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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_鱼星草【完结+番外】(64)

  闫肃:“......”

  “但今天确实过分了,我会私下找她聊聊,让她给你道歉。”闫肃神色正经。

  “不需要。”杨今予冷哼一声。

  他塌腰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很没风度道:“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磕头也没用,要是谁都能用道歉弥补过错,那受害者就活该选择原谅?就算她是女生,也没道理我们要让着。”

  闫肃没说话,看着他叹了口气。

  杨今予挑眉:“不是吧,你真对她有意思?”

  “说了没有!不是一回事,我在跟你就事论事,杨今予同学。”

  好像闫肃天生不知道什么叫玩笑,神情搞得正气凛然的。

  每次看闫肃这种样子,杨今予都觉得滑稽,怎么会有男生这么爱脸红?显得又傻又呆。

  他忍不住偏了话题:“看你这样,没谈过恋爱吧。”

  闫肃成功被带歪:“你谈过?”

  杨今予扁扁嘴。

  他总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产生强烈的胜负欲,于是没正面回答,只说道:“你猜。”

  闫肃不愧是老师的好帮手,这时候还没忘了坚守岗位,煞有介事起来:“早恋扣10分。”

  杨今予:“......”

  被对方打了岔,闫肃险些忘了最初进来找他聊聊的目的。无言以对顿了好一会,才拉回主题:“有些声音是不用听的,你该怎样就是怎样,曹知知现在不也每天开开心心的吗。”

  “那倒是,傻乐。”杨今予无情吐槽。

  “有时候想得少一点,就能开心不少。”闫肃意有所指地看向他。

  杨今予发现了,闫肃在讲道理的时候,习惯不卑不亢凝视对方,黑曜石般的瞳仁幽邃清澈,莫名的催眠。

  被闫肃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杨今予偏头打了个哈欠:“你这么好为人师,梦想是不是当老师啊。”

  “不是。”闫肃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然后说:“我想当特警。”

  嗯。

  嗯???

  杨今予诧异地将哈欠收回来,刚上来的困劲一下子消散了。

  “闫大班长,你们习武之人的思维这么突然的吗。为什么?”

  杨今予对于“梦想”二字的珍视程度很高,闫肃说出这么一个与自身不着边际的梦想,他感到意外又神奇。

  好奇心逐渐压下了方才对乔依同学的不快,他迷惑地歪头。

  闫肃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问:“上次我爸让你带回来的药呢?边煮边说吧。”

  杨今予眨眨眼。恍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手拍在军鼓上,“哦”道:“上次在你家没说完的话,是这个吧?你早就知道会跟我分在一组了?早就准备好天天来我家煮药了?”

  还是说,组就是你分的?

  闫肃没避讳,直接承认了:“嗯,分组的时候我有一票选择权。”

  杨今予起身追了上来,心下疑问的同时,隐隐浮动一股暖流,他好像......被特殊关照了。

  “所以是你选了让我跟你一组吗?为什么?”

  闫肃回头看他一眼。

  因为那个需要被纠正的危险梦想。

  当然闫肃不会直接说,谁被质疑梦想都会不开心吧。闫肃干咳一声:“范老师让我看着你点。”

  杨今予鼓了下腮帮:“哦......”

  到了厨房,闫肃轻车熟路,将药包里的碎屑拨到一边:“有砂锅吗?”

  “好像有。”杨今予打开了至少有七八年没打开的一个橱柜。

  里面有一盏砂锅,以前他妈妈也用这个来给他熬药。

  橱柜很高,在油烟机的顶上,闫肃踮脚取了下来,拿到水池边清洗。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杨今予好奇:“你常做家务吗。”

  “嗯,我和师兄们轮流。”闫肃眼中的光线闪动,掠过一抹落寞,“现在是我自己了。”

  “那你师兄呢?”杨今予又问。

  闫肃挤了洗洁精在洗碗布上,认真清洗着砂锅,答道:“到年龄了,毕竟要生活的。”

  杨今予了然,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这点倒是跟玩乐队很像,很多人到了一定年龄还没玩出名堂,上有老下有小的,都会选择不继续玩了。

  他不可避免想到了那个说以后不弹琴了的姜老师。

  如果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真不如一切都停该停的年岁里,他想。

  闫肃洗完砂锅,把药草挑拣适量放了进去,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才要做警察。”

