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霁没反应过来,看看留在他桌面上的麦当劳纸袋,又望望喻昉越的背影,那么近那么远:“喻总,你...”
喻昉越头也不回,扬扬手里的塑料袋:“明天帮我带早餐。”
一声令下,里间办公室的门刚好打开,喻昉越拎着那份从闻霁手里“换”来的早餐,从容走了进去。
闻霁难以置信,久久无法接受喻昉越身价不菲,竟然做出明抢别人一份几块钱的肠粉做早餐这种事。
他喝一口豆浆,咽下瞠目结舌,木讷地将纸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摆在桌面上。
但很明显,饶是喻昉越的胃口再大,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
很显然这份麦当劳早餐是买来准备两个人共享的,而此时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闻霁眼神直钩似的盯着前方,一边咀嚼一边思考,所以...
喻昉越原本是带了早餐来给自己?
这样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吗?
但老板可没有义务做这些事,尤其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秘书而已。
闻霁在工位上出着神,竟也把平平无奇的薯饼嚼出几分滋味来。
好景不长,一顿早餐没有吃完,电脑上的内部通讯弹出来自喻昉越的信息:「端杯水进来。」
前一晚等喻昉越下班,他闲来无事,顺手把喻昉越的水杯冲洗干净,留在了茶水间。
在老板办公室任职的好处是,偌大的套间功能一应俱全,茶水间、影印室,卫生间都是独立的,只不过卫生间是老板专用,秘书还是要出去左转,使用楼层公共卫生间。
即使是这样,闻霁依旧十分满足。
眼盲一场葬送了他大部分社交能力,尽管在周岳店里做的是前台接待的工作,但还是把他养出了点生人勿近的“贵气”来。
这么大的公司,那么多的同事,当初入职之前还担心,不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怎么办。
现在好了,只要和喻昉越打成一片,就万事大吉。
闻霁心情愉悦,放下吃了一半的薯饼,起身去茶水间给喻昉越倒水。
闻霁先接了半杯热的,又添了半杯凉的,用手捂在杯壁上试了试,非常舒服的温度,应该正适合入口。
他暗暗夸了自己一句贴心。
他轻轻敲了敲喻昉越办公室门,而后用自己的指纹解锁了门禁,走过去,将水杯置于喻昉越手边的空位:“喻总,水。”
喻昉越煞是嫌弃地瞄了一眼,一口没喝,视线又移回到电脑屏幕上,没说话。
闻霁小心地往他的手边推了推。
喻昉越噼啪打了一通字,终于停下来,看他。
“一般情况下,”他指指闻霁端来的杯子,“我不提‘白开水’三个字,‘水’都特指,茶水。”
闻霁后知后觉点点头:“哦,好,知道了,我去换。”
茶水间的储物柜设计了两层。靠下的一层,和闻霁的额头齐平,存放着各种各样的茶叶。
再上一层,是各色琳琅的咖啡豆,已经打开的、仍在密封的,醒豆的、珍藏的,光品种闻霁前一天就记了一下午,做好的便利贴还没来得及一一对应上。
他打开茶柜,刚要伸手,一拍脑门,又发觉忘记了问喻昉越想要喝的是什么茶。
前一天帮喻昉越清理杯子的时候,倒出来的残渣好像是岩茶。他按标签找过去,一模一样的总不会出错。
他将茶叶泡好,又端到喻昉越面前。
喻昉越端起来,在鼻边闻了闻,又放回去:“昨天就喝的这个。我不会连续两天喝一样的茶。”
闻霁拳头都握硬了。原以为最稳妥的选项,怎么到了喻总这就莫名其妙踩了雷?
好难伺候。
“我再去换。”他咬咬牙,这回放聪明,多问一句,“您想喝点什么?”
喻昉越却抛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便,和昨天的不一样就行。”
其实喝什么无所谓,他不是多挑剔的人。如果换作从前的秘书,最早先端来的那杯白开水他也一样下了肚。
解渴而已,喝什么不是一样喝,至多讲一句,下次注意就好。
所以喝什么不是重点,找个理由让人一趟一趟往自己办公室里跑才是他的目的。
他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看似在键盘上来回不停地上下翻飞,脑袋里却止不住想起前一晚在棠边巷见到闻霁与他那位同居的老板亲昵的样子。
心里本就不爽,又想起早上推开办公室门,看到已经有人早早就位,美美吃着独食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知道堂堂喻总,几时这么早来过公司?白起个大早事小,他好心关照,帮人带了早餐,谁知道人家心里根本没惦记着他。
他作为老板,无微不至地关心、惦念着实习员工,对方是什么态度?
