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去其他地方。”
应小澄扭头看他，“去哪？”
柏浔也说不上来，他看着应小澄的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
“要听我拉琴吗？”
应小澄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左手，“我看过你演奏，我还有你在西山公园演奏的DVD。”
计程车出了拥挤的车流，临时改变目的地，开往悬铃木。
柏浔不在，洋楼都是阿姨一个人住。他们突然回来，阿姨有些惊讶，问要不要在这里吃晚饭。
应小澄想了想，笑着摇头说不用。
他跟在柏浔身后上楼，洋楼有琴房他是知道的。但那个房间他没见柏浔进去过，也不太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样。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来。
整幢洋楼都是阿姨看顾的，琴房自然也不例外，哪怕柏浔再也不拉琴了，这里依然是一尘不染。
柏浔拿出琴盒，这把小提琴已经很久没有被拿出来，没有使用没有保养，上面的松香估计都变质了。柏浔想象不出这样的小提琴得拉出什么破声儿。
“要不算了，下次我换把琴拉。”
应小澄摇头，他已经正襟危坐准备欣赏小提琴，“没关系。”
柏浔不想扫他的兴，更何况这是自己提出来的，只好尽力做些补救和调整，问：“你想听什么？”
应小澄不懂古典乐，流行音乐他也不听，想了想他说：“我想听，一闪一闪亮晶晶。”
后半句他是唱出来的。
柏浔嗯了一声，勉强调整好小提琴，多年的肌肉记忆让他许久不拉也没忘记该怎么演奏。
柏浔很像他爸爸，但应小澄一点也不知道，只是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看着眼前的柏浔，心跳很快。
简单的儿歌拉起来也很容易，就是这小提琴真的没救了。柏浔蹙着眉听，他就是刚学也没拉过这么难听的，但应小澄的眼睛依然是亮的。柏浔看见了，知道他很想听完，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拉。
儿歌很短，他很快就拉完了。
小提琴声一停，应小澄开始用力鼓掌，拍得手都红了，“真好听！太好听了！”
柏浔放下琴，看着他的眼神无奈含笑。
应小澄突然觉得，这里就很好。
裤兜里的戒指盒隐隐发烫，隔着裤子烫了他的腿。
他看着柏浔垂眼收起小提琴，眼里一闪而过往前无数岁月的他。
那一定是错觉，因为他没见过十四五岁的柏浔。
“心心。”
应小澄的内心一半是平静，另一半则如煮沸的水。他慢慢拿出裤兜里的戒指盒，先在手心里攥得紧紧的，被硌疼了手。
他都没想起来求婚好像要单膝下跪，他就坐在那张椅子上，仰脸看着柏浔。
这一瞬间他紧张得嘴唇发干。
“心心，我，你，你可以嫁给我吗？”
柏浔手里还拿着琴弓，站直了身，低头看着好像很紧张的应小澄。
“可以。”
应小澄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毛毛躁躁，慌里慌张地打开戒指盒。
他到这一步才想起来，忘记单膝下跪了。
慌乱得扑通跪地上，再曲一条腿单膝跪住。
柏浔把左手伸进他的掌心里，应小澄抖着手给他戴上求婚戒指。
照尺寸买的戒指一分不差地套在骨节分明的中指上，象征着已订婚。
应小澄握着那只戴了戒指的手发怔，最终情不自禁地拉到唇边亲吻。
有几个字没进这个手背吻里，但柏浔还是听见了。
——我永远爱你
第70章 番外五
计划赶不上变化，应小澄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了求婚做的一切准备最后都没有派上用场。他竟然脑袋一热，就在悬铃木的洋楼里求婚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戒指戴在柏浔的手上很好看，比他想象的要更合适。因为柏浔的手掌很大，手指又长，骨节分明。虽然摸不到一块茧，但确实是一个成年男性的手，有力量感。银色的戒指牢牢套在他的手指上，象征了他已属于一个人。
应小澄握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忍不住笑着凑过去亲他的嘴。
柏浔将琴盒收好，外面天已经黑了。两人离开洋楼往外走，要走到外面才能打到车。
路灯下有好像飞蛾的小虫子在飞，应小澄拉着柏浔戴戒指的左手。尽管早就知道求婚一定会成功，但当下他的心境还是很像在做梦。脚下踩的好像不是人行道，是云朵，整个人轻飘飘的。
“心心，你真的变成我媳妇了。”
小时候在水阳村，经常有人开应小澄和柏浔的玩笑，看见应小澄一个人就要笑着打趣一句，“小澄今天不用陪你媳妇啊？”
开始应小澄当然会反驳，说心心是男的，不是他媳妇。后来发现大人们什么都知道，就是跟他开玩笑的，才不再反驳，因为知道没用，下次他们还会再开玩笑。
没想到他们长大后这个玩笑变成真的，心心真成他媳妇了。
应小澄低头看柏浔的戒指，笑着问：“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柏浔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感觉有点跟不上应小澄。
“……都可以。”
“那就都办一个吧。”应小澄一边想一边说：“还有婚纱照，蜜月旅行。”
他们从悬铃木路出来打车，直奔应小澄订好的酒店。经过一楼时，应小澄找到了白天的铝膜气球，手里拽着好几根绳把气球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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