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助理垂着头，匆匆和上门出去了。
办公室内只剩傅承胤一人，指尖摩挲着手机，如果这样想的话，一切就合理多了。
江言嗓音在他面前一直是甜腻的，就连气鼓鼓的样子，都让人心软。
傅承胤解开锁屏，把江言的备注改成了撒娇精，才算结束了这场思考，就连傅承胤本人都没意识到，此刻他的唇角微扬。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手机响起铃声，撒娇精三个字出现在手机屏上，一亮一亮的跳动，莫名看出些焦急。
“喂？言言。”
“秦舒姿出事了！我要去趟州市，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
“好，如果有需要——”
“嘟嘟嘟”
傅承胤一看，手机已经被人从那边挂断，“......”
“傅总，您找我？”韩助理推开办公室的门，面露疑惑，前脚刚走，后脚呼叫电话就打到总裁办了。
“去查一下，州市秦舒姿，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我这就去。”韩助理觉得这几个关键词好像在哪里见过，看到傅承胤严肃的神情，急匆匆去查了。
。
“伯母，您别着急，对，我正在去州市的路上，您别担心，现在技术发达，相信救援队。”江言低声安慰对面的秦母。
“江言，要是舒姿出什么事了，我也不活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老天爷，早就说不要让她爬什么山.....”中年女人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压抑着自己的痛苦。
对面时不时传来旁人的安慰声，江言心沉，就连面色也有些难看。
五分钟后电话挂断，“喝吗？那里有矿泉水。”程璟渝侧眸分给江言一个眼神，下颌微扬，示意车上的暗格。
江言垂眸，拿出矿泉水，“多谢。”
“我应该谢你，愿意让我去见秦舒姿。”程璟渝声音微哑，双手握着方向盘，看不清神情。
江言拧开矿泉水瓶，凉意入喉，因为秦母而干枯的嗓子重新变得湿润了起来。
“咳，舒姿如果不想见你的话，我真的没办法啊。”随即江言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第100章 夜深时刻
两人心情沉重，也没有聊天的心思。
州市离海城约莫有一个小时路程，程璟渝开着自己的SUV，两人一起动身前往州市。
到达州市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天峰山在州市边际，地势复杂，四千多米的高度将州市与隔壁市划分开来。
这里人迹罕至，尚未开发。
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但也是爬山爱好者的天堂。两人到达山脚时，已经支起了红色的救援帐篷。
“我是救援队负责人，张队。”一个结实黝黑的男人看见车上下来的两人，猜测出两人的身份，向两人自我介绍。
江言伸出手，“秦舒姿的朋友，江言。”
“朋友，程璟渝。”
两人简短和张队回握。
“现在什么情况？”江言眺望巍峨耸立的高山，心生寒意。
“已经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情况很不好，随时都会用生命危险。
这支爬山队伍号称专业团队，邀请了秦小姐在内的五名爬山爱好者登顶。这支队伍总共九人，四名是向导。
昨天深夜，负责人在山底没有收到向导的安全汇报，又多次呼叫后，无人回应。这些爱好者身价不菲，当晚公司就去申请救援了，事发之后，公安已经开始彻查这支爬山队。
所谓的专业团队，丰富经验都是包装出来的虚假信息，就连三名向导都是住在周围的普通村民而已。
负责人猜测唯一真正的向导可能遇到了点麻烦，因而导致失联。”
“停，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你们现在进度如何。”程璟渝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队的滔滔不绝，“这些信息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情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我朋友。”
已经入秋的天气，程璟渝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训练衫，在黑夜中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张队注意到这个急躁的年轻人，并没有不满，反而耐心向程璟渝解释，“这座山占地面积太大，我们队员已经在夜以继日的搜查了。我们在今天下午已经使用了热成像技术和无人机技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程璟渝看向张队身后面色疲惫的搜救队员，“张队，谢谢您，酬劳这一方面一定不会少的。”
