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不想要我,所以才让我死了,对不对?”
谢积玉几乎想将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中撕裂出来。
他被困住了,没办法移动,更没有办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引消失在了眼前。
大脑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割开了,眼前变成了完全的血红色。
……
一番挣扎之后,血红色的世界里陡然出现了一束光。
谢积玉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惨白的天花板。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衣,心脏快速跳动着,血液一股一股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的双手被束缚在床边,猛烈挣扎之下手腕都被磨出了血色。
“方引溺水了!”他急切地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人,目光中出现了鲜少的无助感,“快点救他!”
“谢总,您已经醒了!”
负责人满头大汗,连忙将手里的肾上腺素丢到一边,然后摘下了贴在谢积玉头上的仪器。
“现在您在现实中,我们在做实验,还记得吗?”
谢积玉一愣,惊惶的神情慢慢褪去,布满汗水的脸色缓缓转为了苍白。
见他冷静了下来,两边的助手这才解开绑着他手腕的带子。
好几次实验过去,肉眼可见谢积玉越来越难控制自己在幻觉中的反应。
顶级alpha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时候,所有人都要遭殃,更别提他们还要实时观察实验数据了。
于是,为了不伤害到别人,更是防止谢积玉伤害自己,才不得不这样去控制他的行动。
“还是没用。”
谢积玉冷淡的嗓音中有掩藏不住的暴躁,他看向那个一开始信誓旦旦的负责人。
“为什么他总是那种反应?永远都是一副没有脾气的样子?”
负责人有些汗流浃背了。
按道理说,他们进行了好几次数据捕捉,也输出了一个基本的模型。
但是输入却不见成效,按照谢积玉的说法,方引在他的幻觉里表现得像一个程序简单的机器人。
谢积玉温柔的时候,他也温柔回应;
谢积玉质问他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先说些好听的,如果不见成效,便开始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
在情绪最为激烈的时候,方引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
循环往复。
负责人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谢总,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按道理来说,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谢积玉却没有那么耐心了。
“盛夏来临之前,如果还是这个样子。”
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其中的威胁意味显而易见。
时间已是深夜,谢积玉回到谢宅之后刚睡下不久,体内的信息素便开始躁动了起来。
他一直没有接受信息素释放手术,易感期不仅变得越来越频繁,每次的烈度也在加大,痛苦的程度也在加剧。
“你还好吗?”
方引皱着眉,心焦地拨开他额前沾满汗水的额发。
谢积玉透过自己被浸湿的眼睫,看向眼前这个模糊的影子。
“你之前跟我说过有人能通过精神动力扛过易感期。”
alpha的腺体疼得几乎要炸开,但是他只是面色惨白,身上都是汗,嗓音却很是稳定。
“所以,我也想试试。”
方引笑了一下,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别傻了,稍微等我一会。”
谢积玉并没有等他,他勉强在床上坐起来,向自己的手臂中注射了一管信息素剂。
卧室中只开了一展小夜灯,将一切都蒙上了虚幻的面纱。
谢积玉在这种环境里,却又生出了一种暂时的安全感来。
卧室门忽然开了,一个瘦削的人影站在那里,身上有淡淡的玫瑰花香飘了进来。
是omega信息素的气息。
无数熟悉的回忆像是海水一半倒灌,一切都像是在梦中。
谢积玉不禁转向那个方向,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方引?”
那个人慢慢走近,却没有说话,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易感期的alpha大脑不甚清晰,只觉得这馥郁的味道让他的腺体不再剧烈灼痛。
什么幻觉不幻觉的他也不在乎了,心里只有无边的渴求,声音也委屈了起来:“老婆,你为什么不过来?”
那个人影顿了一下,然后起身慢慢走近谢积玉,坐在了床边。
这个角度,让他的脸进入了床头小夜灯的照明区内。
是那双乌黑的眼睛微微弯着,明明是一个很熟悉的神情,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就像是,就像是……
对方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几乎藏在喉咙里:“我就是方引。”
谢积玉的大脑变得非常混沌。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会有这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像是手里拿着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明明知道这团毛线肯定是有头的,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着急也是没用的,不如扔了吧,不要再去想了。
因为那股玫瑰信息素香却真实地存在着,让易感期的alpha无比渴求。
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他眼前的痛苦立刻便可以迎刃而解。
谢积玉不确定地开口:“方引,你真的回来了?”
“是啊。”那人的声音依然很小,“我回来了。”
于是,易感期的alpha朝着那人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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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歉晚了!有bug的话我明天修!
第144章
易感期带来的灼烧,似乎要将体内的水分都蒸发殆尽。
谢积玉觉得自己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层水汽朦胧的纱,一切景象都变得非常虚幻,指尖只摸到了夜晚的湿软空气。
眼前人影影绰绰的,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如在回忆的梦中。
alpha嗓音沙哑:“你不痛吗?”
对面的人安静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你给自己注射过那么多次信息素剂,真的一点都不疼吗?”
对方彻底沉默了下来,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主动上前,半跪在地上。
“当然不疼。”
他仰起头,一双朦胧的眼睛望向谢积玉,然后拉着对方的手。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回来了。”
谢积玉的手很明显地颤抖了。
几百个日夜沉积的痛感猛烈地沸腾起来,完全压制了易感期的渴望,力量大到几乎要破开他的心脏。
他的声带似乎变成了一个生锈的机器,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挤出一些声音来:“我……我很想你。”
“我知道。”
对方望着谢积玉,然后将他的手牵了过去,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还轻轻地蹭了蹭。
但是这个姿态却让谢积玉一惊,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对方愕然,极其小心地开口:“怎么了?”
这几百个日日夜夜中,谢积玉总会想起他跟方引的最后一面,是以自己一个愤怒的耳光终结的。
在早晨洗漱看向镜子的时候,在目光掠过路上行人的时候,在搭乘电梯的时候,在与各色各样的人说话的时候……在无数个分分秒秒的间隙中,那个夜晚的记忆无处不在,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涌到眼前。
方引当时还摔倒了,脸很快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有血迹,肯定很痛很痛。
他当时看向自己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方敬岁曾经的暴力?
那一瞬间的眼神,悲伤、愤怒、痛苦都混在一起,几乎印在了谢积玉的脑中。
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去回想那一幕,后悔的情绪像是某种剧毒的汁液,时时刻刻地侵袭他的四肢百骸。
方引当时应该还没有那么绝望,面对自己时的反常行为,或许是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潜意识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看呀,我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你应该从没看到过我这么愤怒、这么自私、这么决绝的模样吧?
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你不来问问我,我为什么会这样说话吗?
难道在你的心理,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吗?
或许我还可以再过分一点,朝着你心里最痛的地方戳一下,看你会不会……
然后,天地一静。
“啪”的一个耳光,贝母戒指滑过夜空,将潜意识所有的希望都终结了。
“当时是不是很痛?”
谢积玉颤抖地伸手,想碰对方的脸,却又克制地收了回来,没有碰到。
他的视线陡然模糊了,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对方的手上。
“只要你……”
声音哽咽了。
“只要你好好的,我……”
谢积玉说不下去了,尾音短促地卡在了喉咙里。
“我当然好好的了。”
空气中玫瑰花香的omega信息素越来越浓郁,调情一般地勾着灼烧的alpha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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