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也算。”
“偶然想起也算。”
电话两边沉默的空气仿佛正在透过听筒缓慢地交融,变得粘稠,许久,沈璧然伸出手,轻轻点了下开启摄像头,“那给你看看他。”
开启摄像头的一瞬,系统默认是前置,他的面庞在镜头里晃过,而后他切换后置,让小猫入了镜。
顾凛川笑了起来,低低的、愉悦的气音如同落在枕畔,“收到了。”
“顾凛川。”沈璧然确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你也开摄像头让她看看你吧。”
顾凛川低沉地“嗯?”了一声,“这样么?”
屏幕变化。顾凛川坐在单人沙发里,背后是厚实的窗帘,灯光幽暗,一身黑西装将衬衫压得一丝不苟,深蓝领带打得很完美,隆重而精致,如同奢侈品橱窗后的展示模特。
他喉结滑动,在端庄的气质中平白添了一丝欲。
“然然看见我了吗?”他垂眸,目光落在镜头上,如同与沈璧然对视。
“看见了。”沈璧然嗓子哑了一下,顿了顿才又道:“我已经切回前置,把手机转过去朝着她了。”
顾凛川“嗯”了声,似是随意地把手机放在桌面上,起身解领带,“我刚和柏林政府的人见面,所以打了领带。”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松开领结一扯,布料摩擦声平滑又锐利,划破安静的空气,他摘下领带扔在桌上,侧过身去解扣子。
沈璧然的视线向下,顺到西裤,纯黑的布料包裹着臀部,裤管笔直。
很禁欲,所以格外色.情。
顾凛川脱了西装搭在沙发靠背上,又脱了衬衫,露出侧腰上条索分明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他侧身的角度又大了一些,因此沈璧然没能再看一眼心口的疤痕,反而看到了那晚他没能看到的背阔——背阔和后腰竟然也有一些疤痕,但很浅,烙印在麦色的肌肤上,随着主人的呼吸伏动。
金属扣清脆地碰撞,顾凛川抽了皮带,手指搭在裤腰上,忽而问:“然然还在看吗?我要换家居服了,让小猫看我换衣服是不是不大好?”
沈璧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无所谓吧,她能看懂什么。”
“你嗓子好像有点哑。”顾凛川语气平静,“着凉了么?”
“有点吧。”沈璧然注视着屏幕,面无表情,但黑眸逐渐变得很深,“昏沉沉的,已经快睡着了。”
顾凛川静止不动,数秒后,低低地哼笑一声,拉开了拉链。
裤腰从微微紧绷的臀上拉下,而后西裤直接坠落。
年少的顾凛川也喜欢穿黑色内裤,但年少的顾凛川没有这么丰满结实的臀部。
他的腿也比十几岁时更修长有力了,腿侧的肌□□壑轻轻动一下就很明显,让人不难想象绞在身上会爆发出多么强势凶狠的力量。
顾凛川这时又侧回一点身子,沈璧然立即挪开了视线,但只片刻后,又不动声色地看回屏幕。
镜头里,有东西正在极速膨胀,像要撑满整个房间。
“沈璧然。”顾凛川忽然拿起了手机,镜头直直地对着他的脸,一对黑眸平静而危险,直勾勾地穿透屏,“然然还在看吗?”
沈璧然耳边有一条尖锐漫长的耳鸣,他与顾凛川对视,“在看吧,怎么了?”
“是么。”顾凛川停止了眨眼,静止般地注视他。
“床头柜上两分钟之前就空了。”
沈璧然猛地起身,立在枕畔的手机倒下,而后,他听着自己疯狂擂动的心跳声,和床头柜上被吓得一下子站起来的小猫对视了。
顾凛川低沉的笑声被叩在床单上,很闷。
“逗你的,她很听话,一直在那里。”他说,“但我好像抓到了另一只不规矩的小猫。”
沈璧然脑内轰鸣,无言以对,顾凛川又笑笑,说:“但显然,我也不太规矩,而且还被你发现了。算我们扯平了。”
“我去冲个凉。”他语气淡淡,“十分钟后再打给你,今天继续读毛姆。”
沈璧然立即挂断了通讯,起身进了浴室。
然然从床头柜上跃下跟过来,但这一次,沈璧然在她进入浴室前就关上了门。
十五分钟后,沈璧然才散着一头微微带潮热水汽的头发从浴室出来。
热气随之从浴室内溢出,然然本能地掉头就走,走两步又回过头看他。
“咪。”
——人,没淹死吧?
