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失败。
他只觉得自己这觉睡得,像完全没用似的。
往常加班再累,路上哪怕在地铁上站着闭一会儿眼睛,回到家他都能有精神继续直播,从来没有过这种想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感觉。
“你今天太累了。下午直播,晚上谈项目,还喝了酒。”季闻则说着,顿了一下强调,“主要还是喝了来历不明的酒。”
郁思白讪讪。
“真的不会再碰了。”他发誓。
季闻则点头,随口道:“小孩也不能信,有些小孩很坏。”
司机绕到侧面帮他们打开车门,问:“需要帮忙把这位先生送回去吗?”
郁思白只觉得自己的困意和醉意已经next level,闻言连连点头,刚要骨碌碌滚出后座,就听季闻则说。
“不用,我来就行。”
昂?
郁思白抬头,伸手指指自己抱着的巨大袋子:“还有它……”
季闻则弯腰探身进来,伸手轻松拎起,有行李箱大的袋子就这么服服帖帖地被拎了过去,而他本人晃都没晃一下。
季闻则另一只手伸向他,问:“扶哪里?”
郁思白眨眨眼睛,低头,看看自己肩膀,又瞥向自己腰和肚子,最后伸出一只爪子。
季闻则轻笑。
“袖子可抓不稳。”
他说着,在郁思白试图思考这句话的时候,一探手,结结实实握住了他的手。
“……喔。”
郁思白被拉了出去,夜风一吹,手背露在外面的皮肤凉丝丝的,更显得被握住的那片干燥又温暖。
走了两步,他不由得垂眸看过去。
那只手仍旧是漂亮的,却和以前又不是一模一样。
以前Execut2的手是充满少年感的,虽然敲击键盘的时候很有力,但手指偏瘦、也白。
现在……时间好像也在这双手上留下了雕刻的痕迹,沉淀了很浅的麦色,掌心有健身留下的薄茧,又是另一种吸引的感觉。
郁思白忽然伸手,扣了扣季闻则的表。
“要这个?”季闻则问。
郁思白道:“没,想看那个疤。”
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筋络滚动。
“不行。”
郁思白稀里糊涂的,乖乖“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却又故技重施,伸手去扣。
季闻则拉着他的那只手一展,三根手指一反手就把作乱的爪子也扣了下来。
他单手攥着郁思白的两只手腕,低眼看他。
“乖一点。”
捉拿归案的酒鬼又“哦”了一声,季闻则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故态复萌的意思,才松了三指,放爪归山。
郁思白刑满释放的那只手垂落在裤边,他下意识动了动,又在衣角蹭蹭,总觉得被圈过的地方很热,好像还有一道无形的铐子似的。
耳边也全是心跳的声音,又重又响,吵闹得很。
他抬手要去拍自己耳朵,但忘记手正被握着,动了一下,没抽出来,才愣住。
季闻则垂眸看了一眼交握的手,问:“不舒服吗?”
他本意是问,这样的牵手会让你不舒服吗。
但郁思白似乎并没有理解。那只手只在刚刚扑腾了一下,然后又乖乖地卸了力。
郁思白说:“刚刚有点头痛……现在好像好了,可能是吹了风。”
也可能是因为心脏太吵……所以注意不到了。
季闻则挑了下眉毛,忽然心头一痒,低头看他。
“那,说谢谢季医生?”
