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护士长的话,心情好得不得了,嘴巴裂开,一排白白的牙齿露出外头。
眼看着就要像小牛犊一样冲进去,还是齐淮知拉住了他。
“等等,现在还太早,说不定还在睡觉呢。”
林简急匆匆地刹车,有些不好意思。
他太兴奋了,三年里第一次听到护士长说温禾有求生的欲望。
突然砸到他的头上,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
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有些期待地拧开门把手。
病房里有些暗,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灯。
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的电视机正开着,放着早八点的爱情片。
温禾穿地着病号服靠在枕头上。
没有梳精心的发型,就用一根皮筋绑了起来,正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听到开门的声音,看向门口,眼珠子转了转,盯了好一会。
林简都不敢呼吸了,手紧紧地握着门把手,就在要背过气的时候,总算听见了一句“小简?”
“诶!”
他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跑过去。
“妈,你终于记得我了。”林简委屈巴巴的,抓着温禾的手假装哭哭。
齐淮知跟着,落后几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温禾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这位是?”
齐淮知被她一看,有些紧张。
十万人演唱会都没有怯场的人,此时竟然乱了阵脚,先前排练了几十遍的自我介绍都没有用上。
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直冲冲地脱口而出。
“妈!”
温禾一下就僵住了,林简感觉到握着他的手在用力,眼皮狠狠一跳。
害怕她发病,脚踢了下齐淮知,“他胡说的,就是我公司的老板,过来看看你。”
然后又将脸塞到温禾手上,撒娇转移她的注意力,“我都来看您了,您怎么还注意别人呀。”
齐淮知在后边,扯了扯猫儿的袖子。
反倒又被踩了一脚,狠狠的。
然后看见林简回头,小猫眼儿白了他一下,好似在说你靠不靠谱啊!
他轻咳一声,“对,我是林简的老板。”
他摘了口罩,露出那一张在大银幕上光彩夺目的脸,“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我听说他家里的情况,就一起过来看看您。”
“老板?”温禾瘦骨嶙峋的手抓着林简,仔细地看了好几眼,将林简拉到耳边,“这不是那个古河吗?”
古河,是齐淮知演过的一个电视剧角色。
那个电视剧很火,每年暑假都会在晚八点黄金频道重复播放。
“您认识我?”齐淮知耳朵那叫一个尖。
温禾点点头,“我看过你的戏。”
“是我的荣幸。”齐淮知扬起一个标标准准,上cctv节目的笑脸。
换句话说又红又正,老一辈最喜欢的那种气质。
“和您自我介绍一下。”齐淮知的语调突然正经,他将领带整了下,像站在领奖台上似的。
“我叫齐淮知,今年27岁。陕省人,身高192,演员,有一支乐队,同时还投资多家公司,名下有海市五套房产,和六辆车。”
“今天冒昧来见你,还望您海涵。”
温禾被这一套连招弄得有些懵,还没说什么,反倒是林简跳起来,“那什么,妈,我突然想起一点事,你等等我啊。”
他说完,就马不停蹄地拉着齐淮知从病房里出去,在门口和拎着饭盒回来的王姨擦肩而过。
“诶,林……”她正要打招呼,两个人就消失在拐角。
“干什么去了,这么着急?”她嘟囔一句,拎着饭盒,推开门,看见桌上那一大堆东西,“哦呦”一声。
“林先生带谁来了?”她将病床的板子摇上来,将饭给温禾打开。
温禾坐起来。
她最近的精神头很好。已经很少有犯迷糊的时候,多数情况下都能正常沟通。
“简简的老板。”她说了一句。
王姨啧啧称奇,“大老板果然不一样,这个果篮看着就不便宜。”
护理间都有自己的圈子,闲下来会凑在一起交流,“隔壁病房你知道吧,人家亲儿子拎着的果篮还没有这个一半大,。”
王姨瞅着桌上的那个果篮,夸张地比了个五,“都要五千块呢。”
“这个果篮怕不是要上万。”她又翻了翻旁边的那些东西,摇摇头,觉得理解不了有钱人的世界。
“这架势,放我们那,也只有准女婿第一次上门才能见着。”
咔嗒。
一声脆响。
勺子掉在了地上。
王姨住嘴,赶紧上前捡起来,习以为常地拿了一个新的递过去。
但温禾没接,扭头,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瞳孔漆黑地盯着果篮,发怔地瞧。
像是入了迷一样。
将王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发病了,心惊胆战地在旁边,手都要摁到呼叫铃上。
温禾突然大喘气,又恢复了正常。
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嘴里。
她慢慢地吃了早饭,林简才拉着齐淮知进来。
王姨识趣地收拾东西走了。
温禾眼珠子缓慢地转动,“刚刚去哪里了?”