沈璧然裹着浑身热气,手脚些许绵软,弯腰把她抱起来,脸埋进她蓬松的毛里深深吸了好几口,总算降落人间。
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屏幕上没有未读通知——顾凛川失约了。
*
下属汇报的声音从手机里透出来,顾凛川裹着浴袍坐在窗边,似乎在听,又似乎在放空。
汇报结束足足一分钟后,他才开口,用流利的德语点出了一处预算不合理的地方,而后让下属挂断电话。
卧室里安静下来。
他骗了沈璧然。
他没有冲冷水澡,显然也不合适再迟到地打回去,装作无事发生地读睡前故事。
分离六年,这是他第一次放纵,在因沈璧然而兴奋时允许自己想着他的样子给自己弄了。
他只是觉得不应该再让沈璧然那样蛮横霸道——凭什么沈璧然可以用拙劣的谎言堂而皇之地看他脱衣服,而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粗暴地扼杀自己的念头和欲.望,这很不公平。
他们都是男人,他了解沈璧然那一抹喑哑的声线代表什么——他相信,挂断电话后,沈璧然会和他同时进入浴室。他也相信,如果沈璧然因为他而有了反应,那个美丽的脑袋瓜里不会有半刻出现冷水澡这个选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自己最舒服、最自在的选项。
那么,顾凛川想,自己也该享受到同样的待遇。
六年来,数不清次数的冷水澡,皆是他认为沈璧然厌恶他时的自囚。
但如果那些意乱情迷的吻还能说是成年人受氛围催化的放纵,那么今天,就是沈璧然在完完全全冷静状态下的一场性.诱导。
小猫总是骄傲的、嘴硬的,即便来讨宠也要扬着头,所以人必须要聪明,要一眼看穿猫的坏心思。
顾凛川无比确信,时隔多年,沈璧然又一次喜欢上了他。
而无论这一次的喜欢会不会变成爱,哪怕重蹈覆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重新踏入那同一条河流。
电话忽然又响起,是资产律师。
“顾先生,我收到了您的邮件,新遗嘱的最主要遗产继承人将仍然是沈璧然先生,是吗?”
“嗯。”
“抱歉,这次我需要在立嘱阶段就把这件事告知顾老爷子。”
“没问题。”顾凛川道:“我已经和他谈过了。”
“好的。恕我多问,你们之后有移民和结婚的打算吗?”律师语声和缓地解释:“新遗嘱涉及的资产太庞大了,在手续上,配偶继承会比陌生人继承省去很多容易被卡住的环节。”
顾凛川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天知道。”
“什么?”
“你先按当前流程推进吧,年底我会设法让他过来配合你们走一些手续,到时候再说。”
顾凛川挂断电话,把原本打开扣在桌上的那本《月亮与六便士》翻开,准备读一段录音发给沈璧然。
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今晚不会有人点开这段录音,但戏总是要做足的。
他正欲开口,Jeff忽然通过邮箱发来一组照片。
Jeff知道他会在这个时间段和沈璧然联系,所以会很有眼色地避免打电话,无论什么事情都通过邮件进行文字汇报。
【您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女生在六年以前的经历是被挖空的,五年前她接受过肾移植手术,目前状况良好。但蹲在北京的人拍到了两张照片,请您过目。】
【老板,三年了。我认为,我们终于摸到了一点真相的影子。】
顾凛川目光在两个时间点上停留片刻,而后点开照片。
第一张照片,那个女生上了沈如鑫的车。
第二张照片,她和一位妇女挎着手臂走在街头,妇女刚好回过头来。
虽然时光荏苒,旧人已老,但那张面孔顾凛川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曾经他在沈家阁楼上醒来见过的第一个人——沈璧然的保姆。
第46章
“我们这儿没这个人。”家政顾问在电话里对沈璧然道:“全国叫孙静的太多了, 光凭名字和几张老照片不太可能找到,她可能早就不做这行了。”
沈璧然叹气,“有劳了。”
他说也要给然然雇个管家只是玩笑话, 但却让自己想起相伴十几年的保姆孙静。移民后他们失去了联系,现在他立了业,想把人聘回来。
宋听檀才修养不到一周就又回去录下一期综艺,沈璧然担心他, 录制前一晚,和他一起开着视频吃晚餐。
镜头另一边很暗, 手机光打在宋听檀美丽的小脸上, 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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