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阮与书语气中的担心,阮汉霖故作淡定,“不用,咱们赶紧回去。张姨应该快准备好午饭等咱们回去了。”
阮与书没再劝解,因为他了解身边的男人,多说无益。
可明明嘴上说着不用休息,没过三分钟阮与书肩头突然一沉。库里南后座十分宽敞,偏偏这人就要紧紧挨着他,现在不光挨着还要把他当靠枕……
心里虽是在吐槽,行动上阮与书微微直起腰,让他稍稍睡得舒服些。以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清阮汉霖额前碎发还浓密的睫毛,最后就是眼底无法忽视的暗青。
库里南平稳地驶入云顶,这条路阮与书走过无数次,无论是烈阳高照还是寒冬腊月亦或者是静谧的午夜。
云顶的绿化率和容积率,在A市近三十年新建成的别墅区行列中,都首屈一指。阮与书出生在这里,但他的生活总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睡熟的阮汉霖似是感应到什么,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到哪儿了,得知马上到家他瞬间清醒。
“怎么不叫醒我?”
“这几天你也挺累的。”
对话间阮汉霖的手已经摸上阮与书的肩膀,顺势帮忙按揉。被他当了近半小时的靠枕愣是一声不吭,他既心疼又自责。
阮家大院的门缓缓拉开,等候在廊下的张岚举着伞走下台阶。小钱本想替阮汉霖打伞却被拒绝,“就几步路,你打着伞别把他的东西拎湿了。”
阮与书的脚步在雨中缓慢行走,张岚帮他打着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刚进门一“辆”饭团就朝着阮与书飞扑过来,小家伙不光毛色锃亮,就连跑起来的脚步都能听出它是实心的。
饭团顺着阮与书的裤子一路爬到小腿,大概是吃得有些胖,准备休整片刻再往上攀爬。下一秒一只大手从阮与书身后探出,径直伸向饭团。
它跑也不是,继续爬也不是。
只能任由阮汉霖抓住它的粉色蕾丝花边小马甲,被提起来的小家伙眼神中满是不服气。
阮汉霖与之对视,另一手点着它的脑门儿厉声道“告没告诉过你,不许往身上爬?你都扯坏我几条裤子了?!”
“喵呜……喵……”
“再乱爬就……就扣你罐头!”
被拆穿的饭团不再怒视阮汉霖,反而有些心虚。阮与书实在想不出他会让饭团爬到自己身上,不过看饭团的状态应该和他相处得不错。
根据王哲被扣奖金和饭团被扣罐头的情况来看,阮与书隐约瞧见阮汉霖脑袋上浮现“资本家”三个大字。
“别逗饭团了,它已经吃过饭了,你们还饿肚子呢!快来看看我的新菜品展示!”
餐桌上摆得满满登登,别说他们三人就算再来十位八位都吃不完这些菜。
待到阮与书换完衣服洗手出来,阮汉霖正和小钱交代什么,见他出来便匆忙结束对话。
饭桌上当张岚把煎饼果子递过来时,阮与书愣住还是旁边人帮接过来的。
“小书,这是张姨特意和十二中那家老板学的,从饼皮到油条都是学来的,保证和他家一个味儿!”
张岚面露期待等着阮与书品尝,她又怎么会知道当初他只是为把她支得远点儿,才随口一说。
看着女人露出期待的笑容,阮汉霖只觉得一阵心酸。
一口咬下无论是饼皮还是酱料当真都是记忆中的味道,面对张岚热切的目光阮与书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张姨……”
张岚本以为会得到夸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手足无措,连语言系统都跟着罢工,“这孩子……没事的……以后好好的。”
听着二人根本没在同一频道,阮汉霖脸上的笑意实在是忍不住,他赶紧解围,“行了行了,刚回来就别搞得这么沉重,赶紧吃饭都要饿死了。”
阮汉霖再次在S市住院的事没有通知家里,一旦张岚知道,估计外婆家的三位都会在十分钟内得到消息。
好在顾及到他去S市之前刚出院,张岚也是贴心地准备了病号饭,只可惜阮汉霖目前只能浅尝两口。
吃饭前阮与书还给司鸣拍照发过去,俩人你来我往地聊几句,阮汉霖都看在眼里,一顿饭下来他只喝几口排骨汤和几勺甜粥。
“医生说你可以吃几口,今天就把几口留给它吧。”
看着阮与书既不舍又慷慨的模样,阮汉霖照着还有三分之二的煎饼果子咬下去。
“哎呀!你咬小点儿!”
