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皓瞥了眼咩咩，已经不能用壮实来形容了，用“猪”比较适合。
“怎么变得……”俞皓带着嫌弃，“这么肥。”
然后咩咩像听懂了，对他狂吠，声音低沉肥厚，跟以前那清脆的叫声简直判若两狗。
“狗听得懂。”俞老爷慢悠悠地说话，“赚多少钱回来？”
“没赚钱。”俞皓边说边往自己房间走。
“没赚钱你还回来？”俞老爷冲他喊，“连宋洋都赚到钱了，你白读书啊。”
回到房间，俞皓从书包里翻出爷爷当初给的招商银行卡。
卡里多了几千块钱，他攥在手里拿出去，扔在茶几上。
“不要你的钱！”俞老爷抓起卡嚷嚷。
“那你到底想怎样？”俞皓很不耐烦。
“问你两句不行啊？”俞老爷把卡甩地上，“一身臭毛病，都不知道从哪学回来的！”
俞皓刚想怼回去，顿时又收住嘴巴。他把银行卡捡起来，冷静地说：“赚了点，要用自己取，密码没改。”
俞老爷上下打量他，硬气地回一句：“我有钱。”
俞皓把银行卡放茶几上，“那你留着给狗用吧。”说完转身回房间。
俞老爷没吭声，也没动那张卡，目光重新回到电视屏幕。
两爷孙最佳的相处模式就是沉默，只要不说话，大家都相安无事。
俞皓主动联系了江健。虽然对方还没正式当街舞老师，但胜在人脉广。
消息一放出去，不少家长都抢着要俞皓来教课。名牌大学加理科状元的头衔，没有家长会不心动。
这天俞皓上完家教后，便被一位家长联系明天不用来。俞皓很疑惑，以为是价钱定太高对方不满意，追问才知道是他长得太帅，担心孩子早恋。
江健听后笑得肚子疼，然后给俞皓倒酒，“还是怪你长得太帅，要是知道你不喜欢女的，估计男生家长也不敢找你。”
“眼浅。”俞皓评价道，轻轻和江健碰杯。
“小地方嘛。”江健抿了口，“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得了。”
俞皓顿了顿，若有所思回道：“都一样。”
“你记不记得那个谁。”江健眯起眼，“高一我们班最矮那个……”
“不记得。”俞皓直接说。
“我一时也忘了他叫什么。”江健继续说，“他也喜欢男的，还跟家里人说了。”
俞皓投过来眼神，示意他往下说。
“然后被关起来。”江健压低声音，“他父母还带他去看医生什么的。”
“你到底从哪听回来的？”俞皓不禁好奇。
“我妈说的。”江健恢复正常音量，“她又不用上班，每天跟其他师奶打打牌，什么八卦都知道。”
“那谢谢阿姨帮我拉生意。”俞皓说着给他倒酒。
几天后，那个说怕孩子早恋的家长给俞皓打回来电话，想继续上课。
俞皓没答应，敷衍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刚放下手机没多久，又有电话打进来，这次是宋洋。
俞皓让学生先做试卷，自己走去阳台接听。
“大爷摔了一跤。”宋洋语气急促，“你赶紧过来医院。”
“怎么回事？”俞皓心里一惊。
“追偷狗的。”宋洋飞快的说，“你过来我再告诉你，地址我发你微信。”
俞皓看了眼挂钟，应了一声。
他先给家长打电话请假，然后匆忙赶往医院。
俞皓赶到病房时，看到俞老爷衣服都是血，但他知道应该不是爷爷的血。来之前俞皓调了家里监控，只看到俞老爷抄起砖头就追出去，具体在哪摔的倒没看清。
“就是那个人推我！”俞老爷中气十足，“他偷我的狗，还推我！这条腿动不了了！”
“大爷你先休息。”宋洋好声劝着，“我跟阿皓先去给你缴费，你别到处乱走。”
“我看病不用钱，我有医保卡！”俞老爷嗓门更大了。
“小声点。”俞皓在旁边说，“这里是医院。”
“我要回家！”俞老爷不依不饶，“不来这鬼地方，天天死人！”
“俞田生！”俞皓真的烦了，“能不能闭嘴！”
病房里其他家属都皱起眉，但可能因为爷俩都长着张不好惹的脸，所以也没人敢上前说话。
宋洋拉着俞皓出去，走到一旁小声说：“大爷没怎么样，重点是那个偷狗的。”
俞皓往最坏的猜，“把人打死了？”
“那倒没有。”宋洋脸色不好看，“不过昏迷中，暂时不知道是谁，也通知不了家属。”
“所以他摔哪了？”俞皓用下巴往病房指。
“大爷说他摔了，但死活不配合做检查。”宋洋叹气，“你先帮忙看着，我去看看那偷狗的什么情况。”
等宋洋走远后，俞皓没回去病房。他挨在墙边满脸阴翳，心里有预感，爷爷应该是撒谎了。
