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先生,记得去前台拿珍宝的驱虫药!”刘医生朝门口大声叮嘱,然后回头冲着霍枭挑了挑眉,“兄弟,你这道阻且长啊。”
“你怎么不说我行则将至呢?”霍枭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我看未必,”说着,刘医生低头看了看自己在震的手机,清了清嗓子点了接通,“喂?轩先生,那个药吃完以后你可以给我看看珍宝的便便,然后一个星期以后过来进行体外驱虫就好的,珍宝很乖,我很喜欢它。”
“看,”刘医生在霍枭面前晃了晃手机,“轩先生真的很关心那只小西高地。”
“而你,我的朋友,你打算什么时候自己去医院看病?”
*
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胡子都乱蓬蓬的男人麻木地盯着只有一条缝的窗户,窗户是被封死的,透着一点点朦胧的光。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有多少天了,最开始他还可以透过光线的变化计算天数,后来有几次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暴雨天后,就彻底丧失了时间概念,这段时间降雨频繁,使得房间潮湿阴暗,就着一点点难得的天光,男人发现墙角地面上的一点裂缝中居然出现一点点红色的泥土。
泥土!我要挖!挖完这些土我就能出去了!
男人扑过去,金属制的手铐脚镣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他趴在地上,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抠出那一点点红泥,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潮湿的红泥土腥冲天,而男人却贪婪地舔了又舔,土腥味让他想到海风想到岛屿想到蚂蚁想到蚯蚓想到野草想到自由,想到他曾经拥有又骤然失去的一切!
“吱嘎——”门开了,男人条件反射地紧紧抱着头在地上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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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珍宝:当时我害怕极了,那两个人类在床上用嘴打架起来了,你懂的,我们汪们有时候生气吵架只是龇牙咧嘴,他们居然真的上嘴!人类,一个可怕的物种!
第44章
“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男人闭着眼睛, 一边疯狂摇头一边哀求。
一个瘦削的老人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走进来, 老人穿着质地上乘的夏季唐装, 宽大的袖口露出一串沉香佛珠手串, 他被屋子里的味道熏得皱了皱眉,从衣兜里掏出一方丝质手帕捂住口鼻, 抬手漫不经心地朝屋子里的另一扇门指了指。
年轻男人戴着手套, 心领神会地拖着男人就朝那扇门走去,地上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拼命哭嚎挣扎, 但也无济于事,他已经太虚弱了,瘦弱得像一只山猫。
年轻男人把他扔进房间,房间的地上已经铺好了厚厚的塑料地膜, 人走在上面发出塑料特有的脆响,如同指甲抠刮玻璃,刺耳难听。
“最后一次机会, 你贪的粗货去哪了?”老花匠问道。
男人虽然已经孱弱不堪精神濒临崩溃, 但是他知道,一旦老花匠亲自出马,他就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了, 他今天必死无疑。
他只是个苦命的小子,因为相依为命的母亲患癌孤身一人来到港城打工筹钱,那批粗货他按照老花匠的规矩卖了一大半,然后自己偷偷留下三颗白钻私卖, 他不贪心,卖钻石的钱全部要用去给老母换肺,他要是说了,这钱就打水漂了,他这么多苦都全白受了!
“我没有!是掉了,我不知道掉哪去!”男人被年轻人拖起来扔在一把木椅子上绑好,“放开我!”
“不知道掉哪去了?”老花匠冷笑一声,“那看来你的运气确实不好。”
“最后一次机会,”老花匠声音苍老,却没有老人特有的衰弱,听在耳中只有冰冷的杀意,“我数五下,一个数一个手指,所以你有五次机会。”
“五。”年轻男人掏出一把军用短刀,在昏暗浑浊的室内兀反射着如银寒光。
“真的掉了!啊!”一截断指掉到地上,塑料地膜上响起剧烈的摩擦声和水滴到塑料膜上的钝响。
“四。”
“我真的不知道!啊!”