“舍不得啊?”阮汉霖的腮帮子被撑得鼓起,说话都含糊不清。
“医生说不能吃太多油腻的……”
看着小崽子口是心非的模样,阮汉霖又咬一口,他手里这下只剩三分之一。
“你再咬就咬到我手了!”
“哎哟哎哟!你们别抢,想吃我再给你们做,跟小孩儿似的抢来的就是香是不是?
“还不是张姨你做得太好吃了!”
第122章 蒲公英与向日葵
阮家别墅的设计和装修,还是当年孟林请设计师历经两年才打磨出来的。这些年虽然内部装修和家具都有改动过,但格局一直没变。
一楼进门是偌大的客厅,西边为会客区包含小茶水间。东边面积较大,分布着厨房、客卫、还有影音厅和休闲娱乐区。
另外还有个特殊的房间,当年阮汉霖上高中,赶上阮与墨正是调皮捣蛋又闹觉的年纪,索性就在一楼特意设计出一间书房……
后来阮汉霖接手远洋也曾在里面办公一段时间,可他心底下意识地想去模仿父亲的杀伐果断和雷厉风行,于是他搬进二楼父亲的书房,希望能够寻到蛛丝马迹来弥补父亲不曾教过他的掌权之道。
如今阮与书站在曾经的书房门口,里面红木书柜和书桌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床和灰色书桌,整体色调为灰白黑像是阮汉霖会喜欢的风格。
“张姨!张姨!这屋怎么成这样了?”
张岚洗涮完正在准备晚上包饺子的馅料,去而复返的小钱,带着阮汉霖需要签字的文件和合同匆匆赶回,二人一同前往楼上书房。结果阮与书吃饱消食的功夫就发现此巨变。
听着阮与书的叫喊张岚以为出了什么事,连手都没来得及洗就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解答他的问题,“过两天你不是要手术,上下楼不方便,汉霖临走前交代小张让人设计施工的。”
“其实他开始想加装电梯,但是时间很赶又要从会客室那边打通……后来他就退而求其次改了这间书房。”
张岚解释完用胳膊肘推着阮与书,想让他进去感受一下,若有不合适或者不舒服的地方就再让人来改。
退而求其次吗?
在阮与书看来恰恰相反,他之所以对于这间书房的改动如此震惊,是因为它是阮叔叔最后留给阮汉霖倾注心血的遗物。这里的格局不曾改变,正是他对曾经幸福家庭的最后悼念。
愣神中的阮与书被张岚带进卧室,里面柜子、书桌还有旁边的懒人椅都是暗灰色,床上铺着黑白格子的床单。本该压抑的色调却显得格外整洁让人舒心。
细节处的棱角也都做好包边,整个房间的尖锐都被用心包裹。
床头摆着几只毛绒玩偶,大概是饭团跳上来过,残留几根它的毛毛。
床头柜摆着充满艺术气息的小夜灯,阮与书觉得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选拧得像根麻花的它摆在床头,半夜看着就饿。
如果他知道那盏夜灯二十四万,又会不会改变想法呢?
躺在柔软的床上他开始昏昏欲睡,不知是床太舒服还是突然放松下来,多日的疲倦和忧心都被清空,身下像漂浮的云朵带他周游在梦中幻境。此时他还不知身下的“云朵”售价二百三十万。
“他人呢?”
阮汉霖和小钱下来时客厅空空如也,不安再次涌上心头。正赶上张岚从厨房出来,他快步上前询问,眼中难掩焦急。
“在新卧室,放心,这次我看得紧紧的,不会再让他跑出去。汉霖……谢谢你。”
窗外有点儿阴,正是适合睡觉的好天气。阮与书上身躺在床上,两只脚点地腿随意耷拉着。
阮汉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想把他的腿放回到床上,刚靠近二人便四目相对。
“提前体验一下你的新卧室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和你回来?我要是不回来这些不就白做了?”
面对提问阮汉霖倒也坦然,“你现在不是躺在这张床上吗?我从来不会去设想失败的结果,我要做的从来都是达到目的。”
就在阮与书还在反复咀嚼这句话,忽然两条腿一轻,整个人腾空被抱回到床上,被放在大床的一侧后,另一侧被某人填满。
“为什么柜子旁边还有张床?”
阮与书第一眼瞧见就觉得奇怪,看起来就像是母婴床被分开似的,与大床相比它真的小得可怜。
“我的陪护床。”阮汉霖瞥一眼就收回目光,继而可怜兮兮道“你不会现在就让我去睡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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