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积玉怔了几秒,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将兔子的尸体放到了路边的草丛当中,继续开着车上路了。
天色慢慢亮了,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谢积玉就已经到达了监狱。
他拿着探视的证件,第一个坐到了等待探视的小房间里。
虽然他来得早,但是探视时间定在了上午10点钟。于是他便找了个角落坐着,耐心地等待。
来重刑犯监狱探视的,很少有犯人亲属,大部分都是律师、探员和警察等等,都是为了调查案件来的。
谢积玉看着他们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出来离开。
随着时间慢慢逼近十点,一向沉稳的alpha也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探视时间毕竟只有十五分钟,而自己想说的事情太多,到时候假如乱了方寸就是得不偿失。
所有话头在脑中撞来撞去,谢积玉在其中挑挑拣拣,决定还是先说与案件最为相关的事情,就是让方引跟自己配合先办保外就医——只有先出去,才能脱离这样危险的环境,才有机会让律师跟方引当面沟通。
眼看着对面的钟离十点越来越近,谢积玉的手指在膝上的无意识敲击的速度也变快了。
9点59分的时候,谢积玉站了起来,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到了狱警的面前。
狱警看了看他的探视记录:“稍等,前面的人还没出来。”
谢积玉没办法,又坐了回去。
可是等了三分钟之后,还是没有人出来,他便有些急了,又走到了狱警面前。
“不是每个人只能探视十五分钟吗?为什么会出现拖延?”
狱警看上去有些不耐烦:“有特殊情况也是正常的,再等等。”
这个探视机会都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谢积玉除了耐心等待,此刻没有任何办法。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到了10点10分,谢积玉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再次走到了狱警的面前,可狱警却对他做了一个掌心向外的拒绝手势,然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狱警看了一眼谢积玉,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挂断了。
“上头临检,今天的探视到此结束,你请回吧。”
谢积玉先是一愣,眉头紧皱:“我等了这么久,这就么取消了?”
狱警没说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表情颇为讽刺。
谢积玉知道跟眼前人多说无益,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打了个电话。
他站在监狱的高墙阴影下等了十几分钟,看着不远处的出岛的路上急速驶出的押运车,心里也开始急躁起来。
这是个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眼前如果因为“临检”这样微不足道的理由失去,实在是无法接受。
“是谢先生吗?”另一个狱警走出来,对谢积玉点了一下头当是打招呼了,“狱长请您到他办公室谈。”
狱长做事很明显圆融一些,见了谢积玉面上有笑,还递上了一杯咖啡:“请坐。”
谢积玉接过了咖啡,没有喝,更没有在沙发上坐下,只是道:“我约了今天上午10点的探视,为什么忽然取消?”
“我相信底下人应该跟您说了,上头临检。”
谢积玉审视着狱长的表情,可是那一脸真诚的模样,倒不像是假的。
不过即便真的这样巧,他今天也是要见方引的。
“我相信能腾得这个时间来,十五分钟而已。”谢积玉顿了顿,放出了自己的鱼饵,“听说你的女儿正在申请加兰斯帝国的皇家理工学院?我倒是跟那个校长有点交情。”
狱长面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波动,他静了几秒之后才道:“昨天晚上,狱中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件,犯人被关了禁闭——要知道,没有几个人敢在狱警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情,所以上头得知之后非常重视,安排临时检查,取消一切对外活动。”
狱长顿了顿,吹了吹杯子中冒出来的咖啡热气,又喝了一口,才看向谢积玉。
“其中一个犯人,就是昨天刚来的方引。”
谢积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想到了“打架斗殴”四个字,心里有种怒气在疯狂增长。
“他只是嫌疑人,还没有定罪!你们怎么能把他跟别的犯人放在一起?”
暴怒的alpha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他伸手指着狱长,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
“现在,立刻,我要见他!”
可是狱长的态度堪称冷静。
“事实上,昨天晚上,几十号犯人和狱警都看到了,主动挑衅的人是方引。冲突只持续了十几秒钟就被拉开了,只是今天早上方引报告说头有点晕。秉着人道主义的态度,我们已经将他送去了军区医院做检查。”
“他伤的重不重,现在情况怎么样?”
“只是被打了一拳而已,不会有事。”狱长放下了咖啡,意味深长地看着谢积玉,“在外面的操作空间可比这里大很多,相信你会有很多时间跟犯人沟通,不用等我这区区十五分钟。”
谢积玉面色阴沉地踩着油门,这短短半天中积攒的怒气几乎在全面爆发的边缘。
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办一件事如此磕磕碰碰过,似乎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故意让他不如意似的。
在眼前这种情况,遵循规则能最大程度上规避对方引的舆论压力,有利于审判结果。
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需要做无限制的妥协。
于是在下车之前,谢积玉拿上了事前放在车里的枪。
因为狱长已经打了招呼,所以谢积玉刚刚走进军区医院的大门,便有人迎了上来。
“方引在楼上?”
“倒是在的……”对方满头大汗,却是一副非常紧张的模样,“只……只是……”
恰好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谢积玉走了出去,没有跟他多说。
只是等他走了几步才发现,这层都是手术室,于是便转过身来望着对方:“你带错地方了吧?”
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肩膀有些紧绷:“没错,嫌疑犯是在这里……我是说,走廊尽头那个手术室里。”
谢积玉下意识转头看向那个地方。
“手术中”三个字亮着血红的光,让他想起早上被自己意外撞死的兔子。
他的声音陡然有些恍惚:“为什么要做手术?”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晨狱警检查的时候明明还有意识的,说有点头晕。”对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回答,“但没过多久就发现嫌疑犯单侧瞳孔放大,昏迷了,才送来了医院……”
谢积玉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几乎是将人提了起来:“不是说只是被打了一拳吗?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昨天狱警第一时间拉开了,但那一拳好像正好击中了嫌疑犯的太阳穴,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护士从那个手术室里快步走了出来。
谢积玉立刻放开了那人,大步跑了过去,声音焦急:“我是病人家属,他怎么样了?”
“桥静脉破裂导致急性硬膜下血肿,出血量超过50毫升!”护士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谢积玉,“这是病危通知,请你先签字!”
惨白的纸上印着冰冷的黑字,谢积玉看到上面写着方引的名字以及性别年龄等基本信息,然后目光下移,看到了风险告知内容。
当前病情危重,随时可能出现以下严重情况:
1、脑干功能衰竭,导致呼吸,心跳骤停;
2、脑疝加重,引发中枢性呼吸循环衰竭;
3、开颅血肿清除可能出现血管二次破裂,导致大出血;
……
眼前这个alpha低着头,看了一分钟病危通知书,定定的,像是傻了一般。
护士看着也有些急了:“如果没有疑问就赶紧签字,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手术!”
谢积玉拿起了笔。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此刻是清醒的,也是冷静的,但是右手就是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笔尖在纸上落了两次都无力地滑开了,一支笔此刻仿佛却有千斤重。
谢积玉不得不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将纸张都差点划破,才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护士又匆匆走进了手术室,长长的走廊寂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谢积玉仅仅在边上的座椅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又站了起来。
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军区医院的医生是数一数二的,这个时候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谢积玉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走廊里踱步了很久。
等到厘清了自己的思路后,他便开始一个个执行自己要做的事情。
先是打电话给集团的法务,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们准备好做保外就医的程序文件;
虽然不知道方引为什么拒绝辩护,但是律师还是要准备的,于是他又联系了早就安排好的联邦顶级律师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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