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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宿敌上司怎是恋爱脑_锅巴胺【完结】(30)

  代驾来时见此情景,调侃道:“哎呀,这是怎么个事儿?香车睡美人啊。”

  沈暮白当即黑了脸,默默掏出手机取消订单,又叫了另一位顾客评价话少嘴巴严实的。

  第二位代驾开得平稳,一路上贺洛都睡得很沉,抵达贺家时,沈暮白也终于摸清了今天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

  他收了笔记本,打横抱起贺洛,按响门铃。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贺家夫妇睡眼惺忪地来迎,却只寒暄道谢。沈暮白称“公司聚餐小贺喝醉”,他们也就接受了这个程度的解释,没有追问。

  上次沈暮白来时,这对夫妇对孩子的掌控欲还是密不透风。他不禁又望了一眼怀中熟睡的青年,宽慰地笑。

  独立事业进展迅速啊,小贺。

  贺先生伸手要接过贺洛,沈暮白下意识地说:“我来吧贺叔。这家伙看着瘦,没想到还挺沉的。”

  不,他说谎了。怀中人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抱再久也不会累。他只是想再多抱一会而已。

  “真是谢谢你呀,小沈。”姜云霞边说,边给沈暮白指路贺洛的房间,“自从认识了你,这孩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沈暮白听得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他真是什么好人,贺洛就不会这样狼狈。

  贺洛的房间在二楼,是个相当宽敞的套房,沈暮白抱着贺洛穿过起居空间和书房,到了床边。

  床品大约还是姜云霞在置办,深蓝色纯棉底布上印着星星和火箭的图案,典型的青春期小男孩风格。

  沈暮白掀开被子让贺洛躺进去,不慎把床另一侧放着的宜家鲨鱼掀落在地。

  他绕过去拾起鲨鱼,试探性地放在贺洛身边,贺洛咂着嘴翻了个身,条件反射般,手脚并用把它抱住了。

  真是幼稚家伙。沈暮白轻笑着摇了摇头。

  醉鬼不安分地睫毛颤了颤,好像在梦里也感应到他在骂。

  沈暮白关门离开之前,走廊上洒进室内的一线亮光照亮书桌。整洁的桌面中央摆着的钢笔和香水瓶,就是在那一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

  贺洛又梦见了沈暮白。

  那个男人兽性大发,用安全带把他绑在车上亲亲抱抱没完,还把他的头按在腿上,离那个地方特别近,最后还压着他……做了……

  贺洛猛地从床上翻了起来,眼前骤然一黑,头疼得像是要裂开来。

  掀起被子,身上昨天的衣服完好无缺,不放心地夹了夹腿,也没什么痛感,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梦。

  可是他怎么偏在失去朋友的节骨眼上,梦见沈暮白那个王八蛋?还把三十岁单身养胃男梦得那样生猛。

  想起梦里的唇舌交缠,还有某物饱满的触感,他的腿又软了,一下床差点站不稳。

  缓了一会儿,贺洛缓慢地挪向浴室,好洗掉一身的酒臭和晦气。

  然而途径书桌,压在钢笔之下的一张便笺如磁石一般吸住他的目光。

  他迟滞一瞬,而后飞扑过去,抓起来一看——

  【戴维住院了,醒了就去看看他吧。】

  没有落款,可那流畅有力的字迹贺洛很熟悉,是出自沈暮白之手。

  他喜出望外:原来戴维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才会提前下班,不一定就是因为记恨他!

  可下一秒,纷乱的念头接连涌现,他毛骨悚然。

  昨天沈暮白来过,进了他的房间,偷用了那支他尚未送出的钢笔。

  好恬不知耻的人。

  可是……他昨晚和沈暮白在一起?

  他记得戴维没参加团建,沈暮白也没参加,之后他就吨吨吨吨吨,再然后……断片了。

  酗酒一时爽,醒酒火葬场。

  贺洛洗完澡下楼到客厅,姜云霞在逗猫,他假装路过不经意地问:“妈,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啊?”

  姜云霞意味深长地瞪了他一眼:“喝得昏死过去,人家小沈抱你回来的。”

  贺洛:“……啊?”

  抱我回来?这说的还是中文吗?

  姜云霞:“当初要你去见见人,你还不乐意呢,这不是处得挺好的?”

  贺洛脑壳又疼了起来:“谁说我跟他好?”

