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吃清汤就行。”展逸寒拉住他的胳膊，“走了走了，附近就有一家。”
宋祈看着他握着胳膊的那只手，索性直接问：“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展逸寒定住，“我们俩难道不是朋友？”
他还感觉很奇怪的样子反问他。
“嗯……”宋祈顺势点头，“那我们就永远当朋友吧，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话音刚落，展逸寒骤然松了手。
“宋祈，你什么意思啊？不是你先亲我，说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展逸寒愤愤不平瞪着他，“谁要永远跟你当朋友啊？”
“不然呢？我们俩谈恋爱？”
“你想谈随时都可以啊。”
“那你能跟我结婚吗？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随时可能复发，不能剧烈运动，连飞机都坐不了，我们哪怕在一起也要持久陷在生命突然消逝的恐慌里。”
宋祈平静地阐述。
他攥住衣角，尽量让表情放松，内心竟隐隐期待着对方的表态与回答。
纵然他觉得两个人没有可能，但他内心深处也会想要生命里出现一位怎样都不会放弃他的人。
结果如他所想。
展逸寒沉默了。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宋祈的身体原来这么差。
他还以为他只是看上去虚弱。
这样的态度给了宋祈最好的答案。
失望吗？
倒也没有，因为他早已料到。
人没有过分希望就能坦然接受所有的结果。
“那天亲你是为了摆脱林墨屿，包括之后和你联系，我的主要目的也只是为了解除合同，抱歉只是利用了你。”
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宋祈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望着他在冷风中单薄瘦弱的身影，展逸寒有种无法形容的酸胀感从心底涌上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难受，没时间去思考一个答案，快步追上去。
“宋祈。”展逸寒拉住他，“觉得抱歉的话就陪我吃完饭再走吧。”
“你不生我的气吗？”
展逸寒摇摇头，“你不是也有自己的难处吗？”
宋祈的心尖颤动了下。
展逸寒这样，反而会让他陷进去的。
“好，那我再陪你吃一顿饭。”
宋祈的态度全程不冷不热，展逸寒这才发觉到他好像是一个极其善于掩饰情绪的人。如果是他不想说，那别人绝对无法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
吃完火锅，天色已晚，宋祈准备回学校。
他和展逸寒在火锅门口平静道别，展逸寒却舍不得让他走了，因为他心里清楚，往后想约宋祈出来，也许再无可能了。
“我朋友还约我去喝酒，不然你也去玩玩吧？”他本来没打算去的，眼下却用这个当理由，试着挽留。
“我不能喝酒。”宋祈立场坚决，直接拒绝了。
展逸寒无奈点头，“那好吧。”
他送宋祈上了计程车，跟他拜拜，望着消失在夜幕里的车尾，心脏莫名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情绪不佳，去到酒吧后，展逸寒灌了自己很多酒，他的酒量本来就不算太好，几瓶酒下肚，晕得倒在了沙发上。
但他还没忘记宋祈，点开微信聊天，想发语音问他到没到学校。
结果手在发颤，没握住，一下从掌心滑了出去。
手机被旁边的人捡起，看了眼他们的聊天记录，不屑嗤笑了声。
“展逸寒，你俩的聊天记录怎么那么纯情？真给我们体育生丢脸。”
“谁准你看的？我俩还没在一起！”展逸寒的眉宇间浮现出愠怒之色，已然有发火的趋势。
“那就是在暧昧拉扯？”
这个男生话说完，旁边有人凑过去偷瞄了眼，接上一句：“你今晚买醉该不会是为了他吧？被拒绝了吗？”
席间响起嘲笑的声音。
展逸寒要把手机夺过来，队友却轻轻松松躲开。
“想知道人家在不在乎你，试试不就得了。”
说完，他按住语音键，发过去一条消息：“你和展逸寒很熟吧？他醉得不省人事还一个劲儿的喝酒，可能要胃出血，赶紧来看看他。”
发完之后，又紧跟着去了条定位。
之后，把手机还给展逸寒，拍拍他的肩膀，“只靠甜言蜜语哄是没用的，归根结底还是要靠我们的实力，能把人睡服，保证天天想着你。”
展逸寒双眼朦胧，视线迷离，似懂非懂点了下头。
-
宋祈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今天是他对展逸寒最愧疚的时刻，当时他骂他几句还好，越是全盘接受没有责怪，越让他心里难受。
所以在收到那条语音之后，他立刻回拨了电话。
接通是接通了，但电话那头却传来呕吐的声音。
“展逸寒，你喝了多少？”
“我没事，不用……管我。”展逸寒说话都打了结，“反正我还年轻，折腾不死人的。”
听他这样说，宋祈直接暴怒了。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健康的身体还求不来吗？老天爷给了你这么强壮的体魄，你非但不珍惜，反而要作践。”
“还不是因为你骗了我……”展逸寒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整个人像是要碎了，“宋祈，我真的很难受，你不该伤害我的，从来没有人那么对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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