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技师的手法太与众不同,该痛的地方的确是不痛了,但原本一颗无波无澜的心也跟落了块石子一样,一圈一圈儿漾着水花地躁动起来。
是一种不曾体验过的陌生感觉,喻昉越深吸了口气。
“不舒服吗?”有人问他。
喻昉越不答,反问:“这是什么味道?”
“您说什么?”
他的头低着,声音有点发闷。闻霁没怎么听清,凑近了些,又问他。
声音一下变得很近,说话间呼出的热气贴着耳边往里灌,酥酥麻麻的,和肩头的手指拨弄出的痒不相上下。
喻昉越肩膀一缩,往一边偏了偏脑袋:“在问你这精油是什么味道。”
老板做惯了,喻昉越向来都不喜欢大声说话,那小技师居然也有样学样,放低了音量,轻声答他:“野橙花。”
好像生怕他听不清似的,那个声音好像比刚刚又靠得更近了些,几乎是在贴着他的耳朵讲话了:“您喜欢吗?”
喻昉越脖颈附近的汗毛都要立起来,耳后像通了电似的,一阵乱窜,最终膨一下炸开。
他打了个冷颤一样的激灵,轻咳一声,之后才开口:“还不错。”
“舒缓安神的,晚上能让您睡个好觉。”闻霁从他的耳边撤开,解释说,“您刚下飞机,最合适。”
他试探着向一边摸索两步,回到托盘边,又往掌心到了一些野橙花味的精油。
香气再次浓郁起来,喻昉越微微抬头,偏向床边。
纤瘦的人影正摩擦双掌,宽大的技师服随手肘忽上忽下地动,腰侧的衣料跟着动,隐约能看到细瘦的腰线。
第一次倾倒的量不够,他又拾起精油瓶,补充了一些到掌心。
一拿一放的功夫,挽在手肘的衣袖落了下去。闻霁反应迅速地抬起小臂,终于将衣袖截停在手腕处,没有沾上掌心的精油。
“先生,”他转过身来,对着床上的喻昉越开口,“您可以帮我卷一下衣袖吗?”
话是请求的语气,却不等对方的答复,就自行走到喻昉越的面前,伸出手去:“精油很贵的,如果让老板知道我蹭到了工作服的袖子上,不知道要扣我多少工资。”
喻昉越不做声地盯他半晌,终于撑起身,伸出手:“靠过来点。”
技师服的衣袖也宽大,闻霁的手腕从底下伸出来,显得空荡荡的。
喻昉越长这么大,没给人做过这么细致的活,此时耐心却离奇没有出走,把衣袖一层一层,沿着边儿给折得整整齐齐的,一丝不苟。
他用余光看到对方有些空洞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不是无意的,而是尽力用模糊的视线观察他。
一边观察,一边微微笑着,看起来心情甚好。
他放下一边胳膊,示意换边儿:“看我干什么,你看得清?”
闻霁摇摇头:“看不清。”
喻昉越被感染了似的,心情突地就放松下来:“看不清还那么乐。”
“不乐也还是看不清呀,”闻霁自觉地换另一侧手臂上来,“不乐白不乐。”
喻昉越视线定在他面前那只手腕上。
一根编织红绳,工艺精细,中间镶着颗玉珠子。
从喻昉越的身份去看,算不上什么值钱东西。之所以吸引他的目光,是因为那条手链是他爷爷建立的基金会发放的,但凡受过资助的,人手一条。
中间的那颗珠子,货真价实的玉,靠近手背的那一侧被磨平,上面刻着一个“喻”字。
喻昉越盯着那条红绳看了会,问他:“你这东西哪来的?”
“喻氏基金会,”闻霁颇为惊讶的语气,“喻总那么大年纪,这些年光捐都快捐出去一个亿了,报纸新闻报道那么多次,这你都不知道?”
“常年在国外,听说过,不熟。”喻昉越敷衍过去,“你对这个基金会评价倒挺高。”
“我是孤儿,全靠它我才有书读。”闻霁十分宝贝地低头,看了一眼那条红绳。
给闻霁挽好最后一折,放下他的手臂:“好了。”
闻霁绕到一边去,将浸满了精油的手掌覆上喻昉越的后腰,再分别向两侧推去。
精油泛着光泽,昏黄的灯光往上面那么一泼,泼出一层蜜色来。
闻霁看是看不真切,但胜在想象力丰富。喻昉越的肩头被他裹着油的五指抓过,每抓一次,那层隐藏在皮下的肌肉就轻轻耸动一次。
趴在床上的喻昉越尚有一条短裤在身,而闻霁心猿意马,他想、他想...