他站在走廊，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随后掏出手机想搜索相关案例看看。
文字编辑到一半，收到了温绵川的消息。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附送文字：下课没
俞皓盯了很久，最终选择先晾在一边。查完案例后，慢慢走回病房。
看到俞皓走回来后，俞老爷又开始闹着要回家，不过这次俞皓没跟他顶嘴，而是任由他乱骂一通。
等对方骂累了，俞皓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你摔哪里了？”
“摔断腿哇！”俞老爷激动道。
“摔断怎么回家？”俞皓问。
“我不管！”俞老爷心虚地别开他眼神，“这不是人待的地方，这是鬼待的地方。”
“我再问你一次。”俞皓忍住怒火，“你到底摔哪里了？”
“都说摔断腿哇！”俞老爷喊。
“那我去给你找医生。”俞皓站起身。
“不找哇。”俞老爷喊住他，“搞个检查要钱。”
“我有钱。”
“你钱留着结婚娶老婆哇！”
“我娶你条毛！”俞皓骂道，“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你……”
“我去找医生。”俞皓懒得跟他扯，“你要是能下床，就证明你腿没事，要是真有事赶紧做检查。”
“回来！”俞老爷吼一句。
俞皓停在病床前，眼神冷得像冰：“我告诉你俞田生，不管你摔没摔断腿，那个人醒了还是死了，这事没那么简单，你要是不听我和宋洋的，你就等着洗干净屁股去看守所养老！”
这话吓得俞老爷瞬间收了声，钉在了病床上一动不动。
送俞老爷去做检查时，温绵川给俞皓打过来电话。第一次俞皓没想好怎么接，第二次接通后，他随口编了个谎，说家长加课时，匆匆挂断。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些破事，光是想想自己都觉得烦躁。
俞老爷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俞皓松了口气，但胸口那团火，依旧烧着。
“怎么样？”俞皓问走回来的宋洋。
“那人有案底，已经通知家属了。”宋洋说，“不过人还是没醒。”
“他装的！”俞老爷怒骂，“我根本没打他，他自己撞到墙！”
“安静点。”俞皓瞪他一眼。
刚说完，手机又震动了。俞皓看着绵川两个字，不知道该怎么接。他拿着手机去走廊，缓了好久才接听。
“喂？”俞皓闭着眼睛。
“下课了吗？”温绵川小声问。
俞皓看了眼医院的挂钟，都已经晚上九点过半了，“嗯，刚刚下。”
“没事吧？感冒了？”温绵川关心问道，“你声音听起来好哑。”
“没事。”俞皓说，“今天课时多，有点费嗓子。”
“别为了赚钱把自己搞累。”温绵川轻声细语地，“我们又不缺钱。”
俞皓听得心里更难受，拿开手机长呼一口气，轻轻回了声，“嗯。”
“那你快回家吧。”温绵川说，“回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
“那我挂了。”
“嗯。”俞皓捏了捏两眼间的凹陷处，忍不住唤了声“绵川。”
“嗯？”
“我想你。”
第61章 讨厌
◎“他不需要知道。”◎
俞皓刚挂完电话，走廊迎来两位穿制服警察，随他一同进了病房。
俞老爷一见警察顿时慌了神，拼命朝俞皓和宋洋使眼色。
也许是宋洋跟两位警察打过交道，并没有为难老人家，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提出带俞老爷去派出所做一份正式笔录。
“我不去！”俞老爷很激动，“我又没杀人，去什么派出所！”
“杀没杀都要去。”俞皓冷着脸，“警察问什么说什么！”
“我陪大爷去吧。”宋洋站起身，“阿皓你先回……”
俞皓直接打断，“我不回家，你帮我问问那偷狗的家属想怎么处理，我们两边走。”
宋洋想了想，“行，有事给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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