  “传武发展到这个时代,无论是被诟病没有实战性,还是被吹捧成非遗技艺,其实都已经是穷途末路的现状。”

  闫肃回头看了杨今予一眼,“去打比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无非就是拿奖拿分,可获得再多荣誉又有什么用,拿来给后辈吹嘘炫耀吗?师兄他们拜别师门,有的做武指,有的开兴趣班,有的给有钱人看家护院做安保。”

  “我不想那样。”

  闫肃声音淡然又笃定。杨今予怔怔地听。

  在他们这个逃离不开早恋与成绩话题的年纪,很少有同学会一门心思去考虑更有高度的事情。

  但或许正因为杨今予的天分赋予他傲慢,他有点自恃高远,所以每次闫肃聊理念,别人可能会觉得无聊,他反倒爱听。

  灵魂的声音很难有听众,杨今予时常会有那种感觉。

  于是他问:“你想追求的意义在哪?”

  闫肃打开火烧上水,转过身来看他,眼眸很深邃,杨今予从里面看到了虔诚,对某些信念的虔诚。

  杨今予很熟悉这种坚定,因为他自己也有。

  闫肃说:“古时名门正派习武是为了什么,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现在习武是为了什么?”

  闫肃顿了片刻,认真道:“江家枪千年以前也是名门正派。”

  杨今予飞速转动着思考,好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随后他听到闫肃娓娓道来,字字铿锵:“我既不想荒废所学,又不想步师兄后尘,传承二字有很多解法,并非要故步自封。”

  “既然习得国术,那就报还以国,身手用在镇压罪犯身上,守一方安良。岂不是更有价值?”

  闫肃坚定的落了声,眼睛里烧着一簇火苗。

  杨今予嘴唇翕动,却又哑了声。

  结草衔环无以为报,是闫家祖师爷的选择。

  恐怕闫肃要承袭的,不仅是武学,还有风骨。这个解,写得落落大方。

  怎么回事,莫名燃起来了……杨今予听到自己心脏跟着咕嘟咕嘟沸腾了几下。

  他由衷道:“另辟蹊径,很不错。”

  闫肃这个发言很狂妄,口若悬河,乍一听就像是自以为是的自大狂在酒桌上说了不负责任的醉话,不像闫肃这么内敛的人会讲出来的。

  换个人说这话,杨今予会觉得对方是在装逼上价值,是个哗众取宠的伪君子。但放在闫肃身上,竟然莫名的契合。

  因为闫肃这人,本就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闫肃全家都不怎么食人间烟火。

  杨今予从惊叹中收回神,视线落在闫肃摆弄开水的背影,若有所思。

  闫肃远不止表面看起来这么温顺。

  杨今予:“啧。”

  他凝望了一会儿煤气灶里升腾的蓝色火焰,想到什么说什么:“没看出来你会这么反骨。你爸会同意吗?他更想让你接手武馆吧。”

  “不同意我也会争取到底。”闫肃不容置疑道。

  杨今予一哂:“大班长是叛逆期了嘛?”

  对方却笑笑:“我从小没叛逆过,就当这一回吧。”

  说着闫肃冷不丁转过头来:“说来我想谢谢你。”

  “嗯?”杨今予挑了挑眉。

  “你还记得你替谢天看编曲那次吗?打鼓给我们听。”闫肃浅笑,黑曜石般的双瞳亮到极致。他说:“在那之前,我也以为这辈子要守着武馆了。但我看到了你们的热爱,你打鼓得时候我很困惑,为什么你会像突然换了个人,会对音乐热爱至此。”

  “热爱没有理由。”杨今予想也没想,回答。

  闫肃:“所以我当时自愧不如。你们都明确知道自己热爱什么,想做什么,而我却没有。我学习、练枪,日复一日,明明都做到了最好,却还是没有目标。”

  说到这,他意识到不小心自夸了,睫毛轻轻一颤,才又继续:“打架那天,我从你口袋里找钥匙的时候,看到了你的耳机......你可能会觉得离谱,但确实是那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是热爱。”

  杨今予:“于是有了这个目标?”

  闫肃:“嗯,于是有了这个目标。”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有点幼稚。”大班长发现自己一下子说了很多心里话,下意识神情窘迫。

  “幼稚算不上,但这个觉醒方式,真的很中二。”杨今予抱着手臂笑。

  所以没猜错的话,班里升国旗时喊的16字中二口号,其实是他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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