算了,第一次见面就在想象里扒人家的裤子,怎么想都不是一件道德的事。
他还是忍住那点不太要脸的旖旎心思。
反观喻昉越,尽管一言不发,呼吸却渐渐粗重起来。他合理怀疑,这涂在背上的精油里除了野橙花,至少还包含一点生姜的成分,不然被那双手按过的地方,怎么会跟烧了团火一样越来越烫。
这样的不对劲一直持续到他再次翻过身来,平躺在按摩床上。
闻霁准备的那一瓶精油又倒了一部分出去,即将要见了底。他那一双手要在野橙花味里泡透了,好像他这个人都变成了橙花味。
他顺着喻昉越的小腹推上去。喻昉越闭着眼,仰头,面色不明。像享受,又像忍耐。
闻霁的手掌慢慢分开,向不同的方向匀速打着转,借精油的滑腻感,手上便宜占了个彻底。
胸肌很结实,腹肌也很顶...五、六、七、八...
不确定,再数一次...
来来回回数了三次,都是八块腹肌,如假包换。
他捕捉到喻昉越胸口的起伏。
听那些“经验丰富”的技师同事说,如果进行到这里,客人还是没有点“抓龙筋”项目的话,那这笔生意八成就推销不出去了。
但他的目的不是赚那笔生意钱。美色当前,可比金钱的诱惑力大多了。
闻霁在心里盘算着时间,手悄悄下滑,再次来到喻昉越的裤腰附近:“您是不是...”
裤腰之下,是一块绝不能被触碰的禁区。闻霁的手移下来,刚刚那些陌生却让人上瘾的舒适感一下子散尽,喻昉越双眼紧闭,脑海中记忆翻涌。
昏暗的环境,阴湿的空气里漂浮着霉味,隔壁传来阵阵不堪入耳的交//合声。
他被蒙着眼,缚住手脚,蜷缩在硬板床上,女人的手在他月//退间试探。
多年前的夏天,如潮水一般汹涌倒灌,叫人窒息。
突地,他睁开眼,猛地按住闻霁的双手。
他哑着声音,克制自己不要再像前一次那样爆发:“就这样吧,停下。”
闻霁一下有一些泄气。
或许他真的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又或者单纯是对自己不感兴趣。
这种讲求你情我愿的事情,勉强不来。
还是说...人家单纯只是嫌弃他是个半瞎不瞎的盲人。
他听话地后撤一步,如是想着,一点点的失落从心底腾升起来。
他站在床边,偏头听见喻昉越口//耑得好厉害。此时的距离早就不足够他辨清喻昉越的表情,却依旧能捕捉到那一下接一下的粗重呼吸。
听起来似乎有些严重的程度,好像刚经历过一场逃杀,死里逃生。
将心比心,口//耑成这样,已然是不可能再忍得下去的地步了,但对方迟迟不肯表一个态。
算了。闻霁叹一口气,出门前如果多看一眼黄历,或许上面写的是,不宜开荤。
【📢作者有话说】
闻霁:第一次见面就想和人酱酱酿酿不好,你们不要学我,我就是病急乱投医,见色起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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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审核:
您好,一开始通过了,我只修改了临近结尾部分的回忆片段,可能触及了机审的氛围词,内容不涉及违规,辛苦您明察通过。谢谢!
第3章 有突然康复的可能吗
短暂停驻后转身,闻霁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崭新的来,再次靠近喻昉越,要为他擦去身上残留的精油。
口袋里揣着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喻昉越自行把毛巾接过去:“我自己来,你接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窗外亮起一道闪电,在闻霁的视野里,映出一片短暂的白。
“喂?”
“小霁,今晚暴雨预警,物业群里白天发了公告,为保用电安全,凌晨前后会停几个小时的电,你记得提前叫人去把预备电源——”
电话对面一句话没说完,屋内的灯非常应景地灭了。
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里,还被闻霁握在手里的手机成了唯一的光源。
“真不凑巧,”他对着电话那头说,“刚断电了。”
那边还说了几句什么,走廊响起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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