平静的,迷糊之中他下意识地随便扯过一床薄毯把自己裹起来,家里除了冰水没有任何东西,他睡得迷迷糊糊,梦中全是往事。
梦见自己在孤儿院中第一次见到檀姨的样子,他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美丽的女人,檀姨每个月都会来孤儿院看自己,会笑着让他喊自己阿姨,会耐心地听自己讲孤儿院的琐事,承诺会一直资助自己读书,甚至告诉自己他也有一个儿子,只是比他小四岁,还是个小婴儿。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檀姨没有再来了,但是钱款依然每个月都会按时打入他的卡中,直到他考入警察学校并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到警察局报到的第一天就被上司委派了一个重要任务——暗中保护轩氏珠宝总裁的夫人,檀溪。
那时候他才知道檀溪就是檀姨。由于上司说了一定要暗中保护不能暴露自己,他一直默默守护在檀溪左右,从来不敢和她相认,但是他一直很想问问檀姨为什么,为什么不再来看自己了?孤儿院的孩子很容易被放弃,他明白,可是为什么放弃自己却又按时打钱给自己?不过,檀姨始终是自己最敬重的人,就算是痛苦是不得原委,他也始终尽忠职守地保护。
直到有一天看到当时只有17岁的轩意宁,少年一身白衬衣灰西裤的英式校服闯入自己的视野,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如一棵小白杨一般挺拔漂亮,站在人群之中仿佛会发光一般,霍枭只第一次看到就再也挪不开眼。
轩意宁,是让他快乐又痛苦的潮汐,是让他想远离却又忍不住靠近的恒星,轩意宁……轩意宁……轩意宁……
手机的铃声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刺破混沌的梦境,霍枭艰难地拿过手机,下意识地接通电话:“喂……”
“霍枭,你到家了吗?”刚才出现在梦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让烧得糊里糊涂的霍枭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
“我在想你,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呢?”
“霍枭?”
“我救过你,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霍枭?你听得到吗?”
“你怎么能记得住所有的宝石却记不住一个人……”
“喂?霍枭?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这样吧,让我好好睡一下,不要来梦里折磨我了。”霍枭摁断电话,晕倒在被子堆里。
“喂?喂?!”轩意宁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吓了珍宝一跳。
“呜呜呜呜……”珍宝小小的爪子搭在轩意宁的身上,仿佛在安抚轩意宁。
“珍宝,看来你没法好好睡觉了,”轩意宁把珍宝抱下沙发,随手捞起用来做珍宝的临时小窝的薄毯,“我们要去看看你的另一个救命恩人,他和你一样淋了雨,没有人照顾可能会死掉的。”
轩意宁在家找了一些感冒发烧常用药,和珍宝的小毯子一起塞进包里,然后抱着珍宝出了门。
等轩意宁走到霍枭床前的时候,霍枭正陷入梦魇中,身上的薄被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轻轻偏头就全都滚落下来洇湿枕头。
轩意宁用手背碰了碰霍枭的额头,被灼人的温度吓到,立刻翻出退烧药和感冒药,然后打开自己带过来的矿泉水。
“霍枭?”轩意宁晃了晃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人,“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霍枭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怔怔地看着眼前面容模糊的轩意宁,突然苦笑一声:“真是病得不轻了,居然出现幻觉了。”
轩意宁:“……”
几次扶霍枭坐起来失败后,轩意宁干脆脱鞋上床,坐在霍枭身后,然后把人使劲拉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抱紧不让他溜下去,就这样以紧紧拥抱着他的姿势喂他吃药。
岂料这人对吃药这事儿居然异常倔强,说什么都不肯张嘴,倔得连珍宝都看不下去了。
“吃药!”
“汪!”
“不吃!唔——”霍枭死死抿紧嘴,说什么都不张开,不张嘴也就算了,手还死死扳着轩意宁的手腕不让药靠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意宁顿悟,这厮惯常吃软不吃硬,命令式在霍总这从来都不好使,于是又温言相劝:“吃药啊霍枭,吃了药才会好,好了才能开车带我和珍宝去医院啊。”
这招果然管用,攥着轩意宁的手稍稍松了点儿劲,但是嘴依然说什么都不肯张开。
“不吃药了不吃药了,你先喝口水。”轩意宁碰了碰霍枭被烧得焦干起皮的嘴唇,难得地哄人。
也不知道是猜准了轩意宁就是在哄骗他,就连骗他喝水也不起作用。
原本困得站都站不稳的珍宝此刻踮着脚,一脸焦虑地看着正在床上打架的人类,急得嗷嗷直叫,虽然听不到它嗷嗷什么,但是总感觉它在骂霍枭,并且骂得非常脏。
不肯吃药到底是什么毛病……轩意宁感觉怀里的人烫得简直像块烙铁,都可以直接用来熨烫衣服了,被他攥住的手腕也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被大力捏的,火辣辣的疼。
“不吃药?”轩意宁冷笑一下,凑到霍枭的耳畔轻声低语,“那就看看霍总那天的火发得对不对。”
说罢,轩意宁抽身起来,眼疾手快地把一个大枕头塞在霍枭的背后,然后翻身跪坐在霍枭身上,一手把药全都扔自己嘴里,然后喝了一大口矿泉水。
倾身就朝霍枭吻过去。
熟悉的气息瞬间充盈霍枭的鼻端,焦渴的嘴唇感受到一股柔软湿润的凉意,有一个滑软温凉的东西正在自己的唇边试探——带着他最爱的根本无法拒绝的气息。
第43章
霍枭被蛊惑地张嘴, 清凉的水混着药一起进入口腔,那个作乱的舌头此刻却灵巧地躲过纠缠,直接把药推到喉咙的深处, 霍枭别无选择, 只得把药混着水咽了下去。
轩意宁的手指轻轻搭在霍枭脖颈那粒坚硬的喉结上, 随着喉结的滚动确认他真的吞了药就立即起身, 却不曾想霍枭的嘴唇居然追吻着过来,轩意宁只得把他重新按回床上, 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不要。”
“汪!”珍宝也绕在轩意宁的脚边叫了一声。
霍枭睁开眼, 原本漆黑的眼眸因为高热而蒙着一层黑雾,他像是在看轩意宁又像是在发呆, 手却本能地飞快抓住正打算离开的轩意宁:“别走, ”平时嚣张跋扈的人此刻声音嘶哑,“我不是在做梦,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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