张队拍拍程璟渝的肩膀，“人安全最重要，走了。”
程璟渝点头，目送张队离开。
江言站在原地满面愁容，张队说的太乐观，这么大的山，去哪里找那九个人。
夜风带来一阵阵的凉意，靠近山区的风格外冻人，声声浩大，似乎要掀翻这些不自量力的帐篷。江言缩到围巾里，上面似乎还存留着傅承胤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帐篷温度估计高不到哪去，“走吧，去车上等着，你守前半夜，我守后——”
江言一转身，发现人已经不见了，“程璟渝？”
“你去车上等着，我会把秦舒姿带回来的！”程璟渝站在两百米外，朝江言招手，示意江言先回车上。
江言噎住，僵硬点了点头。又觉得大家在前线奔波，他在后方休息，过意不去，又跟着程璟渝的步子，赶到帐篷处。
刚才离得远，江言走近才看见，稀稀拉拉站着不少人，估计都是家属。
有人往正中央点起火堆，照耀出神色各异的脸颊，但是有一个共同点——悲伤。
江言心像猛地被人揪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简直忘记了怎么呼吸。
“孩子，喝些水吧。”一个婆婆递给江言一杯热水，杯子是银色的不锈钢，不锈钢边上不少划痕扭曲，能看出年代已久。
江言蹲在地上，虚弱笑笑，“谢谢。”
人群中满眼的绝望氛围让江言窒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迷途者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就会有一个新的名字——遇难者。
低温，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不熟悉地形，爬山爱好者，每一个关键字都在狠狠地击打江言内心最脆弱柔软的部分。
“你说说，这帮有钱人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爬山，这下好了，我儿子现在生死未卜。哼，这帮救援队在这里待了一天了，什么有用线索都没发现。”
一道粗犷的男声站在靠近火堆的地方，声音粗糙狠厉。
今天抬头看了眼，估计是村民的家属，中年男人，穿着并不整洁的粗布衫，一双布鞋下面沾着不少泥土。
江言收回了目光，要是在两年前，他一定冲上去和中年男人理论清楚，别瞎仇富，但是秦舒姿渺无音讯，他能做的就是在山脚下尽快联系更多的救援队。
增加这支队伍生的希望。
“张队，夜深了，搜救队队员们已经连续搜救一天了，我请求修整，山势复杂，要是队员们为了救人自己折进去怎么办，得不偿失啊。”
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垂着身子给张队报告，面色疲劳，“深夜温度太低，迷途人员很容易遇到危险。这样你带领一小队休息一小时，二小队跟我上山。”
张队声音发哑，即使是一丝希望他们也要拼命的抓住。
江言直起身，将粗劣的不锈钢水杯还给婆婆，“张队！”
张队转过身，看到了面色发白的江言，“江先生，请您稳定情绪，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江言摇头，“谢谢您，我已经联系最近的救援团队了，两个小时之后到达。秦女士的家人也联系了空中搜救团队，您只要再坚持两个小时就好。”
整整一天，张队这才流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江先生，您的支持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忠实憨厚的男人露出一口大白牙，随即带上防护镜就要重新上山。
江言摇摇头，因为浑身发软，又重新蹲了下去。
“张队，我和你们一起上山。”程璟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神色冷静，目光灼灼盯着张队。
“家属别添乱啊，我们是专业的，你半路要是出事了，我们是救你还是救被困人员。
我理解你们焦急的情绪，但是请相信我们。”张队旁边灰头土脸的年轻男人开口挥开程璟渝，面上全是不赞同。
第101章 迷失方向
“你在这个时间就不要添乱了，回去吧，去火堆旁边。”
程璟渝没看年轻男人，只是直勾勾盯着张队，那墨色的瞳孔像是一滩无波的深水，让人看不到底。
夜色深重，来自远处山上的风传到山脚，让人浑身一颤，脚底发凉。
张队看着年轻的男人倏地笑出声，像是重新认识程璟渝一般，自上而下扫视一眼。“程先生？”
“是。”程璟渝微微颔首。
“不错，挺壮实的，能坚持住吗？”张队向前几步，拍打程璟渝的肩膀，目光带着些许赞赏。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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