  或许曾有变好的希望,但那一票和一场梦过后,就坏得不能再坏了。

  -

  滨京市中心医院——

  贺洛抱着花束,手拎水果,走进住院部大楼。浓重的药味直扑鼻腔,搅动他本就混沌一片的脑子。

  出了电梯,墙上贴着斗大的字:消化内科。

  贺洛默默把水果扔在了门口长凳上,只带着花进门,一眼看到病床上面色铁青的金毛。

  “维维……”

  戴维见到他,眼神却亮了:“洛洛!”

  “病房里不要大声喧哗哈。”在帮隔壁床病人换药瓶的护士说。

  贺洛把花放到戴维床头,压低声音问他究竟怎么了。

  “急性胰腺炎,说是过度紧张焦虑诱发的。丢人啊。”戴维苦笑。

  贺洛无言以对。这不就摆明了在告诉他,是因为Nova奖?

  戴维挥着没打留置针的那一只手:“你知道吗贺洛?你肯定不知道,坊间传言第一份工作刚入职的成果、分配到的第一个项目,会决定整个职业生涯。第一步走不好,整盘棋就都毁了。”

  贺洛的确没听说,他又不是为了什么职业生涯才工作的。可戴维的意思他懂了:错失奖项,误了前程。

  “维维,真的对不起!”贺洛垂下头,慌乱道,“我不知道沈暮白他又发什么神经,但我在颁奖式上——”

  “不是沈总。”戴维却打断了他。

  贺洛愕然。

  “是印刷部张经理,沈总查了投票记录之后告诉我的。”

  什么?竟然是老张……

  “你为那么个夕阳部门忙前忙后,我可没把他们当回事。所以他们那一票投了给你,我真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不是早就约好了吗。”

  不论输赢都是朋友。

  贺洛脑子逐渐转过了弯,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沈暮白和戴维都信守了约定,只有他贺洛一个人在疑神疑鬼。

  戴维话锋一转:“但是你能不能管管沈总啊?昨天大半夜给我发邮件说投票的事,差点吓死我。”

  贺洛震惊,然而表面只得苦笑:“我哪里管得了他啊。”

  ……

  贺洛离开病房,脱力地跌坐在长凳上。天旋地转,万念俱灰。

  他都干了什么啊。

  在公司走廊上扯着总经理的衣领质问其为什么要投那一票,结果现在真相大白,票是别人投的。

  沈暮白帮了他那么多,他却没能回以哪怕一点信任。

  而沈暮白在被他质疑、挑衅之后,可能还赶去了团建餐厅,发现戴维不在而他又喝挂了,大半夜紧急澄清原委,又送他回家。

  可他呢?醉得不省人事,还做了那样的梦。

  真是干得好啊,贺洛。

  喊打喊杀恨了沈暮白这么长时间,贺洛第一次想,或许在这段孽缘里,他才是那个更糟糕的人。

  在医院走廊上呆坐很久,贺洛才终于下定决心,给沈暮白打电话。结果那个男人几秒钟就接通了,吓他一大跳。

  “小贺睡醒了啊,头疼不疼?”

  果不其然,一上来就是关心,这也是沈暮白的惯用伎俩了。装好人给旁人看,又或者糖衣炮弹让贺洛放松警惕,好在下一次把他欺负得更惨。

  可如果……沈暮白是发自内心的呢?

  “不严重。”贺洛第一次尝试坦然接受。

  倒也没说谎。毕竟比起他纷乱的心绪,物理意义上的疼痛都成了最细枝末节的事情。

  沈暮白轻笑:“那就好。”

  贺洛也不觉微笑起来,一股暖意从心底涌现。怪怪的,但好像没有那么糟。

  可沈暮白紧接着问:“不过小贺,我第一次见有人喝多了像你这样的。”

  沈暮白低哑磁性的话音落下,通讯线路里只剩下嘶嘶的白噪声。贺洛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作响,震耳欲聋。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

  沈暮白什么意思?

  ……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吧?

  第26章 手剥蟹子

  贺洛小心翼翼旁敲侧击:“我……酒品好像不太好。昨天没有打你骂你什么的吧?”

  沈暮白沉默了片刻。贺洛紧张起来, 越是想镇定就越压不住过速的心跳。

  最后沈暮白轻叹一声,说:“你哭得特别惨,哭完倒头就睡。”

  贺洛登时脑袋嗡嗡作响。

  他不分青红皂白怪罪沈暮白就够过分, 竟然还哭了。东都阳台上与沈暮白初遇的一幕原封不动地重演,岂不就是说明他这两年都毫无长进……

  真是丢人现眼。

  “对不起。”他慌忙说。

  好在, 似乎没有更恐怖的,那种亲密无间的事发生。如果有的话, 以沈暮白的性子,肯定要贱兮兮地讲出来臊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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