钱比谁都亲,财迷。
考虑到闻霁那份工资的性价比,放到面前的那杯白水,和第二次泡好的茶一下变得索然无味。
闻霁再进来的时候,端了个托盘,上面整齐码了七八个纸杯,每一杯都正冒着热气,飘出来不一样的茶味。
喻昉越视线在屏幕上,实际耳朵早已经在捕捉门那边的动静。闻霁甫一推门,他直起身,清清嗓,正要发话,却隐约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几个纸杯,就算加上托盘,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都绝不算是多么夸张的重量,但此时端在闻霁的手里,却像什么千斤秤砣,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
秤砣好像压痛了他的手,没了力气,连带手臂也一起跟着抖。
抖得很明显,但凡有一个纸杯装了八分满,此时托盘上早已洒满了水。
喻昉越伸手去接,但奈不住嘴毒又快:“你临时、不幸、罹患、帕金森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不是声音好听,喻总你这张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BTW,这周1.5w更完啦!谢谢大家的追更!我们下周见!啵啵啵啵(飞吻)
◇ 第30章 “你身上太香了。”
闻霁好不容易挪到办公桌边,把托盘一放,破罐破摔道:“您都尝尝,挑一杯,挑中哪个了,我再去泡。”
喻昉越没想到他搞出这架势来。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他往椅子里一靠,说:“突然又不想喝茶了。”
闻霁嘴角一抽,看着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来,也不说话了,就盯着他看。
喻昉越连人带椅往前一滑,压迫性极强地问:“你手怎么回事?”
闻霁下意识后撤一步,手跟着一缩:“没事,托盘太沉了。”
“沉?”喻昉越半转过身,只用一只手,捏着托盘的边缘,在受力十分不均衡的情况下拿起来,轻轻松松,稳稳当当。
他这样静止了几秒,才把东西放回桌面,不洒不漏,甚至每一杯里的水位线都不曾动过。
最后他看着闻霁做如下总结:“哪里沉?”
闻霁只能临时编纂个其他理由:“之前不小心,磕了一下。手用不上劲儿。”
本以为这样能把人糊弄过去,没想到手腕却应声被人捞起来,一脸认真地仔细查看:“磕到哪里?”
闻霁没立刻应他的话,徒劳地抽抽手,没抽出去,再看喻昉越,竟然还是一脸非常专注的神情盯着他的腕子骨看。
他根本就没磕到过手腕,能看出什么呀。
“甭看了,”他说,“好一阵之前磕的,都快好了。”
喻昉越手劲没松一点,十分严肃地评断:“那就是内伤。得去医院拍个片。”
去医院还了得?
一旦去了医院,不光是术后后遗症藏不住,他耳后那条一拃长的手术疤都要大白于天下。
什么眼科手术要在脑袋上开刀?到时候喻昉越一定又要追问,扯东扯西一番,最后让他知道打火机在周岳那,还怎么解释?
哪怕他的手术费真的是借的,火机只是当做他给予周岳的信任的抵押,但一码归一码,他折煞的是喻昉越的心意,错了就是错了。
“真不用,”他做着最后的挣扎,“不是大事,很快就好了,真的。”
喻昉越又离他近了点,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端详了一阵,而后沉声开口:“医药费给你报销。”
闻霁心里犯难,喻昉越位高权重怎么一点距离感都没有,他再往前点,两条长腿一张一合,又能把自己牢牢锁死在这一亩三分地。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哎呀不是钱的事。”闻霁有理说不清,只能往后撤,喻昉越又死拉着他不肯撒手,最后僵持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
他上身俯低,腰也被迫跟着塌下去,屁股翘起来,两条笔直细长的腿绷得紧紧的。
像酒店门口的迎宾,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喻昉越不讲话,只轻微用力,闻霁跟着向前趔趄一步,眨眼间就要撞到他的怀里去。
喻昉越终于肯开尊口,一个字一个字像铁铸的一样,直往他的脑袋顶上砸:“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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