郁思白撩起眼皮,目光呆呆却认真地看他。
“谢你个头。”
季闻则收回视线笑:“还没喝傻。”
郁思白被拉着,晃晃悠悠走过昏暗的石子路,走过明亮的一楼大堂,迈进失重感强烈的电梯,最后摸出房卡刷开门。
季闻则问:“礼物放在……”
“放床边就行。”郁思白说着,伸手要去接袋子,被季闻则随手晃开,扑了个空。
季闻则跟着他进去:“就这两步路,还接什么。”
巨大的礼物袋落地之后,郁思白才发现,最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盖住了梁路送的Execut2周边。
“你东西忘了。”他提醒季闻则。
“给你的生日礼物。”顿了一下,他看了眼郁思白戴着的袖扣,又说,“这个你就戴着吧。”
郁思白立刻把文件袋抛到脑后,边摇头边乱七八糟地摘了袖扣,伸手递给他,见季闻则不接,直接上前拉开他西装胸前的薄口袋,当当两下,丢了进去。
“快自己收好。”他正色,“杜文鸢看它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个很贵吧。”
季闻则屈指,隔着西装硬挺的布料,贴了一下那两颗小宝石:“唔,还好。”
郁思白伸了个懒腰,甩了西装外套往床边一坐,摇头晃脑:“对你来说还好,对我来说就不一定了……这个颜色还是更配你。”
季闻则察觉到,这家伙的眼神又在往自己头顶飘了,顿时哭笑不得,强调:“我不会染的,收了你的心思吧。”
郁思白怏怏:“哦。”
“再翻个年头,我就快三十了,染什么染。”季闻则轻拍了下他脑袋。
“三十怎么了?”郁思白嘟囔,“我也奔三呢……怎么了?你今天连看两个小孩儿,开始年龄焦虑了?”
他打着哈欠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听到季闻则的一声“嗯”。
郁思白愣了一下,顿时睁大眼睛看过去。
他想问、又想说点什么,但困意在大脑里不断地旋转搅和,到最后,搅得他一张嘴,只打了个哈欠出来。
季闻则笑了下:“看来今晚不适合聊天。”
他弯腰,顺手拎起被丢在床上的西装外套,挂到了旁边的衣架上。
木质衣架来回碰撞,发出凌乱又清脆的声音,听得郁思白更是昏昏欲睡,眼皮打架。
季闻则在这样悦耳的催眠声里,忽然问:“梁路的话,你怎么看?”
郁思白呆问:“哪句?”
“第一句,记得么?”季闻则后退一步让开衣橱,里面西装被抻平,衣领袖口都挂得妥帖,像他如今的样子。
郁思白愣了一会儿,胡乱唔唔地摇头。
季闻则合上半扇柜门,走回去,弯腰和坐在床边的青年平视,目光直直看向他略显呆滞的浅棕色眼眸。
郁思白眨了下眼,像拨动了季闻则的开关。
“梁路说我喜欢你。”他开口缓缓问,“你觉得呢?”
郁思白眼睛愣愣睁着,好一会儿都没眨眼,一对浅棕的剔透眼珠也不转了。
季闻则挑眉,一手撑在膝上,另一只手抬起来,很轻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回魂了。”
郁思白忽然眼睛一闭,乱七八糟地就往后倒了下去,陷进软绵绵的被褥。
季闻则:?
他凑近看过去,这家伙已经哈欠打到眼泪糊了满眼。
手撑在郁思白脸侧,压出一片凹陷,那颗脑袋就顺势一歪,眼泪被晃了出来,一颗越过小丘似的鼻梁骨流到脸颊,另一颗直接在浅灰的被单上晕开。
可能闭眼的时候是下意识逃避……但这会儿,恐怕是真睡死了。
季闻则看了他片刻,忽然失笑,起身去浴室拧了块温热的毛巾,把他脸上的泪痕擦了。
-
郁思白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只不过屋里遮光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外面天亮不亮的他也不知道,就是了。
他难得有点宿醉的头疼,反手胡乱摸着手机,按亮,眯着眼睛去看。
【5:10】
……好早。
他也不是没见过五点的太阳,但都是熬到五点,很少有这会儿就起的。
他本想翻个身继续睡觉,刚动了一下,脑海里却忽然冒出来一句。
——“小白哥!他喜欢你!”
郁思白闭着眼睛,浑不在意地哼哼笑了声,喝了酒真是什么梦都做啊。
突然,脑海里又是一句冒出来。
——“梁路的话,你怎么看?”
郁思白哼不动了,整个人一僵。
握着他的手,在脸上轻轻擦过的毛巾……
郁思白摸了一下脸,脸上干燥光滑,不像是前一晚没洗过的样子。
等等,好像……真有此事。
他瞬间清醒,一骨碌翻身起来,身上还是昨晚的衬衫长裤,只是被解了领带和皮带,又松了两颗扣子防止他自己勒死自己……
皮带正规规矩矩团成一个圆,就放在他床头柜上。
再等一下。
所以。
季闻则解了他的皮带对吗。
郁思白浑身一震,脑海里再次卡机一样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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