……
最后年轻男人放开已经气息奄奄的男人,老花匠走了过来,用手帕掩住浓厚的血腥味,轻声在他耳边说:“你的运气不太好,但是有的人运气就太好了。”
“岚城有一个老太太,一穷二白,肺癌晚期,却莫名其妙得到好心人的资助成功换了肺。”
“不得不说,她运气真的是太好了,多少有钱人都等不到换上型号匹配的肺可她却奇迹般地等到了。”
老花匠很满意男人此刻的表现,如同一个被陷阱伤得体无完肤濒临死亡的小猎物,奄奄一息地毫无生气,满眼惊恐,任人宰割。
“很可惜,她的好运也没有那么多。”
听到这句话,原本气息奄奄的男人瞳孔紧缩,奋力挣扎起来。
“排异药物没有到位,她因为器官排异严重死了。”老花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几乎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看,人的命数都是天注定的,你白白受这多苦,又有什么意义?”老花匠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我草你这个老不死的王八蛋!”男人怒目圆瞪睚眦欲裂,一扫之前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管不顾地咒骂起来。
老花匠皱了皱眉:“我不爱听人说脏话,把他舌头割了。”
“啊!呜呜呜……”
“做掉吧,真难闻。”说完,老花匠转身便走出房间门。
门后有一些吚吚呜呜的声音混着塑料被剧烈摩擦的声音,实在是不太好听,不过很快,一切就都归于寂静。
仲夏时节,南湾的红沙滩上总是会举办很多活动,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沙滩边缘,嘴里叼着根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围着一堆大篝火唱唱跳跳狂欢的人们。
篝火烧得很旺,看来里面放了不少好木头,偶尔也会冒出几缕浓黑的烟,证明有非木材的材质被烧着,但这对亢奋的大学生而言不造成任何阻碍,他们一边绕着篝火嘻嘻哈哈地闹,一边顺手把手头吃的喝的往里面丢,火因为不断扔进去的东西而偶尔“嘭”地猛涨一下火势。
年轻男人看着篝火里的几根木头条,慢慢被烧成黑炭,然后彻底崩塌成灰后,他将烟蒂随手弹进海里,转身离开沙滩没入无边的黑夜中。
这几天轩意宁过得不胜其烦,霍枭仗着自己也是珍宝的救命恩人之一,没事就主张自己有权探视珍宝并言辞抗议轩意宁对珍宝的独裁,在轩意宁因为其重感冒这一不争的事实而婉拒数次后,长袖善舞的霍总终于想到了新的招数——
手机又一次地定时定点地响起,已经熟悉这个铃声的珍宝瞬间从它的小窝里窜出来,吐着舌头盯着手机,扒拉着轩意宁的腿催他赶紧接电话。
充分体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怎样一种体验的轩意宁看了一眼手机屏,然后闭着眼睛摁了接通并且免提——
“喂?”
“汪!”
“珍宝?哎哟宝贝儿,快让你爸爸打开窗让我看看你!”
“汪汪!!”
霍枭站在楼下,戴着耳机抬着头,听着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声,然后就是珍宝呜呜的撒娇和拖鞋走路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扇熟悉的窗户被推开,珍宝小小的白脑袋从窗户边探出来,低头找了找以后,就开始冲着楼下那个穿得如同孔雀开屏的风骚人类“汪汪汪”地疯狂摇尾巴。
“珍宝啊,我感冒好了,你是不是超想见我啊?”开着免提的手机里,霍枭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被话筒一放大,听着甚至感觉还有些委屈。
“汪~~”珍宝回头觑着自己漂亮又威严的爸爸,磨磨唧唧地汪了一声。
“哎,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这样,你想见我你就摇摇尾巴让我看看好不好?”
轩意宁看着尾巴始终摇着就没停过的珍宝:“……”
“珍宝啊,叔叔给你买了好吃的,你想吃吗?”霍枭冲着楼上使劲扬了扬手里的一个花花绿绿的大纸袋,轩意宁闭着眼睛都能把里面的东西背一遍,狗零食、狗奶粉、狗饼干、鸡肉干、磨牙棒……
一个星期,仅仅一个星期,珍宝已经变成一只肥球了!
霍总这人果然深谙宫斗之道,明白拴住狗崽的胃才能获得狗崽的心,一看到那个大纸袋,珍宝就激动万分地转头跳下窗台,一路滚到门口,开始哼哼唧唧地扒拉家里的大门。
轩意宁慢慢跟在后面,心里默数:“五,四,三,二,一。”
“笃笃笃!”敲门声果然应声响起。
薄薄的一扇木门,珍宝在这边哼哼唧唧地扒拉,霍枭在那边委委屈屈地絮叨,一人一狗隔着一扇门在这上演人狗情深,衬得轩意宁像一个无情又狠毒的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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