“什么事情要这么久?”
林简有些结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齐淮知将床边的椅子扯开,让他坐下,滴水不漏地答:“临时有一个媒体采访,不碍事,我们看了您之后也来得及。”
实际上是凶巴巴的小猫将大灰狼堵在角落。
狠狠数落了一通。
将人说得老老实实认错,保证再也不敢随便乱叫。
然后才哼了一声,允许齐淮知跟着回来。
温禾的视线落在两个人不自觉黏着的距离上,顿了顿,抓着林简的手,把他往前扯了一点。
和身后的齐淮知分开。
林简没有发觉,被温禾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不知所措,有些小心地贴上去,将脸埋在她的心口。
温禾拍了拍他的背,“小简这段时间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怎么会呢!”林简嘟起嘴,不乐意温禾这样说,“我可是最……”
温禾不让他说,看向齐淮知。
齐淮知笑着,低下头,看了眼在温禾怀中贪念的猫儿。
他并没为了讨温禾的欢心,就将话说得过分好听。
“肯定闯了不少祸。”
这话一出,成功地收获到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哼”。
那模样骄纵得不行。
“但他很勇敢、坚强、乐观。”齐淮知这样说道:“在他21岁的年纪,做到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吗?”
“不能再要求他更加完美了。”
温禾神色有了片刻的怔愣,她垂眼。
怀里的人儿还很不服气,偏头,皱着眉头和齐淮知拌嘴。
“什么叫更加,我已经完美到极致了!”
温禾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重复了许多遍,才确认了眼前的林简真的是那副表情。
她有些恍惚,觉得那样神情很陌生,又觉得熟悉。
似乎很多年没见到了。
温禾伸手摸了摸林简的发尾。
头发长了很多,甚至还做了造型。
和小时候因为怕痒不愿意理发,留长了的样子一样。
温禾想着,脑海里浮现出一丁点大的林简,哭嚎着说不想剪头发,要做女孩子。
然后被他爸追着,扒了裤子,狠狠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然后怔住。
突然明白那陌生又熟悉的缘由。
她的小简,好像又回到了被爱着,有底气的那个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啊……
林简和齐淮知拌完嘴,发现温禾不说话了,亲亲热热地凑过去,声音黏糊,“怎么了,妈妈?”
回应他的是一滴滚烫的泪。
啪嗒,
落在他抬起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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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妈妈也在慢慢走出来啦,还记得她第一次露面吗?
第93章 正文完
温禾的眼泪险些将林简吓坏。
瘪瘪嘴,就要陪哭。
还是齐淮知手法熟练地将人哄好,眼疾手快地掰了一瓣橘子,塞到猫儿仰着头,张开的嘴里。
正准备呜呜呜的林简被打断施法。
下意识地嚼了嚼。
精品果篮里的柑橘是澳洲蜜橘,应季最新鲜的时候,甜滋滋的。
“好吃吗?”齐淮知问。
林简眉毛一弯,仰着头,转头就将哭抛到了脑后,“嗯,甜的。”
他嘴里又被塞了一瓣,脸颊都被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说不出话。
“简简。”温禾突然开口,“你和你老板关系挺好的。”
齐淮知喂橘子的动作一顿,林简张开的嘴巴一滞,齐齐僵在原地。
还是林简反应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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